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选择
    “圣女殿下,你现在还觉得是白跑一趟吗?”白衣女子笑道。
    黑色玫瑰沉默片刻,肯定道:“作弊,一定是作弊,我一定会查出他玩了什么花样!”
    白衣女子闻言,莞尔一笑,但在她眼眸深处,同样藏着深深的疑惑。
    在第一百十七阶天梯上的四大武学奇才同时轻叹一声,齐齐的松开了脚步,飞落至下方,抬头向上看去。
    萧若尘等人虽然提升了一阶,但他们却很清楚,想攀登至一百三十阶天梯,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仅仅脑门一热,凑个热闹,就输掉了一亿天尘晶,萧若尘两人只能面露苦笑,一亿源晶不是个小数字,他们已经可以预想到对方回到家族和宗门时,改如何交代的情形了。
    但愿赌服输,这又能怪谁?
    西风河却显得神情十分不岔,他感觉自己被坑了。
    冷静下来,思前想后,他怎么感觉都像是对手挖好了坑,等他跳进去,偏偏他又无可反驳,挑不出对手的任何毛病!
    “李城主,这个人来历不明,我严重怀疑他作弊!”
    西风河说道,此言一出,引起嘘声一片,就连李阳和都冷眼看着他,作为一个专业赌徒,最瞧不起赖赌的人。
    “愿赌服输!”
    李阳和冷冷吐出四个字:“西风公子,这是我海澜城的地界,不是你们西风王府的天野城,我劝你最好守这里的规矩!”
    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愿赌就要服输!
    现在所有人都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北溟月还会不会继续向上攀登。
    他现在说自己是当世第一人,估计没有人会再笑话他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道关卡,那就是最高纪录的一百四十六阶天梯。
    如果北溟月迈过这道关卡,就算马上死掉,也会名垂青史,成为古往今来的第一奇才,要知道来登天梯上测试天资的人,不只有河路府的人,更有许多绝世奇才慕名而来。
    一百四十六阶天梯的记录,放眼整个人类历史,绝对排得进前十。
    北溟月手牵着胭脂,站在云端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即便是迈过了大圣关卡,北溟月也只感觉到稍微有些压力。
    眼前这个小家伙的潜力仿佛无穷无尽,在他看来,一百四十六阶天梯完全不是问题,但这样做未免太过惊骇俗世,到时胭脂必然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
    很多势力为避免敌对势力的少年天才成长起来,对它造成威胁,往往使用卑鄙的手段,在他们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现在赌局已经赢了,再攀登上去,又没有多少实际的好处。
    考虑清楚后,北溟月终于克制住了向上攀登的欲望,能名垂青史固然是好事,但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名垂青史,却没有必要得到,搭上家人的牺牲更加是不值得。
    “为什么不继续攀登下去!”
    就在北溟月准备返身走下天梯的时候,灵月峰左侧的天音院深处传来了一声浩渺的声音,随后天空中出现一尊百丈高的男子虚影,衣炔飘扬,长须垂胸,骑在一头青鹿上。
    “院长,那是天音院长的虚影,那可是儒宗四真圣之一,听说他已经有上百年没有现身了,今天居然出现。”
    天音院的院长现身,灵月峰上的人当即跪倒一片,其中还包括一些圣者,天音院院长是儒道琴棋书画四宗琴宗的宗主,精神力修为在百年前已经接近于大圣境界,早已不过问学院的杂事,一心追寻无上圣道,百年过去,不知道突破到大圣境界没有。
    他的辈分极高,有些圣者甚至是他的徒孙。
    北溟月牵着胭脂的手,两个人行了一礼,道:“晚辈已经是尽力了。”
    行礼的时候,北溟月的手依然没有离开胭脂身体,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登天梯的圣威击伤。
    “不,你没有尽力,你们还可以继续攀登下去,你可知道那一百四十六阶天梯的关卡是谁设下的?”浩渺的声音问道。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北溟月迈过大圣境界关卡,居然还有余力向上攀登。
    豪华车辇上,黑色玫瑰那是目瞪口呆。
    邀月圣女也曾经爬过登天梯,最好的记录是一百一十六阶,就跟现在的萧若尘等人差不多的水准,但这费了多大的劲,她心里清楚,现在跑出来个不知名的毛头小子加个小女孩,居然一口气冲到大圣的门槛,还有可能冲击最高的一百四十六阶,这实在令邀月本人难以接受。
    关键说出这话,还是个和她师尊神天宫宫主相同辈分的前辈高人,令她无可反驳,想用对方作弊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都办不到。
    邀月觉得自己人生观被颠覆了!
    “这个却是不知,还请前辈明示。”北溟月道。
    “立下这道关卡的人,便是古往今来的修炼第一人凌归夜,而这登天梯便是她所建造,她自己只登上了一百四十六阶天梯,却故意多造了十四阶在后面,就是希望有后来者可以超越她,这个记录等了七万年,你难道就不想做这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吗?”
    天音院长的一番话道来,说的整座灵月峰鸦雀无声,一个七万年的记录,名副其实的修炼第一人,任何一个名头都可以令人窒息,但打破它的人,会是眼前这突然出现少年和女孩吗?
    所有人都在等,等待着知道答案。
    天音院内的一座阵法塔山,普陀山大弟子凌波雨全力催动自己的神识,远远了望着登天梯上。
    现在人们都知道凌归夜是登天梯建造者,却很少人知道凌波雨是她的后人,凌归夜虽是女子,但一生好强,连子孙都跟了她的姓。
    自己先祖的记录真的要被打破了么,凌波雨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她希望打破这个记录的人是她,但她又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办到。
    目光锁定到登天梯高处的年轻身影上,那双奇怪的眼睛令她想起了一个人,那是在十年前皇家的狩猎大赛上,一个七岁孩童用他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击败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天骄人杰。
    他拥有着同样的一双眼睛,在他身边有着同样一个女孩,若是按照年龄算,他们都应该这般大了,但传说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若是他死了,那眼前这个人又是谁?那个女孩又是谁?
    真时真亦假,假时假亦真!
    这世上的事,又有谁说的准,如果说得准,十年前,她就不会输给一个孩子,十年后就不会突然有个人冒出来,冲击着最高的记录。
    既然说不准,她只能等待对方亲口说出的答案!
    北溟月遥望着天梯顶端的圣殿,思索了很久很久,久到最了解他的雅娜和花雨夫人都猜不准他在想什么。
    而空中的圣影却显得很有耐心,一直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答案,但是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感觉不可思议,需知道以院长的辈分,就算是当今女皇想召见他,都未必见得到,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身份如此尊贵的人,出于何种原因,会这样耐心的等待一个素不相识后生小辈的回答,
    终于,北溟月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先贤们都希望后辈能够超越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胜过一代,但向上走是超越,向下走又何尝不是一种超越呢!”
    空中的虚影抚了抚长须,一道目光有如实质看向北溟月,道:“难得你有这番心性,世人皆向上走,能看破名利的又有几人,你天资超凡,这一生注定身处高位,若是能向下看,便如那苍穹之月,虽高处不胜寒,却光照大地千百万年,天下幸甚!众生幸甚!叹!叹!叹!”
    空中虚影连喊三声叹后,消散而去。
    北溟月目视着虚空,笑了笑,别看他说的轻描淡写,在知道最高纪录的来历之后,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仍然很想着去登上那至高点,从而超越那个传说的至强者,青史留名。
    北溟月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达到怎样的高度,却觉得没有必要,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的极限,就好像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天死去,生活就会失去很多的意义。
    修炼亦是如此,没有极限,才是无限!
    而且这样做的代价未免太大,他摇摇头,最终克服自己,牵起胭脂的小手,稳步走下登天梯,小家伙始终稳稳跟在他身边,去到哪里,跟到哪里,他们仿佛注定要相伴走过这一生,去创造更多的无限可能。
    北溟月借助着胭脂的力量,才爬到这个高度,但世上除了他,还有能谁能牵动这小家伙的手?
    灵月峰响起雷鸣般的鼓掌声,就连圣殿中紫王爷等人也都站起来,鼓掌庆贺,他都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有两个大圣资质的人诞生,还是在他女儿的招亲大会上!
    “我的男人就得是天下无双!”
    花雨夫人抬起高耸的胸脯,她想好了今晚什么犒劳她的主人。
    北溟月刚刚回到他们刚刚攀登的地方,城主李阳和就等在了那里。
    “这是你赢的赌注,已经通过四海钱庄传到你的星石卡!”
    他手里捏着一张星石卡,六亿源晶,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财富。
    “另外,我们王爷和你说几句话,不知道黄公子是否有空?”李阳和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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