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溪前脚刚跳上马车,玄翌清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赶车。”
    潇溪尚未反应过来,人已朝前趴去,玄翌长臂一揽,稳稳落入怀中,右掌一挥,马车的门应声而闭,车中瞬间陷入了安静。她抿着唇瞪着他完美的下巴,不悦的问道:“你刚刚抽什么风呢?有什么紧要的事不能先去给舅舅、舅母道个别?南风玄翌,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没有礼貌吗?”
    南风玄翌面容寡淡的望着窗外,看不出心中所想。
    潇溪哼了一声,倔强的挣脱他的怀抱,坐到另外一侧窗前,闷闷的望着窗外,回想起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明潇恒?怎么可能是明潇恒呢?那个整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哥哥,怎么可能与那些死士牵扯上关系?更加令人不解的是,看他的模样,俨然是他们当中的头目,只可惜刚刚没有机会试探下他的武功,不然,也能窥探一二。也不知道这件事哥哥知道不,不行,回宫以后必须先通知哥哥做好防范才是。听他的语气,似乎跟南风有极大的仇恨,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无法理解明家人会跟他南风玄翌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真的有仇,那爹爹、娘亲、哥哥会不知道吗?可明潇恒今日言语之间的话,又不像是假的,难道她离开家的这两年,他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这个明潇恒,她似乎对明家的其他人也未曾关心过,尤其是自从嫁给南风玄翌后,她连回门都省略了。即便当初明子豪对她再不好,那也终究是将她养大的爹爹,而今明潇恒发生这样的事,也怪她这两年对家里的关心太少。除去嫁给哥哥的明潇莲,嫁给司徒寒的明潇菁外,家里还有三姐明潇雅,三哥明潇漠,四姐明潇雯,这两人的归宿也不知道怎么样?自从她们回到平城之后,她几乎将他们忘记了...看来,有必要派人走一趟明家了,尤其是这两年发生的事,她总觉得,这个明潇恒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前来刺杀南风玄翌,一是这后果他承担不起,二就是,若没有他背后的势力支撑,他有没有这个胆子,还需要另说。
    “你生气了?”男人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潇溪不动声色的回过神,挑了挑眉,语带嘲讽:“哟,怎么?心情平复下来了?知道你旁边还有个人了?你不是不理我吗?有本事一辈子不理我啊?”
    “没那本事。”男人闷闷的一句话,让潇溪清秀的容颜上闪过一抹冷意:“刚刚你到底抽什么风呢?平白无故的发那么大的火,你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还有,百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潇恒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身为南风家的儿媳妇,你不觉得,我应该有这个知情权吗?”
    男人被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呛的半晌沉默以对,女人也不逼他,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终于,一刻钟后,男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百年之前,南风家的祖先灭了百里家族满门,抢到了这个皇位,到底伤害了多少人,连我也不知道。刚开始,我并不相信这件事,因为南风家的族谱当中并不是这么记载的,后来才得到证实,族谱中记载的,并不是真实的。溪儿,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位置下,堆积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百里家族?你是说百年之前的那次宫变,是你们南风家族,灭了百里家族?是,是满门吗?”潇溪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那南风玄翌岂不是他们百里家族仇人的儿子?不,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父皇、母后不说呢?为什么不说?
    在潇溪震惊的目光中,南风玄翌沉痛的点了点头:“是满门,据说,那个时候百里家族的第二代君主百里笙,登基也不过一个月,而他的儿子,更是还未满月,我的祖爷爷将百里笙逼落悬崖,当时的冰燕皇后闻听噩耗,拖着病体跳崖殉夫,年幼的百里洛在冰家、北堂家的护送下,被十大家族的人带走,至此,再无踪迹。噢,对了,北堂家的祖先,也正是在那次宫变中,不幸身亡。”
    南风玄翌的最后一句话,直震得明潇溪脑袋发懵,‘北堂家的祖先,在宫变中阵亡!!!’那这么说的话,这南风玄翌不单单是母后的仇人,更是父皇的仇人?天呐,那她做了什么?她居然嫁给了仇人的子孙?难怪,难怪哥哥曾经问她,如果两国发生交战,她会站在哪一边?当初,当初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笑着回答,‘这怎么可能?’现在想想,这怎么就不可能了?还有,还有哥哥在她临走之前的嘱咐‘如果可以,不要告诉南风玄翌你的真实身份’她的真实身份是北堂家的小公主,说一千道一万,他是她的仇人,而她,又怎见得就是他的亲人了?不,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溪儿,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玄翌见潇溪脸色瞬间苍白的无血色,登时一惊,探上她的脉搏,发现并没有特殊的症状后,才松了一口气:“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太累了?”
    潇溪定定的看着他,僵硬的摇了摇头,现在脑子太乱,让我想一想,想一想...
    “启禀皇上,宁家两位少爷、两位小姐从后面追上来了,要不要停下?”就在此时,侍卫统领突然快马加鞭的赶到马车窗前,低声问道。
    “你说什么?他们追上来了?”明潇溪噌的一下坐直身体,掀开车帘往外一望,赶紧回头看着南风玄翌:“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命令马车停下来?他们四人同时追上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经潇溪这么一提醒,南风玄翌这才回过神儿来,待马车刚刚停稳,潇溪也顾不得去思考刚刚的事,赶忙跳下马车,迫不及待的往后跑去,南风下了马车,面色一紧,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这么着急忙慌的?”宁玉宸刚刚勒紧缰绳跳马,南风玄翌蹙着眉头望了过来。
    刁蛮飞身下马走到溪儿身边,略带焦虑的看着她:“爹爹和娘亲,被人带走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是谁带走的?”潇溪嘴巴一张,半天没能回过神儿,舅舅、舅妈被人掳走了?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什么人这么猖狂?
    “你们走之后,我们去了松杉园,才发现那里早已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可恨的是,我们居然没有半分警觉,就连庄里的隐卫也没有时间去向我们通风报信,统统被毙于松杉园。可见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你们,而是借着你们将我们吸引过去,再见机劫持走我的父母。”宁玉宸的话,让所有人的眉头紧缩起来,这招调虎离山之计,用的当真是妙啊!在那种情况下,他们谁也不曾注意到松杉园内的情景,就连舅舅,舅妈为何没有出现在营救的队伍中,他们都没有半丝的怀疑,如今想来,的确是他们疏忽。
    “那这么说,你怀疑是同一批人干的?”南风玄翌竖起眉头,凝神思考着。
    宁玉宸微微颔首:“照他们里应外合以及出现在松杉园中刺客的数量来估算,的确是一伙的。可惜未从他们身上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如今,我们连对方是谁都无法确定。”
    南风玄翌眸底幽光咋现,抿了抿唇:“这样,你们先跟我回京,住进瑄王府,容我派人调查一翻,咱们再想办法,可好?”
    宁玉宸四人一怔,若有所思的凝眸,然后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南风玄翌点了点头:“也好,目前只能先如此了。”
    “王管家,你先回无稽山庄上上下下再仔细搜寻一遍,看有没有活口与线索,届时再飞鸽传信给我们。而后将那些好汉安排后事,庄里的事就先麻烦你了。”宁玉宸转过身对着无稽山庄的管家凝神吩咐,管家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领着手下原路返回。宁玉宸兄妹互看了一眼,翻身上了马,紧跟着南风玄翌的马车,朝京城方向驶去。
    慈宁宫
    那斜躺在软塌上的贵妇人气质极为的高贵,颇有威仪,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虽然年华易逝,但却保养的极好,白希的脸上更是看不到丝毫褶皱。此时的她正眯着凤眸欣赏着自己刚刚涂满丹蔻的玉手,漫不经心拿余光瞄了眼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人带到哪里去了?”
    “回主子,已经带进山里了。”黑衣人垂着头,恭敬的回禀着。
    “很好,你下去吧,若是有什么安排,本宫会传信给你们,命小主子沉得住气,不得随意妄动,明白?”黑衣人沉声应道:“是,主子,属下一定将话带到。”
    “嗯,退下吧!”女人柔媚的话音响起,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宫殿中。
    “来人。”两名身着宫装的女子步履轻快的来到软塌边,恭敬的垂着头:“太后娘娘。”
    “皇上可回来了?”女人抚摸着手指上的蔻丹,状似无意的问起。
    “回太后娘娘的话,帝寝殿以及凤宁宫并未传来消息,皇上与皇后娘娘还未回宫。”宫装女子的话让女人的动作一僵,还未回宫?都这么晚了,他们还待在无稽山庄做什么?
    想到这里,她倏地坐起身,动作麻利的朝寝殿走去,边走边吩咐:“锦儿、秀儿,更衣,本宫要出去。”那模样,完全与数日前出现在避暑山庄的诡异女人大相径庭,她,又是谁?
    “是,娘娘。”两名宫装女子快速的跟着进了寝殿,随着寝宫门应声而闭,慈宁宫中恢复了安静。
    一刻钟后,一抹黑影在两名宫装女子的注视下极快的消失在慈宁宫上空。看着自家主子离去的方向,名唤锦儿的姑娘蹙着眉头看着秀儿:“主子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秀儿红唇轻扯:“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不该问的就别问了,走吧,今夜大概不需要我们伺候了,休息一会儿,又要忙碌了。”
    锦儿望着黑影消失的地方,神情若有所思。
    安顿好宁玉宸几人,南风玄翌与潇溪回到宫中时已经接近天亮,玄翌直接去了帝寝殿洗漱准备早朝,潇溪则一身疲惫的回了凤宁宫,泡在温暖的浴池中闭目养神之际,依然不忘将白天的事前前后后过滤的一遍,而后倏地睁开眼,扬声喊道:“红鸾、青紫,你们进来一趟。”
    两人走进雾气氤氲的浴池中,看着仰躺在浴池边上眯着眼睛的潇溪,恭敬的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奴婢做的?”
    潇溪捋着墨亮的长发,拧着眉问道:“红楼、风尚阁、凤凰教仍旧没有传回消息?”
    青紫摇摇头:“一直都没有消息,娘娘是不是有急事?不如奴婢去北冥探探情况?”
    “不行,你们两人离开我身边的话,目标太大。京中可还有能够信得过的人?”若是她们两个离开,南风玄翌肯定会有所疑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个无关紧要的人前去较为妥善。这件事她非常有必要弄弄清楚,否则,将夜不能寐。
    “回娘娘,咱们凤宁宫就有风尚阁的人,人都是其他三位主子尽心挑选的,绝对信得过,您有什么吩咐,奴婢去传达。”凤宁宫就有?不错啊,还是他们三人想的周到,思之际,抬首望着红鸾:“更衣,我写一封信,你让她分别转交给我瓒哥哥和飏哥哥。”
    “是,娘娘。”潇溪微微颔首,‘呼啦’一声从浴池中走出来,露出光洁细腻的肌肤在烛光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如果再去掉那张碍眼的面具,该是多么美轮美奂的一副画面啊!
    将所有要问的问题交给红鸾后,潇溪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去。
    睡眼朦胧中,她打了个含欠,感觉到肚子上似乎有些沉,想要抬头去望时,耳边突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潇溪一怔,这才转过头,南风玄翌清俊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不同于他清醒时冷锐,熟睡中的他,那如刀刻般浑然天成的容貌带着一丝温文儒雅的气息,一切线条大概也只能在这一刻才能彻底的舒展开来。瞧着他眼下醒目的眼袋,潇溪心底不由泛起心疼,刚想要抚摸上去,腰间却突然一紧,她整个人被他带入了怀中,鼻尖更是重重的撞到他坚硬的胸膛上:“噢...混蛋,你都不会打个招呼的?”
    南风玄翌唇角忍不住向上掀起一个弧度:“看够了吗?”
    “哼,谁看你来着,少臭美了。放开,我要起床了。”说着,就去掰他厚实的大掌,男人闭目养神下随她折腾。自打昨日领教过这厮的武功之后,潇溪终于缴械投降:“喂,你身为皇上,大白天可以睡觉的吗?”
    南风玄翌依然闭目养神,不过那双手可就没那么规矩了,顺着她柔顺的黑发一路向下,来到她的美背上摩挲着:“昨天累了一天,没合一眼,你想要你的夫君累死吗?”
    “可现在是白天,你的臣子..。。”南风玄翌呵呵一笑:“不是还有摄政王的吗?”
    “原来,这就是你设摄政王的真正用意?”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一国的国君在自己年轻力盛的时候设一个摄政王来干扰自己,可偏偏南风玄翌反其道而行,不但后方有南风玄霜随时救场,就连前方也还有南风玄泽这个免费佣工随叫随到,她突然发现,他这个皇帝做的还真的挺悠闲的。
    “你不怕他们两个同时撂挑子不干?”她绝对相信如果真惹恼了二人,南风玄翌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以啊,只要他们不怕南风家族在我这一代没落,想去哪里都没人拦着。”当初他坐这个皇帝,可是被他们逼的,如今他们想要抛弃他美美的过日子,门和窗户统统滴没有!
    “我怎么才发现,原来你也可以这么黑?”潇溪抽了抽嘴角,突然有些同情他这两个哥哥,虽然明面上看是南风玄翌在做皇帝,可是私底下呢?真正的苦活、累活,似乎都是南风玄霜、南风玄泽给承担了,这个人,大概也只有真正到事儿上的时候,才会现身说法。虽说这样的感觉还不赖,但是,未免太不仗义了些。
    “既然你没了睡意,咱们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说着,已经覆上她的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随意的一扯,上好的丝绸亵衣瞬间化为破布,“唔...南风玄翌,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儿?那可是我新做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扯掉了?”
    南风玄翌三下五除二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扯掉就扯掉了,大不了朕再给你重做就是了”俯下身来,对着她朱唇深深一吻,双手随即在她的那对**上轻轻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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