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一座三面临空的石台上,早已立了一个身影,风姿如仙。石台上另放了一张八角游仙桌,摆着两张松柏长青椅,桌上放着几盘果品,一把青瓷酒壶。
    感应到李玄真纪若尘到来,那人即转过身来,含笑道:“玄真师兄,此次把酒言欢,你可是让我足足等了一年啊!”
    他乍见李玄真身边还有一人,不由得一怔,脸上立时有了些不豫之色。
    纪若尘此时见了他,也不由得一怔。
    这人虽是一身道装,然则面如凝脂,唇如点朱;双眉如剑,决绝中隐有三分荡气回肠;眼若晨星,剔透处另现万倾烟波荡漾。举手投足,均让人回味无穷,含笑若朝花带露,不语时恰似玉盘凝霜。
    纪若尘实在想不到天地间竟还有如此人物,一时间,竟有些看得呆了。
    李玄真笑道:“秋水师弟,来来来,我为你引见一下。这位即是纪若尘纪师兄。若尘师兄入道虽晚,然则实有经天纬地的大才,单看八脉真人均对他另眼相看,就可想而知。更难得的是若尘师兄丰神如玉,胸襟若海,那种气吞山河的大气概,我实在是自愧不如。”
    纪若尘脸皮虽厚,听了李玄真如此一番恶狠狠、赤裸裸的夸奖,老脸也不禁红了一红,急忙摇手道:“我道行低微,哪当得起玄真师兄夸奖?秋水师兄可要见笑了。”
    尚秋水一双星眸盯着纪若尘看了片刻,方才展颜笑道:“玄真说得没错,若尘师兄道行虽低,但那是因为入道太晚之故。师兄道法玄奇,虽源于三清真诀,然则真元之中却大有古拙质朴之意。这一番境界,可就不是我能够领会的了。师兄果然好人才!来来来,今日恰好云开天清,咱们凭崖把酒,不醉不归!”
    李玄真当即入座,拿起酒壶嗅了一嗅,笑道:“这一壶玉露天浆看来足有六十年,你可真下本钱!秋水啊,你偷了太隐真人的酒出来,就不怕回去受罚?可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哈哈,哈哈!”
    纪若尘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他年纪虽轻,但在人情世故上已可称得上是老奸巨滑,早看出来李玄真爽朗笑声之后,竟然有好不容易松一口气之意。
    尚秋水微笑道:“玄真,这你可就错了。我今年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拿了个岁考第一,太隐师祖方才赐了这一壶酒。从你们两人手中抢这第一,十成十是要靠运道的,与那龙口夺珠实也相去无几了。”
    石台上仅有两张椅子,尚秋水将余下一张椅子让了给纪若尘,自己袍袖一挥间,已有一道清风从远处托来一块巨石。他权以石作椅,盈盈坐定。
    三人谈笑风生,说的都是些神仙传说、宗内逸事,纪若尘拣了几件上山前的趣事说说,也让从未下过西玄山的尚李二人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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