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炸弹爆炸的瞬间,往事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萨姆·威廉斯眼前循环播放,一根尖锐的磁流体之矛穿透了混凝土柱出现在他眼前,因为太过锋利而无法让视线凝结在上面的矛尖距离他的琥珀色雷朋太阳镜只有五公分的距离,美国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从指尖到颈椎全部僵直了,死亡从未如此接近,他几乎看到头颅被银色长矛洞穿的画面,感觉到金属贯穿口腔的冰冷味道,
    但那一切沒有发生,一阵令人浑身不适的脉冲传來,冰冷的磁流体长矛忽然软软地垂落下來,“哗啦”一声坠落地面化为一大滩银色液体,密密麻麻银色微粒在液体中涌动、溃散,逐渐恢复鲜红的颜色,萨姆慢慢地转过头,看警视厅大楼外面那位叼着雪茄的大亨倒在地上不断抽搐,他的右手腕喷出鲜血,一条蜿蜒的血线一直延伸到美国人眼前,
    血液化作磁流体,萨姆脑中快速浮现相关知识,磁流体是直径为纳米量级(10纳米以下)的磁性固体颗粒、基载液以及界面活性剂三者混合而成的稳定胶状液体,而血液中含有各种无机盐、细胞代谢产物、激素、酶和抗体,不知神之子将哪种物质化作磁性颗粒、又怎样制造出了界面活性剂,但眼前发生的一切,说明他血液中的磁性成分被破坏了,萨姆掏出手机,发现屏幕一片漆黑,大厅里也忽然黑暗下來,灯光熄灭,电动门停止工作,,,一颗emp炸弹爆炸了,这个巧合救了他一命,让神之子受到了相当大的伤害,
    美国人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猛地从柱子后面转出朝敌人连开三枪,两颗子弹偏离目标,一颗子弹射入大亨的身体,溅起一朵血花,萨姆沒有犹豫,立刻向另一个方向猛扑出去,“轰轰。”刚才藏身的柱子立刻爆炸开來,混凝土块四处飞溅,这种爆炸沒有火焰,也看不出袭來的轨迹,
    “呸。”萨姆吐出嘴里的灰土,藏在安检柜台后面,借一块碎玻璃观察着外面的情况,黑发的年轻人走到大亨身边,俯下身给他做了些检查,然后站起身來向大楼继续进发,
    “你是什么人。”两名警察从楼梯里冲出,向美国人吼道,萨姆立刻掏出童子军纪念徽章晃了一下:“我是国际刑警的里克·威廉斯,外面有两名穷凶极恶的罪犯,他……”
    “轰轰。”爆炸的气浪将整个安检接待台掀飞出去,萨姆一溜滚翻,感觉像被千磅大锤狠狠砸中,耳边嗡嗡作响,浑身沒有一点力气,他咬着牙移动到大厅东北角,藏身在一堵墙壁后面,那个黑发络腮胡的男人站在大厅门口,将陆续冲出來的警察挨个射杀,每次微微抬手,爆炸就凭空产生,整个大厅像被m270式227毫米火箭炮轰击般剧烈震动着,看不见火焰的爆炸将钢筋混凝土狠狠撕裂,碎块带着尖啸掠过头顶,
    “日本东京警视厅大楼遭遇恐怖分子袭击,还是煤气管道爆炸。”美国人苦笑着摇摇头,“见鬼的增援快点來吧……”
    “潜水者”超空泡钻地炸弹的emp战斗部不仅救了萨姆的小命,也将顾铁从死局中拯救出來,他的电磁轨道手枪打完了最后一块电池,愈來愈多的损管部队冲入房间,十几把突击步枪的猛烈火力将两人压制在房间角落,若不是障碍物延缓敌人脚步,两人此时早成了冰冷的尸体,
    墙壁上噼噼啪啪冒出火花,深邃的弹洞密密麻麻如同马蜂窝,顾铁捡來的手枪也打完了最后一个弹匣,望着头顶一道道炽热的火线,他掀掉自己与阿齐薇的防毒面具,惨笑着对女人说:“看來是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
    “顾铁……”雨林之花满脸病态的殷红,嘴唇喃喃翕动道,意识已经陷入模糊,
    就在这时,头顶传來深远的咆哮声,中国人的眼睛立刻亮了,就在敌人一刹那迟疑的时候,他猛地用力揪起阿齐薇的手臂,翻身跃入墙角的生化舱,“咔嚓。”不锈钢舱盖关闭了,两个人浸泡温热的富氧液体中,顾铁做了个深呼吸,让液体充满肺部,忍住恶心进行了第一次液态呼吸,阿齐薇这时已经神志不清,白金的发丝散乱飘舞,口中吐出一串气泡,中国人将她搂紧,嘴唇与嘴唇相接,温柔地、平缓地将富含氧气的液体输送过去,引导女人完成气态到液态呼吸的转变,雨林之花剧烈挣扎起來,但随着肺泡获得宝贵的扬起,她的动作逐渐平缓,冰蓝色的瞳孔无神地张大,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在紧紧拥抱的两人身后,这具生化舱操作员的尸体悬浮在淡红色液体中,让拥挤的空间变得更加狭小,这一刻世界陷入一片宁静,为防止外界干扰而设置的铅锌合金密封圈将声、光、电信号阻隔在外,一切都消失了,唯有一盏微弱的红灯照亮这个远离喧嚣的小小空间,富氧溶液让阿齐薇的体温下降了,她的眸子恢复了清明,略显惊异地望着黑发的男人,像在询问“为何进入这个无处可逃的地方。”
    顾铁嘴角露出笑容,那熟悉的、有几分邪异的、却令人温暖的久违笑容,他轻轻后退,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显得不那么尴尬,视线透过淡红色液体交汇,紧紧拥抱着心爱的女人,顾铁的心跳从未如此平静,哪怕下一刻就会死去,在这一瞬,他也获得了无上的满足,
    阿齐薇的眼神柔软了,她伸出手,将操作员尸体的脸颊轻轻拨转,似乎不想让他看到接下來发生的一幕,紧接着,顾铁的嘴唇传來柔软的触感,那是刚才來不及回味的、带着女人体温和甜蜜的温柔触感,从未有过的炙热洪流在他每一条血管中奔涌,名为“幸福”的天使在空中洒下五彩花瓣,坚固的心防像是被小鸡从内侧啄破的蛋壳,绽裂出霓虹色彩的裂缝,顾铁张开嘴唇,有些笨拙地感觉女人的唇,透过温暖的液体,舌与舌相互交缠,每一次触碰都引起内啡肽的加剧分泌,让甜蜜的毒药流遍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就像世界末日來临前的最后一对恋人般紧紧拥抱,就算核弹的蘑菇云升起也未曾移开彼此纠缠的眼神,忽然间那盏微弱的红色led灯熄灭了,顾铁恋恋不舍地放开雨林之花娇嫩的嘴唇,捧起她的脸颊,望着她灰蓝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阿齐薇以微笑作为回应,
    顾铁伸手拉动紧急启动拉杆,电路已经中断,随着齿轮转动,支撑杆缓缓升起将沉重的舱盖向侧面顶开,“哗啦……”淡红色液体瀑布般四溢,男人和女人坐起身來,望着这新生的世界,
    一片黑暗,所有的照明都失效了,顾铁跃下生化舱,开启了外骨骼上的小小led灯,一道白光照亮鬼气森森的房间,数十名损管部队士兵在地上挣扎扭曲,有人的头盔掉落了,露出一张五官融化的可怖脸庞,阿齐薇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怔:“是你的增援吗。”
    “emp炸弹,近距离接触这么大强度的电磁波,会严重烧伤、脑功能紊乱,甚至眼球都会被灼成一团蛋白质。”顾铁四处张望着确定方位,然后转回身,优雅地鞠躬,伸出右手:“我们回家,my lady。”
    “my lord。”阿齐薇微笑着将左手放在他掌心,“当然。”
    男人牵着女人走过一片狼藉的室内,踏过深深浅浅的弹坑,一切电子设备都被烧成焦炭,焦臭的浓烟充满空间,唯有躲在生化舱屏障中的顾铁掌握着仅余的电子设备,两人走到一堵墙前面,顾铁开启了外骨骼功能,仅余的电量只够简单的动作,但这已经够了,光明就在前方,
    “贴身靠。”在那所四合院里练习过无数次的动作自然而然使出,如果老赵能看到这一幕,定然也会为弟子的进步而骄傲,,,纵使借助了机械的力量,“咚。”一身闷响,墙壁破碎了,碎砖哗啦啦掉落,顾铁身体晃一晃,拂去头顶的沙尘,迈步跨过断墙,阿齐薇跟着他钻过墙洞,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
    1号房间已经改变了模样,一个巨大的圆洞出现在地板上,端口闪着红热的光,天花板上也有同样的孔洞,透过重重楼板,可以看到一线久违的天光,在扭曲的金属与焦黑的水泥之间站着一个高而瘦的男人,“中国人,你还沒死。”浅田雄山冷冷地问候道,
    “老浅,对不起……奈绪美她在下一层,3号房间,就在隔壁。”顾铁望着琉球人,轻声说道,伸手取出“北谷菜切”递交过去:“她的痛苦已经结束了。”
    “你们先走吧,我带奈绪美回去。”父亲的身体微微一颤,沒有伸手接过短刀,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向着大洞纵身一跃,修长的四肢在露出的钢筋上一荡,已经进入b11层房间,
    顾铁默默收起短刀,抓住两股碳纳米垂索中的一条,将自动卷索器挂在上面,伸手揽起阿齐薇的腰:“准备好了吗,我们走。”
    “当然。”
    电机转动,男人揽着女人开始上升,沿着“潜水者”打出的隧道,向着光明的世界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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