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久久说完,这人还是木讷的躺在地上,双臂向后支撑身体,异常紧张的看着。
    “嘭…”
    带路这人紧跟着又踢了一脚,踢在前胸,可以说不留余力,瞬时让他五体投地,也没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满意的拍拍手说道“久哥问你话,得回答还得点头,就在这瞪俩大眼珠子看谁呢?赶紧的,听见没,听见给句话!”
    “我知道…”他乖巧的点点头。
    王久久再次皱皱眉,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有些不适应,向前两步一脚迈过韭菜摊,随即顿下身问道“当天晚上…”
    “…”这人小声回道。
    二十分钟后,王久久坐上车,独自在车里,其他人都在车下,拨通丁煜电话。
    “煜哥,问出来了,跟你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丁煜眼里满布红血丝,听到这话之后拳头猛然攥紧,想了想说“继续再找几个人,最好多确认一下…”
    “还有必要么?”王久久转头看了眼窗外已经贴上封条的大门“现在所有的事情肯定明了,他肯定是‘他’咱们现在只要去他家里堵住,把刀扔到茶几上,他还有啥隐瞒的?”
    “按我说的做吧!”丁煜略显疲惫的回道。
    “哎…我现在就过去!”
    “稳当点,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丁煜嘱咐了一句。
    “行!”
    王久久这个电话拨过来的可以说相当及时,只要把这个关键人物确定,就能把所有问题都捋顺清楚,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用手指轻柔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如果再把问题重新归纳一遍就是:原本去镇子随礼就是他的阴谋,目的是把小金等人圈在镇子里,迫使自己和刘飞阳过去救人,然后靠刘成在镇里的控制力,进而把自己圈住,只不过后来事情漏了,常五被推上前台,他又暗中把常五弄死,让自己以为所有事情结束…
    另一边,夜色酒吧。
    廖宝发也坐在办公室内,这两天几乎没合眼,即使有过小憩也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刺激脑部神经引起的麻痹作用,办公室内窗帘一直都是放着的,里面有些黑,他正襟危坐在办公椅上,宛若石雕一般一动不动,活的非常病态。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响起。
    廖宝发头部没动,只是靠眼球看了眼门口。
    “老廖,你有事没事,先把门整开!”门外那人紧贴着房门,略显着急的说了一句。
    廖宝发直直的看着门口,仍旧不说话。
    “老廖…老…”他一边叫,一边伸手摁了下门把手,没想到还真打开了,他皱着眉看着里面黑乎乎一片,随即把门推的越来越大,当看到撩拨法在里面的姿态吓了一跳“你他妈到底咋回事,心里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咱们现在就去对面溜达一圈,我他妈就信了,他丁煜再牛逼还能对常五的死一点表示没有!”
    “坐…”廖宝发终于沙哑的说出一个字。动了动身体,能听见骨头僵硬之后发出的咔咔声响。
    “哎…”他叹了口气,随即坐到对面“老廖,要我说你也不用太上火,这些年你对常五也算是仁至义尽,该吃的吃了该玩的玩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咱俩这么多年关系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常五离了你他是个啥?在街上要饭都得让城管以形象市容罪给抓起来,也就是你帮他吧…”
    “道理我懂,可人已经没了!”廖宝发伸手从烟盒里拽出根烟。
    “早死早超生吧,活着的人不一定比死人幸福!”这人摇了摇头“你就说咱们,拼死拼活的半辈子为了啥!还不就是想要选一种心安理得的死去方式么,不管咋说,常五也就死这一次,以后肯定不带遭罪的了!”
    “…”廖宝发憋了半天,没有回话。
    这人瞟了眼,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廖,我这两天给你算了笔帐,这么多人在酒吧里喝酒、嫖娼啥的,每天费用得在五十万上下,这还不算你正常营业能赚多少钱,二者相差得在七八十万,现在丁煜那边一点结果没有,照这么下去等到明天你损失得在二百万,咱们奋斗这么多年,看起来家大业大,可一下没了这么多钱也得伤筋动骨,所以没必要跟他扯别的,想管他要说法,咱们现在就过去,跟等不等不发生关系!”
    “哎…”廖宝发叹了口气。
    “咋地,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他妈去,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在等一天吧!”
    “…”这人无语了半天,一拍桌子,非常气愤的说道“老廖,现在有事的也就是你,换成另外一个人我绝对不会这样的!你等吧,我他妈去找他…”他说完,一转身嘭的一下把门砸上。
    刚才房间里是透过走廊的灯光,而此时房间再次陷入黑暗,廖宝发也再次保持这种僵硬的坐姿。
    这人下楼以后,脸色仍旧铁青,有些义愤填膺,扫了圈大厅里仍旧在浑浑噩噩喝酒的几十人,这些人有的面熟,但跟他谈不上朋友,毕竟都是冲着廖宝发过来的,而不是他。
    “啪…”他伸手拍在一人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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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这人转头说道。
    “内个…你先擦擦嘴,然后码点人跟我去垠煜一趟!”他非常简洁的说道。
    “现在就过去?不还有一天么!”这人瞬间从高脚凳上跳下来。
    他说话声不小,尤其是临阵在即的气势,让周围人都不禁看过来。
    “…”他略显无语,余光看了看周围“就他妈是问点事,跟去找他不是一个性质,都不用带东西,赶紧找几个人,咱们现在过去…”
    “真不是砸场子啊?”这人又问一嘴。
    “真不是!赶紧吧…”他拍了拍肩膀,随即转头走出酒吧。
    一分钟后,八人的队伍集结完毕,他叼着烟回头瞟了眼,见都是自己家人,顿时咬牙说道“你他妈好像是傻逼!我跟你说话你喊个兰芝…”
    “肿么了!”
    “凑…你想想现在垠煜酒吧是什么状态!刘飞阳还没出来,就剩大鹏他们还都在医院,唯一的活人王久久今早去镇子,可以说现在的垠煜酒吧就是空架子,丁煜也就是光杆司令,你想想这时候咱们去是什么效果?”他非常精明的分析道。
    “不是…大哥,我有点喝迷糊了,还是没听明白!”这人呆萌的问道。
    “凑!”他气的脸一黑“咱们现在就过去找他,不他妈低头就干他!他手里一个人没有拿什么跟咱们比划?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你想想,如果咱们给丁煜干躺下,社会上是什么效果?廖宝发得怎么感激咱们…”
    “搜嘎,我懂了!”
    “走吧!”
    他说完,一摆手带队向不远处的垠煜酒吧走去,此时是中午,酒吧门前几乎是门可罗雀,内部也正想他分析的一样,空空如也,真正能算得上战斗力的只有丁煜一人,剩下的就是保洁阿姨…
    五分钟后,他们九人来到酒吧内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当初酒吧开业的时候也假模假式的来消费过一次,对办公位置算得上熟悉,所以步伐几乎没有减缓,直奔后面的办公室。
    “哎哎…你们干什么的?”阿姨正在打扫卫生,看见来人登时抬头问道。
    “丁煜在里面没?”
    “你们找丁总啥事?”
    “凑…滚犊子吧你”他说着,随手推开阿姨,然后推门进入办公室。
    里面仍旧是丁煜自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有些棋手走一步看一步,有些棋手是走一步看十步,当知道“他”是谁之后,丁煜已经不着急了,而是在想如何把整件事情规划的更加完美。
    此时听见撞门声,缓缓睁开眼,见门口进来一帮人,办公室都快挤满,为首的他有些面熟,但叫不上名字。
    “你就丁煜啊,我老凯,给面子的叫我声凯哥…”他僵硬的自我介绍道,随即坐到丁煜对面的凳子,一手放在办公桌上,侧着身子说“廖宝发那是我兄弟,都是十几年前一起混起来的,今天听说他有事我必须得露个面,有些事他跟你有约定,但我没有,今天来就一个意思,常五的事你到底给啥说法!”
    丁煜眯眼看着他,没吱声。
    他等半天,以为丁煜有些虚,随即又补了一句“咋地,社会我丁大哥不给面子呗,我说话不好使呗?”
    “廖宝发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
    “呵呵…凑!”他伸手拽起丁煜面前的烟盒,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伸手点了一根“谁让来的都一样,我这么跟你说!私下里常五见我面叫我一声凯哥,他没了,我作为哥哥也得出头!”
    丁煜抬起手,憋了半天问道“你想要什么?钱?”
    “…”
    “说个数吧!”丁煜叹了口气。
    “你他妈太直接,连点机会都不给”他略显无语的回道,随即吸口烟,有些沉重的说“十万!这是我的底线!”
    “行!”丁煜说着,抬手拿起电话。
    他看着丁煜的动作,非常赞同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他妈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能起来这么快,对,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说完,潇洒的掸了掸烟灰。
    紧接着就听,丁煜低沉说道“阿姨,把门从外面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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