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崔鹏指得苗头已经显而易见,就是当初小刘进去,刘飞阳倾家荡产给他一百多万的事,那个时候崔鹏对丁煜有怨言,说的话也有些过激,即使很多都被刘飞阳否认,可给人的感觉是改变不了的…
    他也曾踟蹰过,如果丁煜和刘飞阳产生矛盾,自己应该站在哪方?
    现在有了答案。
    陈涛在后背看了几分钟,一咬牙“老崔,有句话我不应该说!但是咱们这么大的人了,做事得想想后果,是谁弄的这事你我心里都清楚…”
    “你走吧!”没等陈涛说完,崔鹏直接开口说道。
    “你…”
    “老陈,我能理解你,真的!你也说了,我这么年纪!其实我要的很简单,父母生病能给看病,老婆买衣服能买的起,孩子说去哪旅游,能从兜里掏出钱来就行,我现在兜里的子弹不多,但上述这些事都能满足,以后酒吧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就在这等着吧,看看小丁是死是活,刘飞阳的大腿,给你抱…”崔鹏头也没回,还看着抢救室大门。
    “你想好了?”陈涛皱了皱眉。
    “想好了!我就不信因为我在这看着,他刘飞阳能把我店砸了!”
    “那行吧,我走了…”陈涛停了几秒,见崔鹏还没回头,转身走掉。
    至此,走廊内空空如也,只剩下崔鹏孤零零一人…
    而手术室内,丁煜还躺在手术床上,双眼紧闭,心电图能发出“滴滴”声,几名医生仍旧围在周围,手套上仍是血迹…
    他们刚刚被带走的时候消息并没传递出来,等消防检查进入到酒吧,酒吧被告知暂停营业的时候,这是人们才发觉垠煜即将改朝换代,并且可能名字也可能改为“飞阳酒吧”
    这件事就像是一场风暴一样,在短时间内席卷了滨海市大大小小角落,成为人们口中谈资,而刘飞阳的电话在短时间内不断涌入,几乎快被打爆,他电话仅仅能接通十分钟,紧接着就是关机,具体他在什么地方,没人只知道…
    滨海某座办公楼里。
    “你是说,刘飞阳取代丁煜,现在已经开始清理酒吧管理层?”这人拿起电话,不禁站起来转身走到落地窗,看向窗外大海。
    “千真万确!”对面肯定回道。
    他先是微微皱眉,在心里权衡半天。
    什么事都能放大来说,什么事也都能缩小来看,就像是数学里的约分和通分一样!国家为什么不愿意打仗?劳民、伤财!酒吧经过这么一折腾,自身实力就会弱的多,对他以后的威胁也要小得多,他看重的是老徐的关系,而老徐和丁煜是原配,刘飞阳想搭上,只能是后上车。
    在退一步讲:俩人即使没羞没臊的睡一起,也是刚开始,他俩之间有热恋么?都是赤裸裸的交易罢了!刚开始,都不可能掏心掏肺,自己也还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他没想到周刚冲动后果会产生如此化学反应,脸上不禁挂上微微笑意,他看着远方海,从未觉得有如此蓝…
    有句话叫趁他病,要他命…
    不过他不急于下手,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旦丁煜醒过来,后面是更加赤裸裸的狗咬狗,到时候才是下手时机,更何况:自己的钉子,现在也处于…
    他把这个电话挂断,打给周刚。
    “哥!”周刚接起电话。
    “你在哪呢?”他听那边风声很大,还有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禁问道。
    “我…我在海边!”周刚相当憋屈的回道,他根据杜牧给的位置过来,去发现海边只有一堆衣服,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彪子就像他说的:我去抓两条鱼…
    他往远处看,海水波光嶙峋一望无际,就是没有半点人影…
    “散步去了?”这人心情很好的开了句玩笑。
    “啊…”周刚很不习惯,略显尴尬。
    “呵呵…那个叫杜牧的司机怎么样?”
    “我现在在等他,等他过来,我立即处理掉…”
    “动作麻利点,别留尾巴!”这人嘱咐道。
    “明白!”周刚点点头。
    “做完之后,回公司一趟…直接来我办公室!”他说完,挂断电话。
    周刚把电话踹到兜里,酒吧解体的事现在还没传到他耳朵,所以对这人的态度还有些琢磨不定,他望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有种冲动,自己也下去游一圈,不为游泳只为能找到杜牧,可他自然不能向彪子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大约等了三个小时,已经是中午,他肚子都开始饿的咕噜咕噜直叫,海面上仍旧没有杜牧踪影,不得不说,这个彪子体力确实好,他想离开去吃点饭,可心里有事吃不下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怕走了之后杜牧上来找不到自己…
    另一边,家里。
    斐然知道自己突兀的在家里肯定会引起怀疑,如果梦涵发现一丝苗头,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是严重考验,已经抛出丁煜的关系,单纯的为自己姐姐考虑,所以昨晚他和杜牧一样,去海里游一圈,又在海岸上吹了半个小时海风,回来已经喷嚏连天。
    今早起来已经高烧三十九度,但他没去医院也没挂静点,梦涵母亲给他拿的药,也被偷偷扔到马桶里,根本没吃,因为他怕自己病好没有适当理由在家里带着。
    此时正躺在沙发上,假装睡觉,实则睁眼睛紧盯卧室。
    他有病,又死皮赖脸的在家带着,梦涵身子骨还不行,就像是一道门锁一样,把梦涵死死关在卧室里,茶几上放着两个手机,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梦涵的…
    “你这孩子…”梦涵母亲伸手在斐然额头上试了试,挺担忧的说道“不行,吃完药咋还这么热呢!你赶紧起来去医院看看,再这么烧下去弄出肺炎就坏了…”
    “二姑,你先别拽我,我躺一会儿…”斐然迷迷糊糊的说道。
    “躺啥躺,赶紧滴,你自己要是不能去,我给你姐夫打电话,让他带你过去…”她有抬手拽了拽。
    “真没事…”斐然被拽起来,靠在沙发上“你找我姐夫干啥,再过几天会所就开业了,挺忙的,听说昨晚区里和市里来不少领导…”
    他若有若无的提一嘴,想把接下来的话堵上。
    梦涵母亲听见这话更生气,不过她也知道丁煜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这个家,简单抱怨一句“他忙,不知道囡囡要生产啊?他在外面胡吃海塞…”
    “呵呵…”斐然无法附和的笑了笑。
    “刷…”他话音刚落,梦涵挺着大肚子从卧室里走出来,满脸疲惫,头发也没梳洗,看上去有些枯燥,黯淡往日光泽。
    “哎呀…”母亲看她出来,立马放弃斐然,站起来迎过去,埋怨道“你咋起来了呢,赶紧回屋,现在你弟弟感冒,别给你传染上,这两天就消停呆着,别动了…”
    “阿嚏…”斐然适时打了个喷嚏。
    “躺着了,睡不着,我拿手机玩一会儿…”梦涵有些疲惫一笑,脸色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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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啥玩,那东西有辐射,赶紧躺着,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你!”母亲伸手挽住她胳膊就要往回搀。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昨晚为什么没回来…”梦涵有些不适应的说道,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丁煜回来时间很规律,即使有时候会晚一两个小时,但也没出现过喝多了,在外面过夜的情况。
    “刚才来电话了!”斐然赶紧说道“好像是跟领导上郊区那边考察,听说是个什么项目,让我告诉一声,今天中午先不回来吃饭…”
    “刷…”梦涵极其敏感,神情又有些低落。
    “估计晚上还有晚宴,回来也得半夜!”斐然又补充道,他知道瞒不住只能拖着。要是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梦涵很可能会多想,只能找个算是过得去的理由。
    “哦…”梦涵低下头。
    “你别怪他,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么!”母亲在旁边说道。
    “嗯…”梦涵点点头,看了眼茶几上电话,落寞转过身。
    治感冒有个土方法就是:喝热水发发汗!就几句对话的功夫,他病像是好了一半,全身都是汗水…
    现在是瞒过去,下一步该咋办?这是个非常恼人的问题…
    丁煜在病房里的时间,过得极其快,从他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二十二个小时,指示灯还在亮起,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下午的时候护士出来过两次,都是拿着医疗用品,她看外面的场景也很诧异,再看坐在墙边已经把眼睛闭上的男子,不禁多看几眼,才从身边路过…
    手术室里面,画面千篇一律,无影灯照在丁煜身上,一群医护人员围在他身边,手套上全市血迹…
    到现在为止,可以说局势变得越发明朗,政治层面全都在挺刘飞阳,而酒吧现在的实际控制人也是刘飞阳,只不过他在哪里不知所踪!
    丁煜一方人员几乎全部被抓警局,只剩下通缉犯闫星君,和不敢抛头露面大鹏!
    但是,黄健翔说过一句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晚五点。
    各方势力开始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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