“前辈手真暖和。”白稚笑道。
    陈棋在屋内又饮了不少温水,加上在屋里站会儿坐会儿没少动作,所以身上是蓄满了温度的。
    不过白稚的手却是冰凉的,即使他处在有火盆的屋中,似乎也没多少暖意,冰得陈棋不由手瑟缩一下。
    白稚松开手,双手搓了搓,“我一松懈下来就会这样,不过瞧病的时候我的手绝对不是如此。”白稚说完朝自己双手哈了口气,“前辈一直在等我吧,是有何疑难杂症吗?”
    陈棋苦笑,“你真的不记得我啦?”
    白稚停了手,抬眸瞅着陈棋,“可否提醒一二,晚辈不太记人。”
    陈棋有些失望,他手心里都是汗,心里都是热,此时却有些抵不住这句话的冰冷,他蹙着眉,“很多年前……你曾救过我的……”
    白稚不解,“不瞒前辈,被我救过的人太多,委实不能尽数记于心上。”
    “那在你家后门救的有多少?”陈棋觉得自己有些难堪。
    白稚张着嘴,似乎在努力回忆,“你……啊……有印象了……你……”
    “阿稚!”
    陈棋白稚一齐扭头望去,唐峰端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大步迈了过来,杯内的水一滴未洒。
    “浮崖,我同你讲,他是……”白稚看上去有些欢喜,眼睛笑得时候眼角会恰到好处的成一个弯度,搭在他侧脸上极好看。
    唐峰一眼未看陈棋,将茶杯递给白稚,“太冷了,快些喝了。”
    “多谢浮崖师兄!”说完白稚接杯一饮而尽。
    “二位是师兄弟关系吗?”陈棋问。
    “与你……”
    “正是,”白稚打断唐峰,“浮崖是师父给的,师父也这么叫,我便也这么叫。”白稚说完奖茶杯递给唐峰,“对了,你今日来找我,定是有事吧,是旧疾又犯了吗?”
    陈棋正视道,“不,这次来找白公子,为的是找蛇妖族长帮忙。”
    陈棋见白稚皱着眉,接着道,“我早知公子是白家三公子,不瞒公子,不久前在揽叶山,因一武力高强之人捣毁揽叶山,山毁石崩……”陈棋顿了顿,“万骨现啊!”
    唐峰捏紧茶杯,转了转杯口。
    陈棋没发现,接着道,“那之中有人有妖,白家在妖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在下特意前来求个人情,不知可否让白大当家介入此事,帮助调查?”
    白稚半天没说话,他的眉头一直未舒展,盯着陈棋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眯了起来,看不清情绪。
    冬日的街道是安静的,外面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前辈赶路辛苦,不如我们去屋内坐下,再听你慢慢道来,如何?”月色打在白稚身后,陈棋觉得有些冷。
    “让你进屋,可别弄脏了。”唐峰个头比较高大,离近时,强大的压迫感让陈棋很不舒服。但他平生最瞧不上这种把人看低的说话姿态,他后退一步,拍了拍袖子上不知何时落下的雪,颔首道,“唐公子每次看到在下都满是敌意,我就不进屋给唐公子心里添堵了,我此番来,便是求一个白家地界的位置,我可自行前往,不会让二位多费心。”
    “前辈的心思我懂,不过,这白家地界也不是两句能说清的不是?白家地界大,里面全是林子,没个地图你进去也是死路一条啊。且先同我进屋,我与你画一张草图可好?”白稚仰头看了看唐峰,唐峰留下句“随你”便甩袖离去。
    白稚回过头来看着陈棋,声音里含着笑意,“不用理他,他对谁态度都不好,同我走吧。”
    “他对我态度如何我并非在乎,只是好奇如此脾气古怪之人,你怎能同他如此要好?”陈棋在白稚身后跟着,往正屋后方绕去。
    白稚在前面走着,雪下了大半天,才停一会儿,又接着下了起来,地上满是积雪,一脚两脚下去“咯吱咯吱”响,“他懂我。”
    白稚偏头说道。
    陈棋想,那个凶神恶煞的唐峰,看起来确实对白稚很好。
    白稚带着他走了很久,陈棋觉得这药庄有些太大了,比自己原本认为的要大许多。已经过了不少院子,仍是没看到头,陈棋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他被白稚带着往前走开始,他便再也没见到过第三人,是因为天太冷,所以大家都待在屋里吗……
    白稚闷头朝前走,再没说一句话。
    不对!陈棋想,一张地图,在济世堂也可以画下来,断是没必要走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适才他提到揽叶山之事时,这二人似乎毫无震惊,济世救人的白稚,怎么会如此?
    陈棋琢磨着,走路的步子也慢了下来,此时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忽略掉眼前所见,更多地用听觉去感知周围。
    这周围眼前所见皆是被雪覆上的矮屋,干草与枯枝,耳旁风声刮过,刺得他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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