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很大,光亮充足,简约而奢华的设计,让人耳目一新。
    现在,让宋繁星耳目一新的是出现在眼帘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熟悉的面孔,几乎让她的心跳停歇。
    沈天宁坐在真皮沙发椅上,蒙着眼罩,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合拢,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温暖而刺眼。
    仿佛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有人过来。
    他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似的。
    倒是身侧的女人,比他更为显眼,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任何男人见了都为之心动,垂涎欲滴。
    没有戴墨镜,但宋繁星还是认出了她,和之前自己看过的面孔一样。
    跟踪她和安远的墨镜女人。
    看见她,女人不慌不忙,微微靠近沈天宁的耳旁,轻声地道:“沈总,你太太好像来找你了。”
    沈天宁唇动了动,“然后呢?”
    “你不接待下吗?”女人张扬又肆意地笑,“或者,解释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看她的样子,似乎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了,你不解释的话,以后可能会跪搓衣板哦。”
    女人看似在提醒沈天宁,实际上调情的意味更多一些,甚至还有几分挑衅。
    故意把宋繁星晾在旁边。
    见沈天宁没有继续搭话,女人耸了耸肩,走到宋繁星的跟前,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洛溪,是沈先生的私人医生。”
    她的手很漂亮,不像是持手术刀的人。
    像于恩静那种,需要亲手做实验和制药,手不可能漂亮修长,而且她还上了年纪,但是她有防衰老的药物,所以看起来比常人还要更娇嫩。
    而这个女人,显然没有于恩静的本事,但是手却漂亮得很。
    并不是医生。
    准确地说,不是持刀的医生。
    宋繁星想起在侦探社看到的信息。
    精神科。
    “他生病了吗?”宋繁星问道,眼睛选择对这个女人无视。
    对于她的不礼貌,洛溪并不介意,了然笑笑,“作为太太,应该比我清楚。”
    “我清不清楚,你难道不知道吗?”
    宋繁星的这一句反问,丝毫没给对方留有余地。
    毕竟,如果作为太太的她真的清楚的话,就不会放任一个陌生女人和丈夫单独相处这么久。
    “沈太太很直接。”洛溪直言不讳,“我很喜欢你的性格。”
    “是吗,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那,我们可能做不了朋友。”
    “既然是私人医生,就有自己的责任,套近乎和攀亲戚,就不在责任范围。”
    同为女人,宋繁星不给对方任何留有脸面的机会。
    即便错并不在洛溪身上。
    宋繁星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洛溪之前毫无顾忌地打量她和安远。
    就算是一个情妇,也该是地下情妇,见不得光,露不得面,哪有那样明目张胆地打量人的。
    何况,她还不是情妇。
    宋繁星走到沈天宁的跟前。
    这就是和她出入生死过的男人,却无缘无故变成这样。
    抬手,她掀开了他脸上的眼罩。
    他的视线,焦距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陌生,薄凉,充斥在每一寸视线上。
    “沈天宁,躲着我很好玩吗?”宋繁星淡淡地问,“你以前可没这么怂的。”
    他微微坐直身子,眯眸看着她,似乎有些玩味的意思。
    他没说话,洛溪反而开了口,清脆地叫道:“沈太太。”
    宋繁星轻哼了声。
    “沈先生现在在配合我治疗中,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还请不要打扰他。”
    洛溪说的很直接,也足够挑衅。
    “他生的什么病?”宋繁星又问道。
    洛溪耸肩,“在医学上没有确切的解释,我暂时不清楚。”
    “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开除你?”
    洛溪沉默了下,才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说了你也不懂,简单点理解,就是脑神经出了点问题。”
    “神经病?”
    “……沈太太不要这么直接。”洛溪轻咳,“没有那么夸张。”
    “神经病就神经病,既然得了,还没有脸让人知道吗?”
    “……”
    洛溪无话可说,难道现在做太太的,都这么喜欢揭短吗。
    原先在门口被宋繁星制服的商参,等疼痛缓解后,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他以为是因为他的失误才让宋繁星找到了这里,因此心虚得很,“天宁啊,不是我我不拦,而是我拦不住。”
    沈天宁没说话。
    商参愣了下,朝洛溪看去。
    洛溪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眼镜,给自己戴上,使得面孔添了几分严肃和优雅,“是的,他又不正常了。”
    “明明刚才和我说话呢。”
    商参捂着额头,实在没办法,走到宋繁星的跟前,想拉她出去,好好解释。
    “繁星,我们先走吧。”商参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慢慢和你说。”
    因为商参之前的行为,使宋繁星不再对他信任,直接抬手甩开。
    “还想瞒着我什么?”宋繁星冷笑,“是不是觉得很好玩,他既然出轨了,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了,还神经病,我看你才是神经病。”
    商参知道她情绪不好,低声安慰:“好好好,我神经病,咱先出去说。”
    “好,再出去之前,我和沈天宁单独谈谈。”
    “不行!”
    “怎么?”闻言,宋繁星冷眼瞥过去,“你是不是站在别人那边?”
    “不是,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商参顿了顿,“现在沈天宁很危险,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难保他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没关系,我不怕。”
    “你当然没关系,但是天宁不行。”商参急了,“你知不知道,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克制自己不能伤害你,而刺激到大脑,导致病情加重。”
    宋繁星了怔了怔。
    她这样,又让商参于心不忍,“当然也不全是你的原因,还有那个老巫婆,她太恶毒了,她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什么自相残杀。”
    “就是……”
    商参的话还没说完,后脖的衣襟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提了起来,直接将毫无防备的他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
    宋繁星反应稍微快些,及时地避开,保持两米不到的距离,她的瞳眸倒映着从椅子上坐起来的沈天宁,俊脸苍白,青筋暴戾。
    仿佛失去了理智。
    见此,洛溪皱眉:“糟糕了,你们就不该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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