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杨紫心无奈又讥讽,每次有什么事情,这个爹总是第一个要把她看成恶人!
    而先发制人的廖氏则是心中慌张,看一眼杨紫月,后者也是满目不安。
    很明显,杨紫影被强、暴的事从罗靖宇的名字出现开始,就已经和她们设计奸污杨紫心这件事牵扯到了一起!
    廖氏不管不顾先把脏水泼向杨紫心,却也没底能将事情兜回去,只能顺着这条路向下走着。
    “杨紫心,影儿和你无冤无仇,你就怎么这么狠心,非要将她毁于一旦!”
    唐元珲假装在一边不明所以:“我就奇怪了,这事明明是罗靖宇和你们家三小姐的,退一万步讲,就算罗靖宇曾经心仪过杨大小姐,现在罗靖宇认定了三小姐,你们不是……”
    “你休要再胡说了!”廖氏见唐元珲再度把罗靖宇和杨紫影绑在一起,忍不住就要喝住了他。
    “我怎么胡说了?明明是罗靖宇当着我们好几个朋友的面说的,这事儿还能有假?”唐元珲似是被廖氏质疑,有几分恼意地顶了回去。
    杨老太君立刻就骇然了:“好几个人?!”又用力一拍大腿,“杨府的脸面丢尽了,真是丢尽了!”
    此时杨德海也顾不上追究杨紫心了,想到全京城都知道自己家这桩破事的话,这让他以后在京城还怎么混得下去?!
    杨紫心微微蹙眉,唐元珲便立刻补救:“老太君,这也是我们几个相处好的朋友知道,倒也不至于乱说。你们要是担心的话,其实最好还是遂了罗靖宇和三小姐一片真心,让他们在一起的话,这可不就成了一桩美事。”
    美事个屁!廖氏恨不得撕烂唐元珲的嘴!那个罗靖宇花名在外,杨紫影若是以有孕的苟且身份进门,撑死了也就能当个贱妾,连良妾都混不上,嫁给罗靖宇成了废物不说,还得遭罪!
    “老太君,这可万万使不得!”廖氏就喊冤,“我这孩子无缘无故遭此苦难,你们不先给她做主,倒要把她嫁给一个作恶的畜生,这还有天理么?!”
    “作恶?”唐元珲假装自己刚刚才意识到不对,狠戳廖氏的痛处,“莫非事情并不像罗靖宇所说,他和三小姐是两情相悦?”
    杨紫心和杨紫琪差点就要笑出声了,这个装傻,必须给一百分。
    再度被打断情绪的廖氏真是想即刻就将唐元珲赶出去!
    “廖姨娘,你口口声声说是有人害了三妹妹,我听得明白,你不就是怀疑我嘛。”杨紫心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一脸委屈地站出来,“心儿可以保证,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若是你不相信,我们索性就放开了好好查一番,还三妹妹一个公道,也还我一个清白!”
    查?廖氏是万万不会让人去查的,当下就往地上一瘫,如泼妇哭街一般:“没天理啊,仗着名号高就来*我可怜的孩子,现在还咄咄逼人!查怎么查?害了她不说,现在还想让天下人皆知我的孩子受了苦、遭了罪,这样活在府上还有什么意思,即刻就死了还好!”
    哭嚎着廖氏就扯着杨紫影的脑袋往地上按:“影儿你别怪我这个生母心狠,你就这么死了还干净些!”
    “反了反了!”杨德海见廖氏闹得越发不可收拾,当下就挥手大骂。杨老太君更是气得胸口发闷,良辰赶忙上前去揉着胸口,这老太君都差一点要晕厥过去。
    廖氏被杨德海这么一吼,也不敢再闹,悲悲切切哭着搂住也泪流满面的杨紫影。
    “杨紫心,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给我跪下向你姨娘、妹妹道歉!”杨德海面色青红,干脆抬手就去撕扯杨紫心,往廖氏那一处推搡!
    杨紫心被推得踉跄,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唐元珲一看这还得了,自己罩着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欺负,哪怕那个人是杨紫心的爹,他都不能不管!
    当下唐元珲肚子也不疼了,一个箭步就把杨紫心扶了起来,冷视着杨德海道:“杨伯父,我本来今天就是想来找杨大小姐讨教棋艺,却误打误撞知晓了府中的内务。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可外扬,但是也不能屈打成招,若是杨伯父不肯公公正正将事情给个说法,就要定杨大小姐的罪,那我唐某不介意再多管一下闲事,现在就替杨三小姐去官府击鼓鸣冤!”
    这可是唐元珲*裸的威胁,你要冤枉杨紫心,我就把杨紫影被奸污的事弄个满城风雨还后患无穷!
    杨德海顿时就回退了两步,廖氏、杨紫月和杨紫影更加是脸色苍白。
    “此事不劳唐世子出手相助了,我们杨府是事情我们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杨老太君终于缓过点儿气来,长期在后院打滚摸爬,怒不可遏的她已然嗅出了腐臭的味道,这事情定然比现在的表象更为复杂,今日她必须把这毒瘤好好割下来!
    唐元珲将杨紫心扶到一边坐下,知道杨老太君此言是下定决心要彻查,也是在表示让自己离开,便朝杨老太君行了一个礼:“还是老太君明白事理,有您这一句话,我也放心了。那接下来的事情我也就不再赘言,告辞!”说着又朝杨德海行了一个礼,便举步离去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不查是不可能的,廖氏和杨紫影吓得直哆嗦。
    杨紫月借着去扶两人起来,暗自低声抚慰:“事已久,难寻痕迹,勿忧。”
    确实,距离元夏节过去已经有两月有余,要去查一桩强、奸案的证据,又要从何处着手?廖氏和杨紫影一听,心神大定。
    杨紫心自然留意到了廖氏一房的变化,心中就是一声冷笑,站出来说道:“老太君,既然要查,我建议不如先从白浩然那一处入手!”
    犹如惊天霹雳,廖氏、杨紫月和杨紫影才刚安下的心,顿时又蹦回了嗓子眼!
    三人惊疑不定,怎能料到杨紫心张口就揪出了关键人物,心里愈发觉得杨紫影之事,定然和杨紫心脱不了关系。
    “无缘无故,找白浩然作甚?”杨德海虽不和廖氏一房所想一致,但也很是不解杨紫心所言,恼怒道,“你还嫌刚才在唐元珲面前丢脸没丢够吗?”
    杨紫心便委屈道:“父亲,你刚才没留意听唐世子所言么?他说,那罗靖宇可提过,信笺是一个自称姓白的人送来的,试想一番,与我们杨府有联系又对我们杨府有一定了解的,除了白浩然还做他人想么?”
    杨紫琪也说:“我回来后也曾听说,那白浩然很是喜欢三姐姐,说不定就有可能是那白浩然对三姐姐因爱生根,故意制造了这些事情!反正要查,我们适当地追问敲打一番,他若是有马脚总会露出来的。”
    杨老太君听了杨紫琪这番话,也觉有理,怒火难熄的她便恨声道:“去把那白浩然给我找来!今日定然要将这桩事情查清楚,以免日后恶事不断!”
    拗不过杨老太君,杨德海虽然不愿意,也还是支使了人去将白浩然找来。
    饭菜依然凉透,却没有人还想吃饭。
    杨德海趁着这个空档,将席撤了,又让其余闲杂人等一一退去,除了自己和杨老太君,就只余下廖氏一房和杨紫心。
    就连杨紫琪,也只能看一眼杨紫心,爱莫能助地离开。
    白浩然是被五花大绑过来的。
    原来白浩然见来找他去杨府的小厮一个个凶神恶煞,心中就有些发虚,加上近两月里,杨紫影根本就肯见他,早就让他坚定了自己为廖氏一房做了差事之后,就已经变成了一颗弃子。因此白浩然见了他们过来也是惊慌失措,生怕有什么祸事临头,立即撒腿就跑。小厮们无可奈何,只能追上去把挣扎抗拒的白浩然给捉了回去。
    杨府前厅里,多余的桌椅已然撤去,杨老太君与杨德海端坐其上,面色皆是森严。
    廖氏搂着杨紫影哭哭啼啼坐于一侧,杨紫月面色不虞在一边陪同,眼神闪烁着盯住白浩然。
    而杨紫心更是目光如焗般直射向本就吓坏了的白浩然!
    不自觉的,白浩然就被这阵势唬住了,以为事情全然暴露,立时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泪鼻涕就涌了出来:“杨老爷、杨老太君,小人真是冤枉啊,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
    杨紫月恨得直想拍大腿!她眼神暗示如此明显,就是想让白浩然咬牙挺住,却不料误会了意思的白浩然竟然如此窝囊,张口就要把自己这边卖了!
    “白浩然!你好好说话!”杨紫月当下娇喝一声,怒目圆睁看向他。
    白浩然听了这暗示意味十足的话,才惶惶然明白了一点,眼泪一收,就贼眉鼠眼地瞥了主位上的两人,又结结巴巴说:“小人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捉过来,小人又没有犯错!”
    杨紫心怎能任由他糊弄过去,立刻就隐含压迫地激动追问:“你刚才明明说了自己是个跑腿的,你一定知道元夏节时罗靖宇将我三妹妹玷污……”
    话说到一半,杨紫心立刻抬手捂住了嘴,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白浩然虽然本质的品性低劣,但脑子可不笨,听了这一耳朵就明白事情有异!
    当初杨紫影让他递信笺,说的可是让罗靖宇去坏了杨紫心的名节,此时却变成了杨紫影被罗靖宇玷污了,白浩然自然也就明白了这桩连环计肯定是出了乌龙,杨紫影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赔进去了!
    悟明白了的白浩然心中的火气就有些翻涌了,想想他之前千方百计要和杨紫影见一面,这残花败柳竟然一点面子不给,半点消息都不回,亏了自己还在那里翘首相盼,真正是可笑之极!
    而杨紫影听到杨紫心把自己的丑事说给了心上人,越发的羞愧不安,赶忙抬眼去看白浩然,却正对上白浩然嫌弃鄙夷的目光。顿时杨紫影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杨老太君呵责杨紫心不及,见她三两句话就把自己想要隐瞒于白浩然的事说了出来,也很是不悦。可瞧见白浩然忽阴忽晴的面色,以及和杨紫影之间蹊跷的互动,杨老太君又觉不对劲儿。
    被杨老太君盯住的白浩然,心中又忐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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