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尚垠回答的得体与否,彭老大想窥觑的问题都是既定的,尚垠在哪里弄的资金,又是什么样的朋友能有拿出三百万的实力,他很想知道,又不能主动问,只能试探,但是尚垠不吐口他也没办法。
    彭老大没法问,总有好意思开口的,张斌搓着脸蛋子,瞟了眼大高“你就认输得了,真不知道你二百多斤肉是咋长的,就能保住个老将?”
    “你行你来…”大高笑呵呵的回道。
    “跟大哥玩必须得带点赌注的,二十万一盘咋样?对了,小尚,你把你朋友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抬点钱,跟大哥下两盘…”张斌毫无逻辑的说道。
    这三人中,尚垠是公认的头脑最好用,张斌是最蠢的,听他说话还有以前办过的事就能看出来,可偏偏三人中张斌买卖做得最大。
    “行,以后有机会儿的”尚垠笑着点点头。
    “在隔壁借的啊?”大高莫名的转头看向尚垠。
    “刷…”大高说话的同时,不仅仅张斌目光变得伶俐起来,就连彭老大收棋子的动作都为之一振。
    现场突然沉寂了两秒钟,无比宁静,彭老大隔壁住的就是刘一水,周所周知。
    “呵呵…”尚垠的笑声打破宁静,随即释然的说道“你要是能管他借来你去吧,我是没那能力,那个小老头不大巴掌给我扇出来就谢天谢地喽…”
    “不是他,那会是谁呢?”大高转过头,皱眉自言自语道。
    “行了,小尚有自己的朋友圈、关系网这是好事,今天叫你们来是谈分区,南区是咱们负责搬迁,北区是刘一水负责搬迁,地理位置你们应该知道,说说吧”彭老大有些疲惫的向后一靠。
    “要我说啊,今天这商量不应该就把我们三个叫来,还得加丁煜一个,他现在名气大,风头正盛,隐隐都要把我们这帮老家伙拍到沙滩上的意思,就按他这速度,用不了两年,棚户区搬迁自己都能吞下…”张斌靠在沙发上,捅咕着手指,不冷不热的说道。
    “他不行,即使名头再大,也是弟弟,辈分不够”尚垠在一旁毫无表情的说道。
    “现在是不够,万一人家玩大了单飞了,你怎么办?能指着大哥的光环压他一辈子?”张斌斜眼看着尚垠,又道“要我看啊,这种名义上的东西最不靠谱,说你是大哥你就是大哥,说你不是大哥,连个兰芝都不是,他现在有良心能忍你,万一没良心那天,他知道你是谁啊?”
    “这话我同意,现在这社会,最不缺的就是狼心狗肺之徒!”大高也在一旁附和。
    尚垠脸上没有变化,但是如果把衣服拨开,就能看见他连腿上的青筋都已经凸起,只要不死傻子都能听出来,二人这是在阶级讽刺他。
    彭老大叹了口气,算是帮尚垠解围的随口问道“小尚啊,你说说有什么想法…”
    尚垠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说“搬迁就是群众工作,在能不用暴力手段的情况下,尽量不用,然后就是…”
    他们商量也就是那些东西,只不过气氛有些诡异,当初彭老大生日宴会的时候,张斌大高和尚垠还能共处一室,最多就是冷嘲热讽几句,再后来张斌雇老黑父子,可以说和尚垠已经刺刀见红。
    但是,他还有顾虑,至少害怕彭老大知道,已经向尚垠低头。
    可是现在,张斌和大高已经无所畏惧,可以在彭老大面前肆无忌惮的讽刺尚垠,甚至不担心以前的事情暴露。
    而彭老大,看上去也默认他们的做法。
    别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做的是什么决策,暂时不得而知,但是就尚垠的一系列举动,他表面上是忍着,暗地里也在憋着一口气,有句话叫量变导致质变,他就好比高压水壶,内部已经翻滚,什么时候炸裂,差的就是时间问题…
    他的炸裂不仅仅是水花能烫伤别人,水雾更能进入耳鼻喉,让内部受伤…
    另一边,刘飞阳叼着烟站在公司落地窗前,看着街道,他一身纯羊绒商务装穿在身上气质逼人,他衣服换了,住所换了,精神面貌也换了,唯一没换的就是吊在嘴中的劣质白沙烟。
    按他的话说:越王能卧薪尝胆,提醒自己倒下过,我他妈也得为刷墙的过往留下些纪念,人能变,心不能变,十二毫克的焦油量时时提醒我,中华也就那味儿…
    “你看清车了?”刘飞阳扭头问了一句。
    “肯定没错,现代车,尾号两个七,在门口停了得有半个小时,刚走不大会儿”说话的这人叫金鳞,都叫他小金,也就是当初和刘飞阳去悦动的其中一位。
    “这惠南市,地方不大,情况是真复杂”刘飞阳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问道“老关那边什么情况?”
    “醉生梦死,纸醉情迷”小金脱口而出。
    “你看着吧,有他的地方准没好事,棚户区是个舞台,他得唱一出单出头!”刘飞阳把手中烟头扔掉,回头说“你先去准备一下,进棚户区,弄一户算一户…”
    “好!”小金点点头,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棚户区地图,上面精确到每户人家都有标注,拿到之后提着车钥匙出去热车。
    紧接着,两人坐车奔向棚户区。
    就像他说的,棚户区是一出大戏,那么出狱之后素来低调刘一水也要大施拳脚,这个人虽说是个干瘪老头,但是多年监狱生活促使他有个癖好,喜欢女人,越高越好,越大越好。
    此时,他正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他的腿上枕着一名标准模特身材的女孩,长相不输于多数国际超模,皮肤白皙,前凸后翘,身着粉色紧身连衣短裙,肌肤大片露在外面,将近一米八的她,几乎把整个沙发铺满。
    刘一水对面是道哥和另一名男子,平头很精神,惠南市的地界上从来没见过。
    “你俩怎么想的?”刘一水缓缓问道,手还在女孩衣服里面。
    “大哥怎么说,我怎么做”道哥像是个小孩子一般,诚恳回道。事实上,他很怕刘一水,这个走小老头看上去慈眉善目,但是发起火来就是惊涛骇浪,而且毫不留有余地。
    “你呢?”
    “惠南就彭老大能跟您掰掰手腕,只要他没了,下面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完全没有必要考虑…”这男子声音很沙哑,像是嗓子有口痰一样。
    刘一水闻言,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缝,没做任何表示。
    “大哥,有彭老大在,他们做事还能在一定框架之内,如果彭老大没了,他们就失去约束,后果有些难以预料”道哥紧接着在旁边补充。
    这人皱了皱眉,脸色有点黑,但没说话。
    “呵呵…”刘一水把手从女孩的衣服里抽出来,双手一拍腿,站起来说道“张斌就是个愣头青,不足为虑,倒是大高和尚垠这二人有点难办,不过也不足挂齿,最难解决的是丁煜…”
    “他就是个小孩,年轻气盛!”道哥抢在男子前面说道。
    “非也,我这个人很信缘分,很信巧合,原本应该是尚垠出现的时候,却是他出现,一定会有变数,都是冥冥中中注定”
    “这…”原本道哥还准备很多台词,可刘一水两句话弄到玄学上去,他还真没研究过。
    “这两天先别动,看看情况,能忍的先忍着,把一切摸清了再说!”刘一水抬手吩咐。
    “好!”道哥点点头。
    “行了,先出去吧…”刘一水摆摆手。
    “您注意身体…”
    道哥是退出去,但是这名男子还站在原地,就像是一杆标枪,实则也不准确,更像是一块铁,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刘一水把雪茄点上,回头看了眼“你还有事?”
    “小道好像看我有些偏见”这人缓缓说道。
    “很正常,亲兄弟分家产都能干起来,更何况你俩,就是资源分配问题”刘一水倒没在意,很坦然的面对。
    “可是,他这个人太软弱,不适合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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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一水想了想,答非所问的问道“刚进号子里的时候,你是坐班,可我进去之后,你为什么心甘情愿给我伺候槽子?”
    “你人讲究,办事有理有据,不欺负人,也不压榨人,给你伺候槽子,我服!”这人掷地有声的回道。
    “可你之前都没见过我?”
    一米六几的刘一水,站在他身边,差了足足一头,但是在气势上,完全没有落入下风。
    “我听过!”他如实回道。
    “这就对了,人的名树的影,即使他小道别人站着他头上撒尿他也不敢说话,出去办事也比你好使,他说一句话可能你得周旋一个月”刘一水一边说,一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对女孩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出去。
    女孩也乖巧,没有任何犹豫,穿上高跟鞋,像个居然一般,迈着猫步优雅的走出去。
    见女孩出去,刘一水又缓缓说道“小道懦弱,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到了懦弱的时候,如果他还有以前那股冲劲,我刘家的大船也不可能有你的位置,明白么?”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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