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顾世人看法,不管众人种种说辞,这种人活得自我超脱,像一副铜墙铁壁。
    云浅凉此刻便是刀尖不入的样。
    “云浅凉你不要自持手握筹码便可胡作非为,你杀了那么多人朕不追究已是网开一面,你再不识抬举别怪朕追究罪责。”帝王颜面受到挑衅,天徽帝怒不可遏,一心只想得到破解之法,阻止煦宁大胜之势,挽回局面,那些身微言轻的人生死他还不放在眼里,关键是保住万宋江山。
    “我没有您那般大义,心怀万民,我只知道,谁要我死,我必杀之。”朝堂之上,道出狂妄之言,云浅凉仿若无事人。
    云浅凉回想起昨夜杀的那个城防军,在旁人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不必杀害,她不曾想过要跟旁人解释。但对方若无害她之心,她断然不会杀害那个无辜士兵。
    在他们回来前她劝过对方,私人恩怨,城防军不管他最好莫要插手,偷袭一事便作罢了,但那名士兵面上连连点头答应,得到自由后,在她转身之际对方却对她下杀手,若非躲避及时昨夜伤重的人就是她了,如此定然留不得。
    “好好好。”天徽帝连说三个好,那心有万民姿态终于撕破了一角,“你既然不想说,你抗旨不尊,擅自离府大开杀戒,朕也留你不得,朕倒要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刑部大牢的刑具硬。来人,把云浅凉……”
    宋疏瑾眉头一蹙,从队列走出,打断了天徽帝的下令,“皇上,常言道演技不可泄露,顾夫人将天象告知,必定有违天意,要遭上天责罚,即便如此,她仍旧让俞统领带话,这样的人怎会罔顾百姓性命?臣看顾夫人脸色难看,想来是已遭惩戒,再责怪她恐有不妥。”
    宋疏瑾不信所谓的天象一说,云浅凉预言准了西北战事,具体是如何得知的是她的本事,他绝不相信是天象告知。
    经宋疏瑾一提,大家眼神纷纷落在云浅凉身上,方才发现云浅凉脸色何止难看,简直跟泡过水的尸体一样发白,毫无人色。
    云浅凉眉头轻蹙,眨眼间便松开了,这细微的举动别人看在眼里,却未当回事。
    陆家父子担忧地看着云浅凉,生怕她做了伤害自己的事情,只是朝堂之上容不得他们上前关切,只当做没有瞧见。
    “多谢瑾王求情,但我就是那么没有大局观,为一人而置万人不顾。”强打起精神来,云浅凉嘴角轻轻扬起,轻启朱唇,略带殇然,“开战之初他便劝过您,是您一意孤行挑起战乱,前些日我让俞统领带话,说得清清楚楚,却无人相信,甚至有人在这时对顾相府下手,而今天象灾祸已降,官员口中说的江山何辜,百姓何辜,试问辜负了江山百姓的是何人?”
    挑起战争的人高高在上受着朝拜,而却将责任推到了一个女子身上,这些官员到底是帝王的官,还是百姓的官。
    “帝星黯淡,一来帝王行错事,二来宵小意窃国,当政存内乱,国运则受影响。紫微星指帝王,历来帝王之身有紫金之气,旺盛者,可护万民,可逢凶化吉,宵小触之,倒霉是小,重可丧命,但您这些年来所逢之事,您扪心自问有紫金之气庇佑吗?帝王若无大错,帝星不会骤然黯淡,而以所观,帝星黯淡非朝夕之事,因果循环,您仔细想想自己登基多年,种下了何种因,导致了今日的果。”
    回应云浅凉话的是殿上的沉默,百官头颅垂下,不敢打量龙椅上的帝王。
    而天徽帝脸上青白交替,仿佛在思考登基以来所行之事,在自省般。
    “顾夫人,有法子破解吗?”陆振威问道。
    “有。”陆家人一问,云浅凉当即开了口,再看云起南便更觉得好笑了,“引凤星入位,凤星与帝星乃一对,可分享其运,但皇上如何对待皇后已不用多说,想要借运扭转战局凤星也无能为力,这同样是帝王种下的因果。如此以来,便只剩下一个法子了,凶星不止荧惑与天狼,引破星……”
    话未说完,云浅凉柳眉一皱,闭紧了嘴巴。
    只见她脚下一软,往下跌去。
    单膝跪地,黑发垂下,她神色越发难看,片刻呕出一口鲜血。
    云浅凉手撑着地,只觉身体里的气息不受控的在乱撞,筋脉剧痛,身影摇摇欲坠,像一只即将断线的风筝。
    君知在殿外等候,时而张望殿内情况,见云浅凉吐血,心里一急,若不是殿外有侍卫阻拦他险些莽撞地冲到殿上。
    凭空让一具身体拥有内力,岂是那种好事,筋脉本身就受不住,她一夜在外打杀,内力用的多了,便会加剧痛苦,吐血反而是小事,若是再莽撞行事,更大的伤害可能造成筋脉断掉,只是这个办法比起让跗骨失效带来的后果要好,只期望她自己明白,走捷近必定需要付出代价。
    话到紧要之处,说话者突然吐血,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她是泄露了天机受到了惩罚。
    云浅凉擦擦嘴角,无视掉面前的一滩血渍。
    “天意如此,强求不得。”虚弱的话音飘出。
    “顾夫人同样在强求不该留的人之命,何必妄自菲薄的推脱。”天徽帝不信,认定云浅凉知晓了解决的办法,只是不肯告知。
    “您威胁我无用,我死了,万宋局势再难扭转,只要无人能破解煦宁的攻击,万宋将亡,有万宋的江山的江山当陪葬,我死又何惧?”
    见上首天徽帝怒意浮在面容上,云浅凉料定他即将出口的话,抢白道:“您只在军报上知晓炮弹的威力,还未亲眼见过,您若把我逼急了,我乐意为您在皇宫演示战场之景。”
    话落,云浅凉摇晃地站起身子,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盈盈福身。
    此言一出,云浅凉有何依仗便摆在了明面上,煦宁有的武器,她可以弄得出来,那样的东西落在皇宫,这里将成为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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