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更是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的脸看向迟暮:“刚刚他的话你可听到了?”
    迟暮憋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听到了,你没有幻听,他确实说,你是丑女人!”
    冰凝磨了磨银牙,咬牙切齿的看着迟暮:“我很丑吗?”本姑娘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居然被这个奇葩说成是丑女人,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去?
    “公主殿下倾国倾城,怎么会是他口中的丑女人?放心,不是咱们的审美观有问题,而是这个男人的眼睛有问题。”迟暮正忍俊不禁的安慰冰凝时,却猛地被她挥开手,“不对,不是他的眼光有问题,而是角度的问题。”话音刚落,冰凝若有所思的走到蓝袍男子面前,认真的观察他。
    被人这么盯着看,蓝袍男子眸光倏地深谙下来,语气不悦到了极点的瞪着冰凝:“喂,丑女人,你再这么盯着小爷看,当心爷把你眼睛挖下来!”
    当面前男人的喉结出现在冰凝的视线中时,她不禁有些愕然:不是女人,真的是个男人?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是gay?天,不是吧?古代真有这样的男人?哇哈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难怪他看她是个丑女了,想到这里,她突然用同情的目光看了迟暮一眼:“那啥,既然这位小爷找你有事,那你们就忙哈,我不打扰了,拜...。”不待迟暮反应过来,冰凝刺溜一下消失不见。
    迟暮眼神微闪了一下,这女人,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刚刚还恼的要找这货拼命,怎么突然之间笑得那般开怀的跑了?
    “嘿,美人儿,你是否见过与小爷一模一样、身着蓝袍的男子?”突然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迟暮面前,吓得他猛地倒退两步,气冲冲的朝着那男子吼叫:“喂,你离我远一点,什么一模一样的,小爷我没见过,让开,你挡着我的路了。”
    那蓝袍小子一看迟暮生了气,顿时委屈的撇了撇嘴,听话的退后了一步,迟暮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紧随着冰凝而去。
    眼看着美人儿就这么离开在自己的视线中,蓝袍男子袖中的手一紧,足尖一点,紧紧的跟了上去,边走边喊着:“美人儿,等等我啊!”
    迟暮崩溃的闭了闭眼,脚下的动作更快了,他今天出门绝对是忘记看黄历,怎么招惹上这么一祸害?天,谁来救救他?
    话说潇溪走进后院之后,不但没有发现一个婆子丫鬟,就连护卫也寥寥无几的站在垂花门前,柳眉蹙的几乎要连成一条线。那些护卫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前的潇溪,俱是一愣,赶紧恭敬的向她行礼:“二小姐,您过来了?”
    潇溪点了点头,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那护卫垂着头答道:“回小姐,少爷在里面招待贵宾。”
    “贵宾?什么贵宾?”潇溪的眉头蹙的更深了,难怪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大年初一找到贵宾?难道是他们的什么亲戚不成?想到这里,她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明潇飏的所居住的地方。正面是六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离岸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因院中无人,反倒是鸟儿看到她欢快的叫了起来。
    潇溪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她都走到这里了,还没个人出来迎迎她?就算是贵客,也要出来打个招呼吧?带着情绪的潇溪脚步越发的急切了,撩开帘子,探着头走进了正堂,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潇溪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眼珠子四处乱转,仔细的听了一下,居然没有任何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来了贵宾吗?
    “啊...。”一声惊呼,潇溪突然被人拦腰抱了起来,“你...你,你怎么来了?”看着记忆中忆了几遍的容颜,潇溪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
    南风玄翌看着她张大的嘴巴,不由饶有兴味的一笑:“看样子,你很想念我。”
    潇溪眉目一挑:“难不成他们口中的贵宾?就是你?”
    南风玄翌将她放到软榻上,捏了捏她的脸蛋,一脸疼爱的道:“你说呢?”须臾,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瘦了,你哥是怎么照顾你的?”
    “瘦了?真的吗?那还不好?省的我费心去减肥了。”话落,还不忘握紧拳头,肘了肘胳膊,她真的瘦了?看来这一段操心没白操啊!
    “你再胖一点正正好,抱着舒服。”说着,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怜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潇溪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想要躲开他的束缚,却被他抱得更紧了,最后竟然直接将她抱到了腿上,抚摸到她如墨的秀发时,蹙了蹙眉:”怎么还梳这种发型?你两年前都变了发式了,你的丫头难道连这个也不懂吗?”潇溪身体一僵,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妇人的发髻。可她而今在北冥皇宫,如何梳妇人的发髻?虽说对外说她嫁了人,可到底还没有正经说过嫁个了谁,夫君未出现就束妇人的发髻,到底有些不自在,最后干脆省了去。没想到南风玄翌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该死的哥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想到这里,她有些讪讪的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的南风玄翌:“我觉得这种发髻好看,反正我又没在宫里面,无所谓吧?”
    “你说呢?”南风玄翌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看向她的眼神里却带着种种不满。
    倏地,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把揽向自己,她鼻尖撞上他的胸膛,被他紧紧的扣在怀里,属于他特有的莲花气息扑面而来,萦绕在她的鼻尖,很是好闻。她突然低下头,往他怀里蹭了蹭:“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风玄翌被她小女人的动作撩拨的心中一动,声音低沉沙哑的回道:“刚到了不过一个时辰,你哥哥说你出门了,我就在这里等你过来。”
    “西祈的情况好吗?你这么离开,那些百姓们怎么办?”潇溪仰起头,蹙眉看着南风玄翌,满脸的不赞同:“你不是将这一大摊事情都丢给了摄政王一个人吧?”那模样,好似南风玄翌是个撒手不管的甩手掌柜似得,看的他无奈的笑笑:“傻丫头,若是不解决完,我怎么可能会赶过来?再说了,你扔下为夫一个人来北冥潇洒,还不允许为夫给自己放个假啊?腊月二十六连大臣都不办公了,你想累死我这个皇帝不成?这寡妇不好当,更何况是寡后?”
    “呸呸呸,大吉大利!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有这么诅咒自己的吗?”潇溪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那你都安排好了吗?”
    “嗯,四哥已经回来,何况宫里还有五哥坐镇,有他们两个,足够了。”南风玄翌的话让明潇溪猛地一拍额头:“对啊,还有五哥,我怎么将他给忘记了。”须臾,她有些不安的看着他:“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地道?五哥本身已经被你陷害的很惨了,这下岂不是更忙了?”
    南风玄翌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到底站在哪一边啊?我怎么觉得五哥幸福的不得了啊?你瞧瞧,这次不正好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与自己后宫妃嫔相处的机会?”
    明潇飏听言,心下一阵恶寒,她蹙了蹙眉,朝他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咱还是换个话题吧,真是受不了,明明是你的妃嫔,如今却成了你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能想出这么奇葩的主意,还真不是一般人!”
    “换个话题?那你这一个月可想念我了?”他一低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轻挑起她尖细的下颌,两人的目光对上的那一霎那,潇溪脸上蓦地一红,猛然转过了脸,撇撇嘴,口是心非的道:“你少得意,我怎么可能会想你?”
    “不想啊...,那我想你了怎么办?”男人不气不恼,曼笑出声。在潇溪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后脑突然被他扣住,他优美的唇就这么覆上潇溪红润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潇溪有些猝不及防,连呼吸都不知道如何配合,似是感觉到了她的不舒服,南风玄翌突然抬起了头,得到解放的潇溪立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瞧着她狼狈的模样,某男突然心情极好的勾起唇:“怎么?居然连呼吸也不会了?”
    潇溪红着脸,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在这时,她的脸再度被他扳开,她刚想开口拒绝,他已经低头覆上了自己的唇,不断的加深这个吻,尽情的吮/吸着属于她的甜美,长久以来的想念化作浓浓的亲吻,不停地蹂躏着她的唇,尽管一如既往的温柔和霸道,但这次,却似乎带着些许不满与惩罚在期间。
    片刻后,他终于放开了她,她整个人软软的趴在他的胸前,呼吸有些浊重,心跳有些加快,当男人清幽雾霭的眸光对上她迷蒙无措的水眸时,唇边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深邃起来:“明潇溪,如果现在若是我晚上,我一定会直接要了你。”
    潇溪心中一突,身体已不受控制的做出了反应:“你,你敢!”想要退出他温暖的怀抱,却被男人死死的扣住:“明潇溪,这次,我再也不放手了,而你,也休想再逃离,这辈子,你生是我南风玄翌的人,死也要是我南风玄翌的鬼!”须臾,他推开潇溪,让她的视线与他对视,薄唇轻启:“随我回宫吧?好吗?”
    潇溪眼中含了一丝笑,纤细的手指在他俊美的容颜上轻轻划过:“嗯,不过,要过了二月二。”
    南风玄翌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笑:“自然,这次的盛会,谁也不想要错过。”
    “哎呀,长针眼了长针眼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潇溪猛然坐起了身,当看到站在门前的迟暮时,她惊讶的张大嘴巴:“迟,迟暮?你也来了?”
    迟暮不顾南风玄翌杀人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做到八仙桌前,倒了一杯热茶,咕隆隆的下肚,觉得还不够,又喝了一杯,当他准备倒第三杯时,却被南风玄翌下了逐客令:“要喝出去喝,别打扰我们,你眼睛长后亭上了?”
    “噗嗤”一声,门外有人没憋住,潇溪皱了皱眉:“凝儿?你怎么也来了?”
    被喊了名,再躲躲藏藏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冰凝掀开门帘,笑米米的走了进来,看到潇溪一脸幸福的躺在南风玄翌的怀里,忍不住啧啧称奇:“哎呀呀,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没想到你这个女汉子居然栽在了南风的手里,瞧你满脸幸福的小样儿,不知道嫉妒死多少人。”
    “我幸福?”潇溪猛地捂着自己的脸,想要推开南风玄翌揽着腰间的手,却发现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被他搂的更紧了,这下某丫头的脸红的更透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注意下场合吗?”
    “越是这样才能刺激到他们,傻丫头!”南风玄翌得意的朝迟暮挑了挑眉:“嘿,别看了,就是说你呢,什么时候把你自己的事给办了?嗯?你家那个白姑娘可是跟了你一路了,你再怎么不怜香惜玉,也要顾念下两家的感情吧?”
    迟暮一听他提及白莲心,顿时脸黑如焦炭,眼角眉梢皆是讽刺之意:“她?这辈子也别想老子娶她,如若让我发现他对我下毒,别说是两家的感情了,就是当场砍了她的头,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南风玄翌收住笑意,一脸关切的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我怀疑他可能中了苗疆的蛊毒,不过,需要进一步的检查之后才能确定。”冰凝的话立时引起潇溪的注意,她想到明潇飏曾经给她提到过明潇歆的事,当时还说遇到冰凝,让冰凝给检查一翻,难道?真的有人对迟暮下了手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下了榻,一前一后的坐下,冰凝这才将刚刚的发现对潇溪叙述了一遍。潇溪拧了拧眉,伸手就朝迟暮的手腕上探了过去,须臾,她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迟暮:“那个白莲心,是什么身份?”
    迟暮看她的样子,心里一突,直觉一股不祥升起:“我娘是她的姑姑,她的爹爹是南疆内阁学士。怎么?真的有问题?”
    潇溪没有说话,转首看向冰凝:“你还未替他把脉吧?你试试看。”
    冰凝眼眸一沉,点了点头,探上了迟暮的脉搏,良久之后,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潇溪,“这...这脉搏?”
    “很熟悉吧?与我当年中毒之后的脉象根本就所差无几。”潇溪的话一吐露出来,迟暮惊得直接站起了身:“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真的中了毒?”
    潇溪冷睨了他一眼:“脉象和我当年的很像,但不完全像。同样的,与南风的也不完全像,但我可以肯定,你体内绝对有蛊毒。想要做这个实验其实也不难,凝儿,那个跟踪虫你不是有吗?看看迟暮的血它吃不吃,不就能够判定是不是中毒了?”。
    冰凝猛地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就忘记了呢?那两只虫子,可是只吃苗疆的蛊毒,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被我逼的吃了些别的蛊毒,但它看到苗疆蛊毒的样子还是和普通毒不一样的。”说着,就从身上摘下来一个精致的竹筒,打开活塞,将手放在竹筒口...
    这到憋漂。“嗷,嘶...好疼,有你这么狠的女人吗?说划就划?”看迟暮是真的痛,潇溪忍不住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儿:“瞧你那窝囊样儿,平时怎么在江湖上走动的?这么小小的一刀,就让你喊得这么大声?”
    “你...我懒得跟你这个女人理论。”这个毒舌妇,与她争辩简直自讨苦吃。浑身上下不但没有一点女人样儿,居然还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死心塌地的爱着,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眼看着自己的血‘普嘟嘟’的往外冒了大半碗,迟暮终于忍不住低嚎:“喂,够了,够了吧?多大点的虫子,你居然放这么多?你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吗?”
    潇溪的动作一僵,讪讪的笑了笑,赶紧从怀里掏出止血散,洒在他的伤口上:“抱歉,刚刚只顾着看虫子,忘了!”
    “忘了?你居然连这个也能忘?若是南风坐在这里,你还会忘吗?”迟暮恨恨的瞪着明潇溪,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女人,他都会生一肚子鸟气?
    “他?你能跟他比吗?”潇溪翻了翻眼皮,懒得理会他气成猪肝色的俊颜,以及南风玄翌忍俊不禁的模样,集中精神将目光落在那只缓缓从竹筒中爬出来的小虫,它会去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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