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呢?姐姐也要去上班吗?”
    秀秀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男教练女教练的事。
    她又搂紧了安言的脖,生怕她走掉。
    “我上午不上班的。”
    安言耐心给她解释。
    “那我下午放学,你还在这里吗?你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是不是?”
    “……”
    安言略略想了几秒,点头,“是的。”
    她不知道丫头口中的’一直’指的是多久,但至少暂时是这样。
    “太好啦!姐姐,我们快上楼去,你帮我换衣服送我去幼儿园吧,我有漂亮姐姐送我去幼儿园喽!”
    秀秀抱着安言的脸又是一阵猛亲。
    安言被她弄得发痒,赶紧抱着丫头进了别墅,上楼了。
    姬子人还站在原地,紧张不安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姬煜风转身,沉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然后,和家伙擦身而过,走出别墅,上车去上班了。
    原以为自己要挨好大一顿训斥,可没想到这次爸爸只是从自己身边经过,竟然……
    一句也没有过他。
    姬子人站在原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的好运气……
    而且……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自己眼花了吗?
    刚才爸爸经过的时候,好像唇角还轻轻上扬着,居然在笑……
    ………………
    初秋的最后一燠热在中秋节后便散尽了。
    不知不觉,安言在别墅里也住了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之内她都尽量待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要么就是去上班。
    来奇怪,跟姬煜风碰面的次数,居然也有效降低减少了。
    最后一个星期,更是没有见到他一次。
    听秀秀念叨爸爸是去出差了。
    这着实让安言松了一口气,而被他强吻的那件事,也终于渐渐地淡忘了。
    她对这栋别墅越来越熟悉,住久了,居然也能住出一两分自在来。
    这天入夜,有大雨。
    两个家伙早早就睡了。
    安言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然后也打算早点睡觉。
    可敲门声就此响起。
    “秀秀?你还没睡着么?”
    安言赶紧从床上下来。
    这丫头总喜欢半夜钻进她的房间和她一起睡。
    门外没有声音。
    她没有多想,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走廊里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挺括黑影。
    安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关门。
    一条湿漉漉的手臂猛地就横了过来,“不准关门。”
    是姬煜风!
    他声音粗哑,透着一股冷沉。
    安言眉心一跳,“姬先生,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回你自己——”
    话还没完,姬煜风高大的身躯直接往她这边倒了过来。
    安言一慌,竟没有避开。
    他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肩头,让她双膝一屈,差点摔倒。
    胸前感受到了一片黏腻和湿滑,她下意识抬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下,姬煜风脸色苍白,呼吸粗重。
    身上手臂上……
    竟然全是血!
    安言愕然,脸色发白地去摸桌上的手机。
    被姬煜风一把打开,“你要做什么?!”
    “叫救护车!再叫管家上来帮忙!”
    “不许!”他关掉了灯。
    漆黑之中,血腥味更加呛鼻。
    “那你至少要去医院!”安言双手**,几乎已经扶不住他了。
    “若能去,你觉得你会见到我这副模样?”他轻嗤,可额头上,已经冷汗密布。
    “……家庭医生呢?或者,叫一个熟悉的医生?你总不能不处理伤口吧?”
    “安言。”
    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她。
    之前,都只是叫她言姐。
    安言全身绷了绷,因为被叫了名字而更加紧张,“你叫我也没用,我不是医生,而且你——”
    “闭嘴,你再这么嚷下去,会吓到我的孩们。”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很坚定。
    安言一愣。
    是啊,两个孩就睡在隔壁……
    “扶我进去!”
    “……”安言咬咬牙,关上了门,没有开大灯,扶着他往里走。
    他个头高大,她只到他的肩头。
    此刻姬煜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他又是那么健硕的体魄,真是让人吃不消。
    踉踉跄跄好几步,她几次都差点摔跤。
    一直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他扶上床。
    来不及等她垫好枕头,姬煜风已经重重地栽了下去。
    幸好这床够软,不然安言真怕他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结果没想到他倒下去的时候竟不知为何长臂一勾,直接将她也拉了下去。
    安言猝不及防,重重栽倒,整个人一下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头顶上方传来粗重喘息,男人的呼吸混合着血腥味,灌满了她的口鼻。
    姬煜风的脸色又苍白了数分,“你是对方派来的卧底,专门负责再次弄死我的吧?”
    “……”
    安言心颤,手脚并用赶紧爬起。
    这才发现他的衬衫前襟又氤氲开了一大片血。
    他受伤的位置在胸口,被她一压,估计更严重了。
    什么卧底什么对方什么弄死,她现在统统没时间去思考,发愣般地看着他那伤口。
    这人……现在还有心情调侃她?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
    “还不快把医药箱拿过来?知不知道东西用了要归回原处?!”他眼里的血红更深,呼吸越发急促。
    “……哦!好的!”
    安言这才想起之前医药箱被自己拿上来用过,还放在房间里。
    她赶紧转身,拧开了床头柜上的夜灯,然后把门后五斗柜上的医药箱拎了过来。
    折回床前,发现姬煜风刚才竟把衬衫给脱了,上身光裸,一身修韧的肌肉上满是汗水和血水混合的东西。
    他的锁骨下方中弹,伤口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边缘血肉外翻,狰狞恐怖。
    安言脑袋发蒙,捏着医药箱的手都在发抖,“你确定不去医院?”
    “拿过来。”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
    “……嗯。”
    她走了两步,伸手之前深深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再递东西的时候,居然就没那么慌了。
    姬煜风重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浑浊,唇色苍白透明,“箱打开,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
    安言打开了箱。
    “酒精灯,纱布,剪刀,手术刀,打火机,还有那两瓶药水。”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思路依旧清晰。
    安言赶紧把他要的都拿了出来。
    姬煜风单手拿起其中一捆纱布,直接咬住。
    脸部的肌肉绷紧,下颌的线条像锋锐的刀刃,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他单手撑在床上,全身的肌肉线条贲张,直接拿起一瓶酒精,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
    血呼啦冒出,伤口周围的肌肉都在突突直跳。
    安言看着都疼。
    可他却面无表情,把酒精瓶往旁随意一丢。
    拿起打火机点燃酒精灯,再把手术刀反手塞进了安言手中。
    她以为是帮他烤,也没反抗,静静地烤了约莫十秒。
    “可以了。”姬煜风吐掉了纱布。
    安言把刀反手递过去。
    “你觉得我自己能挑出弹?”他掀起眼皮,非常嘲讽地扫了她一眼。
    安言一愣,“该不会……要我来吧?”
    “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第三个人吗?”
    “……我不会。”
    这可是挑弹,不是挑鱼刺。
    姬煜风睨了她一眼,忽然伸手过来,直接将她的整个手握住了。
    大掌能将她的整个手握住,包裹得十分严密。
    安言吓了一跳,本能要抽回去。
    “不想割伤你自己,就别乱动!”他低低警告。
    “……”
    她果真没动了。
    “这么听话?”他还在调侃。
    安言:“……我又不是孩。”
    “真的?”
    他唇角淡淡一扯,手法利落地将刀尖探进伤口,然后反手一挑——
    弹跳了出来,血飞溅。
    他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手依旧很稳。
    最后拿起另一捆解开,“刀放下,把箱里的药粉拿出来洒在纱布上,帮我包扎。”
    “……”
    安言觉得他简直不要太专业。
    看到他身上交横纵错的深浅疤痕。
    她沉默地拿起药粉,按照他的做好。
    最后用纱布在他打结的时候,实在不会,干脆打了个蝴蝶结。
    姬煜风略微嫌弃地看了一眼。
    安言脸颊发烫,“我只会这一种打结。”
    “嗯。”
    他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再什么。
    安言重新站好,把床边的东西快速地收拾了一下,打算先去洗手。
    她走向洗手间。
    “安言。”
    姬煜风忽地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不大,掌心却很烫,将她扣得心一颤,“怎么了?”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就不抽回手了吧。
    “孩们不知道我回来了,别告诉他们。秀秀会害怕做噩梦。”
    “……”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居然得让安言鼻头略微发酸。
    她点点头,应了,“嗯。”
    谁知他又在她的手腕处摩挲了一下,似是赞许,“你最乖了。”
    姬煜风这才松开手,重新闭上眼睛休息。
    安言往洗手间走去,无意识地轻轻蜷了蜷自己的手指。
    刚才被他握过的地方,还有些发紧。
    这男人的温度好像有力量似的,钻进了她的皮肤里,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烫了……
    还有他那句你最乖了,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
    真把她当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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