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山林略显苍凉,野湖上的山风呼啸而过。
    昨晚下过的大雪包裹着大地,此刻便被朝阳渡上了一层安逸的粉红色。
    尽管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每天看着朝阳升起的日子,可城市中那钢筋水泥的森林总会阻挡着这世界的第一抹美景。
    望着山林中的太阳,我叼着烟跟黄白楼静静的坐在门口。
    当度假村中第一抹炊烟升起,我的心中竟然一片安静而祥和。
    耗子死了,被人灭口了,临死之前还是没有说出关于那个神秘人的下落。
    刘蕊醒了,小雅醒了,度假村里面所有的人都随着清晨的第一抹晨光从睡梦中醒来。
    除了平房门口碎掉的房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跟黄白楼竟然开始习惯这种日子。
    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俩则是日落而出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我们在守护什么,是守护着那些不知道为什么要守护的正义?还是守护着我俩那可笑的底线?亦或者是那些岁月流年之中,命运带给我们的苦难。
    “冤大头。”
    黄白楼坐在门口抽着烟,猛然间转头看向我。
    “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说你的决定吧!”
    我看着黄白楼笑了笑,心底已然知晓了黄白楼想说什么。
    说起来,现在有一个选择摆在我们两个面前。
    第一就是跟那个神秘人联手,不去管那些跟我们毫不相干人的死活,干脆就自私自利一点,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跟那个神秘人一起改变命运!
    那样的话,我不用活的这么累,不用再为了三劫五难而折磨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刘蕊在一起,开个小卖店开开心心的生活。
    黄白楼也不用再被五弊三缺困扰,从此以后可以变得有钱起来。再也不用为了吃不饱肚子而发愁。
    我跟黄白楼如果选择这条路,需要付出什么?需要搭上二十一个与我和黄白楼毫不相干的生命。
    这乍一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毕竟曾经的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选择这条路也没有什么错的。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曾看到过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一面,张清凡的笑容,唱戏女鬼的可怜身世,老班主临死之前的忏悔。
    这些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从来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做的任何事情老天爷都会看在眼里,并且再某一天以某种形式一一的找回来。
    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和黄白楼如果选择跟那个神秘人同流合污,那么我俩看起来好像得到了我们最渴望得到的生活,可我们丢掉的却恰恰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
    我管那个东西叫做人性。
    “冤大头,我做好决定了。”
    黄白楼目光坚定的看着我。
    “呵呵,我也做好决定了。”
    我一扔烟头转头望着黄白楼。
    “干他丫的!”
    我跟黄白楼异口同声的看着对方说道。
    是的,我跟黄白楼同时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我们两个不可能为了一己私利就去牺牲二十一个家庭。
    所以我们选择了第二条路!救出那些可怜的魂魄!然后干他丫的!
    “冤大头!我没看错你!”
    黄白楼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呵呵,老黄,不后悔吗?这可能是破除咱俩身上诅咒的唯一机会啊!”
    我看着黄白楼轻声说道。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我前二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没钱我也没饿死!像咱们这种人,既然生下来就注定好了命运,那就这样走吧!
    牺牲二十一个人的生命去破除诅咒,这种事我干不上来!”
    听了我黄白楼的话后我自嘲的笑了笑。
    “呵呵,是啊,咱们这种人生下来的时候就被命运写好了剧本,就这样吧......”
    “冤大头!”
    黄白楼抬起头。
    “等咱们找到那个老小子,我就联系我家柳爷,让我家柳爷亲身出马,直接给那老小子撕了就完了。”
    黄白楼看了看自己的右臂信心十足。
    “呵呵,好。”
    我随口答应了黄白楼一句。
    “不过我总是觉得这事不是这么简单的。”
    “对哈冤大头,那个耗子活着的时候还说了,说这个阵法甚至要用到你家的那本书,你说这事怎么这么巧呢?”
    黄白楼又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问我。
    “老黄。”我也点了一根烟,望着面前的野湖眼中漏出一丝悲伤。
    “我在山上被《堪舆三清》里面的阵法困住,那个天道的漏洞需要用到《堪舆三清》。
    再加上一个先天阴阳眼,和一个阴日阴时的女孩,老黄,我要说这些东西在我身边都凑齐了,你信么?”
    黄白楼抖了抖烟灰。
    “都凑齐了?什么都凑齐了?《堪舆三清》跟刘蕊我知道,可这个先天阴阳眼是怎么回事啊?你身边还有这种人呢?我咋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
    “唉,你不知道那是我没给你说过,因为那段往事别说你了,就连我自己也都不愿意提起。”
    “什么事啊?跟先天阴阳眼有关系嘛?”
    黄白楼沉声问道。
    “呵呵。”
    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事要是说的话,干脆把刘蕊叫来一块听吧,有些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告诉她了。”
    黄白楼没闹明白我什么意思,但还是把刘蕊从卧室里叫了出来。
    我让刘蕊坐在我的旁边,随即抽着烟说起了关于我的故事。
    “老黄,你应该知道我身上有五道封印吧?”
    我对着黄白楼明知故问。
    黄白楼点点头。
    “知道啊!不过这跟先天阴阳眼有什么关系?”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烟雾夹杂在冷风中聚出了一团浓浓的白雾。
    “相传在阴间的黄泉路上,生长着一种叫做不留情的草籽。
    每年七月初七阴间刮大风,前往轮回井投胎的鬼魂如果被不留情的草籽迷了眼,那么来世就能看到鬼魂,这也就是先天阴阳眼的来历。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那是因为曾经我的身边就有一个姑娘是先天阴阳眼。”
    我被烟雾迷了眼,一时间觉得眼睛有些疼痛,我的嗓音带着沙哑,仿佛那段往事是我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叫姜珊,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另外。”
    说着我顿了顿。
    “她也是我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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