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望着人离开。
    沈天宁目不转睛盯着看了许久,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
    “我就不明白了,你把两个人都扣下来不就好了。”商参环手抱胸,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就不信,那老巫婆舍得自己的小跟班。”
    万一要是舍不得呢。
    万一宋繁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呢。
    沈天宁不允许万分之一的可能危险存在。
    “没事,她只要身体没事就行。”他安慰别人,也安慰自己。
    安远小嘴一撇,也眼巴巴看着宋繁星消失的方向,很长时间,两只眼睛看久后微微泛红,“爸爸……”
    “爸爸说话算数,让你见到妈妈就不会出尔反尔。”沈天宁拍拍儿子的肩膀,“对吧?”
    他答应安远见宋繁星一次。
    也做到了。
    只是,没能尽力地将人留下而已。
    商参没有他们父子两那样感伤,英眉蹙着,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小子看宋繁星的眼神不太对劲啊,感觉有多了个情敌。”
    闻言,沈天宁淡淡道:“什么叫做又?”
    又多个情敌的意思是……
    “哦,我是说你又多了个情敌。”商参忙打着哈哈,干笑二声,“是个男人都看出来,桐原接近宋繁星,目的绝对不纯。”
    沈天宁嗯了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只守不攻?”商参骨子里仍然热血,“说实话,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拼他一把。”
    “风凉话。”
    “这怎么能叫风凉话呢,我们是好兄弟,我在为你出谋划策。”
    “你想帮我?”
    “那当然了。”
    “那就别给我添麻烦。”
    商参低骂了卧槽。
    他这叫添麻烦吗,要不是他送来第一情报,还不知道姓于的来云城了呢。
    如同商参所说,他们只守不攻。
    一来,敌在暗我在明。二来,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三来,宋繁星应该是中了圈套。
    这样的话,他们只能守着,等到对方露出破绽。
    沈天宁基本可以断定,那个叫桐原的,是突破口。
    …
    回去后,宋繁星便躺下传,经不住身心疲倦,昏昏睡过去。
    桐原站在床边,等她呼吸平稳后,他抬手,拉过被子的一角替他盖上。
    下楼,于老师出现在门口,如同幽灵一般。
    她的脸上没有之前和蔼的笑容,反而有些骇人,冷冰冰的。
    “过来。”
    听到老师的命令,桐原没有犹豫地走过去。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知道。”
    “擅自主张带她出去,还遇到了沈家人,有没有想过被当人质的可能?”
    桐原微微低头,完全是做错事的模样,但是腰板挺得很直,声音也坚决有力:“想过。”
    但,那个可能性太小。
    是他考虑不周,不认为沈天宁这个人会狡猾地一直跟踪他们,甚至有意要把宋繁星带走,出招又快又狠,恰到好处,如果不是宋繁星当场昏倒,桐原很难确保自己能把宋繁星再带胡来。
    于恩静被岁月摧残却保护得当的脸依然美丽,却没有生机,像是不老却死的一块皮,耷拉着挂着。
    她望着眼前这个跟了她许多年,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门童。
    她去日本后,一个人无依无靠,迫不得已才接受桐愿家的要求,把他们的孩子治好。
    桐愿自幼患病,慢性病,无法根治,只能慢慢缓解。
    于是她心慈手软把人留下来,顺便当个伴。
    这些年过去,她一直把他当孩子,又或者是个和尚,怎么也想不到……
    深深叹了口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我不想罚你,但既然做错了事,该有的还是要有。”
    “我知道,老师。”
    可能是觉着于老师为难,桐原自顾自地说完后,摸出随身携带的军刀,毫不犹豫地自己的臂膀上划了一刀。
    顿时,鲜血溢出,浸湿了衣物。
    又一刀下去。
    一共三刀,划得不深不浅。
    于老师微有感触,“你这孩子……惩罚不是目的,只是想……”
    “我下次一定注意。”
    他认错认得这么彻底,于老师不好多说什么,就此作罢。
    桐原刚跟她的时候,性格顽劣,她偶尔会用一些惩罚手段使他听话,但现在长大了,其实是没必要的。
    而且,也不至于划那么多刀。
    鲜血顺着手臂慢慢流至手指,顺着指尖一点点地滴落在地。
    好像很疼,又好像没有痛感。
    桐原望着老师离开的背影,沉默不发。
    他知道自己让老师失望了。
    “怎么回事?”
    楼梯口传来一道女声。
    宋繁星的眼帘映入那抹红后,立刻小跑着过来,刚扑过去,就被桐原按住了,冷声提醒:“小心脚下。”
    脚下是他刚刚滴落的血,他阻止后,她没有再踩到。
    宋繁星有些失控,不知所措,刚刚醒来依然带着迷糊的困倦,“你的手臂怎么了?”
    睁大眼睛,清晰都看见他结实的手臂上有三道口子。
    桐原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刀子收了回去,“没什么。”
    “这都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能说没什么,一共三道,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我说了没什么!”
    简短的六个字,似乎透着隐隐的怒意。
    宋繁星怔了下,不太能反应过来,眼睛飘忽不知落在何处,干笑二声,讷讷道:“我就是问问……”
    知道是自己语气不好,桐原语调温和许多,“只是不小心弄的,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才没有。”
    “不担心吗?”
    宋繁星一愣。
    桐原已经侧身走开,找来几张纸巾,覆在自己的伤口上。
    “喂,不能用纸巾擦,我去给你找纱布来。”宋繁星急忙地道,“小心伤口感染。”
    不管刚才担不担心,但现在,桐原知道她还是有一点在乎他的。
    就算是对救命恩人的在乎,也挺不错。
    宋繁星及时取来消过毒的纱布,给桐原慢慢地包上。
    刀的伤口挺深,她尽量减轻自己的力道,一边包扎一边问:“疼不疼?”
    桐原犹豫了下,“挺疼的。”
    其实这点伤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就是莫名地想要说谎。
    本以为她会因为他说疼痛后更加地关心,谁知她大手一挥,加重力道:“知道疼了吧,下次知不知道小心点?”
    桐原没回答,“你怎么醒了?”
    醒得有些快。
    “我哪知道自己这个作息时间怎么这么乱,说睡就睡,说醒就醒,我真怕我哪天就这样睡过去。”
    “不会有那一天的。”
    “什么?”
    桐原不再回答。
    包扎好后,宋繁星漫不经心地卷着纱布,“桐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说的那么果断,那肯定有事瞒着我。”
    他便不说话。
    宋繁星白眼一翻,“你看你又不说话,说明心虚。”
    “……”
    不管说不说话,都是心虚。
    女人真难伺候。
    “于老师的目的,是想和沈家奶奶做个了断,那么,这件事是不是和我们无关?”宋繁星问道。
    桐原依然不说话。
    这女人太天真了吧。
    自己就是个诱饵还说没关系。
    如果没有她在的话,沈家人随便弄些人就能把他和于老师一网打尽。
    放把火烧了这里更是干净利落。
    但桐原不会告诉她这些,唇角微扬,看起来笑得人畜无害,“嗯,和你没关系,等老师干掉沈家老太婆后,你还能和你前夫再续前缘。”
    这么一说,就透着讽刺的意思。
    宋繁星白眼一翻,“大哥,你就别调侃我了,我认真的。”
    “我不知道。”桐原的笑逐渐消失,“如果你非要问我的话,我只能说,不知道。”
    什么话都没问出来。
    但宋繁星还是从他的眼神里,从他的话里,捕捉出耐人寻味的意思。
    一句“不知道”代表,他不能说。
    既然不能说,那肯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秀眉轻轻蹙着,似乎想到什么,为何自己会无缘无故地睡着,又为何,于老师对自己如此的器重。
    “桐原。”她压低声音,仿佛隔墙有耳,只能放低声音说才不会被人听见,“你是不是喜欢我?”
    桐原别过脸,“没有,你瞎说什么。”
    “哦。”她笑了笑,“那你还说满足我的愿望。”
    “我那是不想让你走,沈天宁这种人就是渣男,连自己老婆都分不清,还和别的女人过了那么久,你要是回头你就是狗。”
    宋繁星笑眯眯地道:“那,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你也是狗。”
    几秒的愣神。
    桐原很不自然地别过脸,嘴上没说话,心头不知不觉汪了两声。
    还别说,这狗叫挺可爱。
    “我们今天回来得太匆忙了,买的衣服都落在商场里,没来得及拿,等明天我……”
    “我去吧。”桐原打断她的话,“明天我帮你拿。”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
    他拒绝得这样生硬,难免引起人的怀疑,宋繁星唇动了动,“为什么?”
    “没什么。”似乎不想被她察觉到,桐原很不自然地勾唇,“我出门办点事,正好路过罢了。”
    宋繁星点点头,没有再怀疑,“那我明天没事可做了。”
    “有的。”
    “做什么?”
    “睡觉。”
    这算哪门子事情。
    宋繁星总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第二天,她醒得很迟,吃过早饭后,发现桐原早就走了。
    空荡荡的别墅,只留有她一个人。
    宋繁星没耐心在家睡觉,换了身衣服往门口走,想出去转转。
    门,却被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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