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五章以酒为媒
    赵松雪赞道:“唔,好个‘玉骨秀横秋’,正道出了怡云的美,请你们续下句。”
    杜效陵也喝了三盅,正在苦思之际,张怡云却接着往下吟道:“多承廖以加誉,惭愧入青楼!我欲随波远去,只恐情丝牵系,何处觅归舟?噙泪凭谁诉,此恨几时休?”
    这一下吟了三十七个字,又恰如她的身份与心事。
    众人齐声高赞:“吟得好!正是情真意切!”
    张怡云则一口气连喝十八杯,整整三十六两,仍然神态自若,从容镇定的道:“下半阙就请杜大人赐教吧。”
    杜效陵:“好,本官我就续貂了:乘良夜,对皓月,问青天。多少恩怨,一腔心事泪盈眸,从今得知己,君愿自能酬!”
    这下半阙共三十个字,他也接着呷了十五杯。
    众人无不赞誉:“真有点东坡神韵!怡云,这下你可放心了吧!从今得知己,君愿自能酬!”
    张怡云听后,心头一股暖流漫及全身,感动得涓涓流下泪来。
    她因父母的命运,牵及自己陷入风尘。
    这风尘之地,凡来问津者,多数是巨商豪绅、纨绔子弟、轻薄官员,都是调情逗趣的,哪里有什么真情,谈及知己,更是渺茫了。
    她朝朝暮暮的,梦想在人海茫茫之中,能觅得知音,委身相托。而眼前这位侍郎大人,无论是才貌,社会地位,都十分理想。
    自古斯文同骨肉,既然他已慷慨表白“从今得知己,君愿自能酬”,她怎能不心潮翻涌,又吟了一首七绝。
    “菊残犹有傲霜枝,不向人间紧锁眉。举案梁鸿君记取,长门怕听断肠诗。”
    吟完又喝了十四杯。
    杜效陵也动了真情,正色道:“怡云,你只管放心。我崇尚汉文化,既取名效陵,不单是要效少陵先生之诗,更要学其人品,‘当天子分忧之地,效汉官良史之目’。我正希望到了老年,能与你享受‘老妻画纸作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的那种乐趣生涯呢!”
    这席话把张怡云说动了心,而玉莲也不由得涕泪纵横。
    玉莲指着席上的金盘玉盏道:“这些都是我先朝宫内用物,虽不敢说价值连城,但也非同一般凡品。我就以此权当嫁妆,便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这鸨母也是个乖巧之人,见来人非一般身份,是朝廷命官,且其父是元朝开国功臣,连皇上都敬他三分,便趁机道:“这事是千百年的大好事,不过杜大人是朝廷命官,这教坊司的赎身银两三千惯例,老身……”
    杜效陵:“不就是三千两银子么!好说,我要赎人,何吝金钱?你们教坊司的主管,是先父的下属。你对他说,就说我杜效陵要赎张怡云,叫他速办脱籍手续,三干两我即派人送来,另送你和吴主管五百纹银,你们马上给我办理。”
    “是!是!是!老身马上就去踉吴主管说。你放心,一句话,保你办好。银子你府上多的是,这区区小数……”
    杜效陵:“少罗嗦,快办好了,赏银明日一并兑现。”
    “是!是!是!老身马上就去催吴主管办好!”
    鸨母说着,对在座的三位画家招手道:“各位把酒喝好,老身有事去,恕不奉陪!”快步走了。
    众人都十分欢喜,开怀畅饮。
    张怡云与杜侍郎,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都是海量,以词催酒,以酒遣兴,喝得浑身血液翻腾,心情舒畅。
    一共二十五斤酒,全被报销,单单张怡云就喝了十二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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