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简短说了两句之后继续往前走,在即将进入托运室的时候还回头看阿圳和丽丽,现在是凌晨,光线不明,火车站前人流量又很大,找了一圈也没在看见阿圳的身影。
    “明天你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人知道丁煜去向”他手里接过从惠南托运过来的物件,头也没回的吩咐道。
    “好”身后那人点点头,随即接过他手里的物件。
    这人站直腰,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略有深意的笑道“如果他也来这个地方,日子就要热闹了,如果你是丁煜,你应该怎么把头抬起来?”
    “…”他想了半天,只是拎着物件往出走,并不知怎么回话。
    这人又道“他们这代人,没吃过苦,没遭过罪,有从头再来的脾气,却没有低头做事的魄力,你看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日子就要过不下去喽…”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憨态可掬的回道。
    另一边,丁煜和王久久已经出了酒吧,打车到公寓边上就付了车费,下车步行,不可否认的是:经常看海能让人胸襟开阔,这话属实不假,原本丁煜还有些愁容,可此时漫步在夜空下的海边,霓虹灯下的木栈道,整个人都心胸开阔了。
    海风迎面吹来,把咸腥味的空气吹进肺里,使人情不自禁展开双臂,闭上眼睛,哪怕对面是滔天巨量也是一种享受。
    放在以往这个时间点海边不会有太多人,只不过今天是跨年夜,这里多了很多对情侣,他们都点着蜡烛,两人手牵着手把蜡烛围住,火苗随着海风摇摇曳曳,随时要熄灭一般,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这颗小火苗,像是呵护两人感情一样,极其小心翼翼。
    丁煜缓步从情侣旁边路过,才发现,原来这里像他一样,两个男人在保护蜡烛的还真不少,走了一百米,发现不下十对。
    海边就是广场,广场中央有led大屏幕,正放着中央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儿。
    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的。
    丁煜走了一段,发现王久久还在身后,他曾一度陷入这种环境中不能自拔,身躯的破碎在海风中一样,完全忘记身后还有这个人。
    他从兜里掏出根烟,给王久久递过去“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在转会儿…”
    “不用,回去也没事,在外边吹吹风挺好…”王久久顺口回道。
    “怕我自杀啊”丁煜挑眉问道。
    “凑,你是心胸狭隘的人么,完全不能够…”他吸了口烟,挤眉弄眼的说道“煜煜,我看他们在地上点蜡烛挺好玩的,那边也有卖的,要不,咱俩将就一下,买根蜡烛点着玩?”
    “滚你大爷的…”丁煜笑骂一句,又道“走吧,回家!”
    “好嘞”王久久拍手回道“我一点不骗你,惠南的风最多是冻骨头,别看滨海气温高,但真是刺骨啊,太潮,主要今天我还把内裤洗了,某些部位防护不到位,我怕在吹一会出现某些障碍,所以得先拿试试手,看你能不能起来…”
    “然后呢?”丁煜瞟了他一眼。
    “这…效果不挺明显么,大海都有水儿了…”
    “凑…”丁煜有点崩溃。
    日升日落又开始重复,眨眼间又是四五天过去了,有时候丁煜一个人出去,有时候和王久久两个人一起出去,回来之后看自己发现的机会,然后交流讨论,可是还没有谋求到好项目,或者说能看的上眼的手里条件不足,条件够的又不符合心里预期。
    不仅仅是学习如逆水行舟,生活同样如此,没有经济来源,一味的消费,这几天他兜里就已经感到羞涩了,有些捉襟见肘。
    可饭还得吃,日子还得过,不可能就此停手。
    首;g发
    丁煜看过一些杂志论坛,上面说,活人和死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时间问题,人活在空间里,时间向前,反之则是时间停止空间继续。
    所以就有了,天天呆在房间里,浑浑噩噩的活死人一说。
    丁煜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这样,甚至有时候给自己规定几点几床,几点睡觉,这一系列条条框框都感觉到僵硬。
    可能规矩本身就是僵硬的存在。
    他把窗户开了一条缝,躺在沙发上,说是躺着,就是把身躯都放在沙发上,脑袋耷拉在下面,正好被窗户吹进来的海风,劈头盖脸的覆盖住,午后的阳光不算很晒,他倒立着看这个世界,下面是天,头上是海。
    在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有个做职业规划培训的老师曾将讲过。
    当前大学生步入社会的主要问题是:高不成低不就。
    他不想承认现在的自己就是这样,可日子却已经名副其实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肚子里怀揣的是巨大仇恨,手中却空空如也。
    点了根烟,看着烟雾在地心引力下,正在不断下坠,他在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也会步入烟雾的后尘,先是下落,后是烟消云散。
    一支烟还没等吸完,就听见卧室里传来轻声“娇喘”极其刺耳。
    他能想到这是王久久,把嗓子眼用线给勒住发出的噪音,音色不好,音调却极具特色,有欧美风的高亢,也有岛国风的娇媚。
    丁煜把最后一口烟吐出来,然后把烟蒂插在烟灰缸里,深吸一口气,饶有兴致的推开房门,看看王久久正在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并没用力,只是把门嵌开一条缝,王久久也是专注,并没发现。
    就看王久久躺在床上,穿个风骚的小背心,一手捏在胸前,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眼睛时闭时睁的魅惑,对着手机屏幕放电,牙齿咬着下嘴唇,声音就是冲着牙缝中挤出来的,一个七尺男儿,做只有女孩子才有美感的事情,可见其恶心程度。
    丁煜用力推下门,王久久感受到背后有风,迷离的回了下头。
    这个眼神,看的丁煜裆下微凉…
    “谢…谢,大哥…”王久久没在乎丁煜,而是转过头对着手机屏幕叫了句,用的都是四声调…
    “谢谢大哥的礼物,还有大姐的…”
    “谢谢这位土豪的香蕉,爱你…啊…”
    “哎呀…”丁煜忍不住抬起手戳了戳脸蛋子,心里一阵发寒,准确的说是跟着王久久的噪音,一颤一颤的,看着王久久使劲在薅自己衣服,心里更加迷糊,他知道王久久是在步入二哥的后尘,网络直播,但是从未想到一个大男人,还能用这种手段。
    他刚想转身出去。
    就听背后,王久久暴躁的喊道“凑,拉他妈倒,不播了不播了…”说完,把手机扔到一边,头发乱糟糟的坐起来。
    “没爽点?”丁煜含笑问道。
    “妈了个巴子的,说好的,叫一声就给刷礼物,我叫了这么半天,你猜给我刷多少钱的?”王久久红脸问道。
    “三十?”丁煜猜测道。
    “三十就他妈好了,至少能买份麻辣烫,一共就刷了六毛三的,到我手里就两毛钱!这帮傻比玩意儿,没一个讲信用的,气死宝宝了…”王久久傲娇的用手帮帮自己扇风,梗着脖子看着窗外。
    “差不多得了啊,万事开头难,赶紧收拾收拾,等会儿咱俩得出去,还有等会洗脸的时候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性别,把这最基本的东西想明白之后,咱俩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丁煜倒没在乎他能在直播上赚多少,图个乐子罢了。
    “嗯呐,你出去吧…等会儿我小暴脾气上来,我在直播骂两分钟他们,我酝酿酝酿!”
    “凑…”丁煜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推门离去。
    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至少出去的时候得感觉干净。
    今天他准备去南沙区看看,对于滨海这座城市而言,南沙是经济总量最低的,但是区域面积相当于其他三区的总和,也就是说机会相对而言比较多一些,谈不上撞运气,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规划,在网上看有个酒吧要出兑,还有个小型ktv,还有几处不错的门市。
    这些都属于他的老本行,做起来得心应手。
    唯一需要考虑的,还是他一直在纠结的问题,经济问题。
    “咱们旁边是不是有家租车公司…”丁煜一边换衣服,一边喊道,两人是对门,王久久也能听见。
    “对!叫什么租车我忘了,反正是有…”王久久从那屋喊道。
    “等会儿你去租一辆,最好是霸道路虎之类的…”
    “啊?”王久久听见这话一愣,想了想,咬牙回到“行,那我开地下车库你在下来啊?”
    丁煜原计划是他跟着去了,但是想想这样也可以,正好能趁机把生理问题解决了,也就没有反驳。
    他嘴上是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有火的,反应在马桶上,就是脸色憋得通红,那个东西还是有些欲拒还休的意思,与丁煜玩起了捉迷藏。
    也就是这卫生间的空间比较大,如果要是小一些,怕是被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把灯泡震碎了,他看着镜子中脸色憋通红的自己,无聊的对他说了一句“多多包涵,上火,便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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