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广州前,秦小鱼觉得在东北,她一直也是忙碌的。等到从广州回来,她突然发现生活变得凝滞了。
    外面天寒地冻,街上的人少起来。明明还有二十多天才是元旦,可是每一个人都在积极准备过年,要知道那可是两月后的事儿。
    除了平时早上八点和晚上五点,大型国企下班的人流,这就像一座死城。
    齐四的酒店生意一直很好,这个城市的人,除了吃,就没别的爱好了。
    日月服装厂很平稳,现在紧赶慢赶,做的都是冬装。
    二轻局已经彻底老实了,秦小鱼不在家时,孙局长也没敢动手脚。
    “王玲玲那边专供上海的货,前几天她回来汇报一下,订单安排的都很顺利。”谢厂长向秦小鱼介绍了一下家里的生产安排。
    王玲玲现在新收购的厂子,即抓生产,又管设计,也算是独当一面了。因为那个城市货运发达,所以直接出货去上海更方便。就去掉了发回总厂这一关,也节省了人力物力。
    上海跟东北不一样,冬秋没有划分那么严格,不需要特别厚重的衣服,所以要单独生产,正好全部放在那边,大家都省事。
    “你告诉她,质量一定把好关。”秦小鱼不放心,又嘱咐一句。
    王玲玲之前跟费厂长在春城收购的服装厂坐镇半年,经验应该很丰富了,就是怕她突然权利大了,有点飘。秦小鱼有心再派人过去,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服装学校的学员,全部进厂实习了。还是跟秦小叶一样,从最基本的做起。秦小鱼不管二轻局有没有名额,硬是报上去八十个招工指标。
    她故意把话放了出去,这下学员和模特队的都急了。模特队有二十人,学员有一百二。大家抢这八十个名额,都拿出了浑身的解数。
    这就是秦小鱼想要的看到的。其实再安排二百人都不是问题,但是她不要怂货。
    秦小鱼还在纠结撤回唐文文的时机,现在上海专柜的情况不太好,还是应该让她再盯一阵子的,可蒋浮生先找上门来。
    “我已经把第一百货承包下来了,很快就办好手续,你把文文还给我吧。”蒋浮生是来逼宫的。
    “这么快?你下手到是够狠!”秦小鱼羡慕地说。
    蒋浮生这一步很了不起,以他在第一百货的根基,很快就能如鱼得水,如果发展顺利,他能成为将来的零售业巨头。
    “反正你把文文给我弄回来,小子辰马上就能认人了,你说我这个当爸爸的,他都不认识,以后跟我能亲吗?”蒋浮生搬出小子辰来。
    “你先忍耐一下,我很快派人过去接手,人是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还不太熟练,让文文带几天。”秦小鱼安抚道。
    “你可别给我打官腔,我这里都给你埋伏好了,王键已经去上海了。”蒋浮生嘿嘿一笑。秦小鱼知道,这回是不能再拖了。
    唐文文回来的到是快,带着姑姑一行人,先到了省城。依着秦小鱼,就不想让她折腾,小子辰怎么说也还小,东北天气又冷,怕孩子冻到。
    可是唐文文急脾气,知道听说她们回来,小四嫂就坐不住了。她一个孕妇,怎么敢让她折腾。
    这次是他们一家人一起回来的,蒋浮生正好休假。
    小子辰明显比小正心高了有半头,瞪着一双大眼睛,也不认生,左顾右盼的。
    小四嫂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不敢抱,也不能蹲,更不能弯腰,急得不行,凑不上前儿去。
    齐四见状急了,把小子辰拎起来往桌上一放,这下平等了。
    小子辰愣愣盯了小四嫂半天,似乎在回忆什么。
    “哥,哥。”小正心说话晚,这句还是小四嫂教了半天的,他见大家都围着小子辰,有点吃醋了,自顾叫起来。
    小子辰看了看小正心,再看看小四嫂,突然扎起手,扑过去。
    小四嫂让他搂住自已的脖子,轻轻护在怀里,拍了两下,就泪流满面了。
    唐文文懂事,让小四嫂一起带过去,晚上她跑去跟秦小鱼睡了。
    阿雷委屈得不行,“工作的事儿,白天说不行吗?”
    “就是,人家新婚燕尔,咱们可是久别胜新婚啊!”蒋浮生比他还委屈。
    “你们两个,行了。”秦小鱼一瞪眼睛,都不敢说话了。
    “上海的形势真是不妙。”唐文文回来也是要汇报工作,带使命来的。
    “最近销售怎么样?做促销了吗?”
    “做了,很多款是都是按你说的,打折出售,不计成本了。现在积压的货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再调新货上来补就好。”
    “新货也没有几个新款,我走之前,确定的新版只有五个,其它的感觉做也白做。还有一些过去的爆款,都是勉强做了几件充数。”秦小鱼也是发愁。
    “你不是把梁师傅带广州培训去了吗,困难也是暂时的。”唐文文一直很乐观,跟她聊天,秦小鱼最痛快。
    “都需要一个过程。对了,小叶怎么样?”上次在上海,秦小鱼没找到单独的机会打听。
    “小叶很不错,平时冷冰冰的,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好了。我瞧着大海对她有意思,怕是有戏。”
    “那是最好的,这边王键也过去了,那孩子能帮小叶一把。”
    “我听浮生说了,王键又懂事又能干。”唐文文突然想起一件事,叹了一声,“明天我自已出去一趟,去看看她,留点钱。”
    “知道了。”秦小鱼明白,这个她是含含奶奶。
    听说她自已过得也不太好,唐文文还是放不下心,估计以后会给接到省城,到时她是眼不见心为净了。
    “对了嫂子,我有个打算,这次回了省城,我直接再给你弄两个服装厂吧,专柜那里哪还用得着我,我去收购分厂。”
    “好啊!只是现在投入太大,资金有点流动不开。”
    “你怕什么,守着那么大百货公司呢,咱借,又不是不还。”唐文文笑嘻嘻地说。
    秦小鱼是真放心了,唐文文倒出手来,那可是她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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