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是搞情报的,情报有价,知道一下而己,这个事,只许你和我知道。”小宋刚调过来,还未经策反,我还不能说我的身份,只能当自己贪财,要贩卖情报发财了。
    小宋“嗯”了一声,埋头翻书,一会就译出来了,电文内容是“务必十天内办成。”办成什么呢?只有发出电报的人才能知道要办的实际内容。我看完后打火烧掉了,说:“象这种电文,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谁都不会要的,译了后要烧掉。”
    “要继续监听吗?”小宋不问这是哪一方的密电。
    “继续全方位监听,要是雷组长问起这事,就说是我交代你办的,主要因为担心共党借用商业电台发报,但是在其他队员面前,决不能让人知道有这事。”我嘱咐小宋说,“昨晚十点多才回旅馆,睡得好不好?”
    “还好啦!一早睡到了上午九点,这里不像康县,天没亮就有人在楼下叫尿啊、尿啊的。”小宋说的是她在康县情报组时住得太近街,天不亮就有收尿液灌田的农民进城叫收尿。
    “康县靠海,这里近山,那里有海鲜,这里有山货,两地才是高雷文化的代表,有空就让雷组长带你在县城转转,哥明天回去,过两天还要来的。”没有外人在监听室,我当是跟自己小妹说事了。
    “谢谢哥,我先用两天时间将我的生物钟给调过来再说。”小宋这些年一直从事这个工作,平时是难得跟同事成群结队外出的。
    “写一下你老家的地扯,看哥能否替你找一下你母亲。”小宋老家苏州,已经解放了。
    “哥,我老家沦陷了,你怎么找?”宋毓兰好生奇怪。
    “这我知道,但是哥曾经在苏州、南京工作过,那边还有一些同事、朋友,也许能办成呢,这也许是哥能帮你的事,你写写无妨。”宋毓兰的大哥已在抗战中阵亡,二哥也是从军的,有所在部队的番号的话,也许能打听到结果。
    小宋写了她母亲的地址,然后抬眼看着我问:“哥,也写我二哥的地址吗?恐怕他早不在原地了。”解放区内的所有国民党部队是不可能还在原地的,这一点宋毓兰心里明白。
    “写一下番号。”找她的母亲容易,找她二哥就难了。
    小宋写过后递给我说:“谢谢哥,能在哥和雷组长手下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会努力的。”
    “嗯,我在组长室汇总一下案情,有事就叫我。”我接过宋毓兰的纸条,揣进裤袋,回雷鸣的组长室,汇总案情,用了一个多钟。
    时近六点,刘胖子往情报组打电话,小宋过来叫我,我问刘胖子:“你名单准备好了吗?”
    “哎呀!你过来再说。”刘胖子居在先摞了我电话。
    “我去一下县府,晚上给你打饭,要吃扣肉吗?”我收拾了一下手袋。
    “呃,我要两份行吗?”宋毓兰笑问道。
    “你一人吃得了两份吗?”我还不知道刘胖子会不会请我吃饭。
    “呃,我不能替雷组长要一份吗?”宋毓兰对我眨睛笑。
    “行,还是你心细,一并叫,不过,要稍迟点。”我往楼下走时,电话响起来了,小宋问找谁?她接着又了我回监听室。
    电话是易健华拨来的,说罗逊那边还没有进展,问我几时回市内?
    易健华说过我周三要回市内的汇报工作,我说明天上午之前。我要是说周琪瑛给调包失去的藏品又成了昨晚共党接头的信物,易健华肯定会喜出望外的,但是我不想太早说这事。
    挂下电话,我去县府,刘胖子和他秘书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见我有些姗姗来迟,他让他秘书先开走他的车子,说他和我一会就到。
    他秘书开走他的车子后,刘胖子走到我车子边说:“专员训我了,你说我还找不找李珍?”
    “找李珍?她去了共区了,你不知道吗?”我呆了一下,不知道刘胖子在想些什么。
    “她去了共区,我就不能找她吗?李副警现在正有空,带两个人化装潜进去,我不毙了她,我嗯不下这口气。”刘胖子太眼光短浅了,翁竖民如何不训他?
    “上车说。”我让刘胖子上车,一会说:“专员他训你,是因为他这些天也给内部调查了,职务都还没恢复,心里有气。至于你造成的后果,你已经担了一些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还多此一举,你要给自己添堵吗?你该想的事是你如何当好这个县长,引导其他几个县长。”
    “我要是偏不这么做呢?”刘胖子看着我问。
    “那你可得想好了,首先,你的四个吃官饷的警卫是警署派来保卫你安全的,你无权派他做这种事,如果你真派了,出了什么事,你得自己买单。其二,你派人去共区,名义上是找李珍,可结果呢,有人说你通共,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你怎么无事找事?”我气坏了。
    刘胖子听后想了好久问:“李珍就这么算了?”在刘胖子看来,他还一点便宜没沾到,就让李珍给废了“能力”似的,就他这点“视野”,翁竖民不训他才怪?
    “李珍你是要不回了,再说了,罗逊倒下,也不全是因为这事,是因为罗逊砸了报社,抓了人,引起公愤,导至工人、学生游行,市内又有人趁火打劫,这些事跟你都没有关系呀!李珍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你怎么就不明白?事情真过去了,造成这么大的后果,专员不训你训谁呀?你告诉我?”刘胖子的政治头脑不仅让翁竖民失望,也让我失望。
    “你也训我?我跟你诉苦呢。”刘胖子说,“他跟我说了两件事,一是乡坤大会别让共党的人混进来了,二是筹粮备战,两件事要是一件没办好就捋了我官职。”
    “这两件事你办了吗?”我问,“去哪里吃饭?边走边说。”
    “去逸雅酒楼。”刘胖子说,“乡坤大会这个月办,摆明就是一个生意,下个月筹粮,摆明也是生意。双春这里有多少粮食可筹?哪里比得上康阳两地?他怎么不给吴其隆他们下命令去?就知道找我麻烦,我一个人要养一个144师,多不容易。”
    “嘿,我知道你的火气哪来了?乡坤大会不难,选擢贤能而己,至于筹粮,不是下个月的事吗?到时稻子熟得怎么样?请他过来瞧瞧不就行了?跟找李珍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我看来,刘胖子也许不是为了找李珍,而是找机会、找借口,将人派出去办别的事。
    “宋先生,我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两件事,我都得按生意来做,我才有活路,不然,我给诈来诈去,就什么也不剩了。跑了李珍,我在李某人身上其实什么都没得到,全肥了人家,还训我?”刘胖子其实是在骂翁竖民,因为他从李家得到的利益都送给了翁竖民玩政治。
    “备份名单呢?”我问。
    “在我秘书手上,一会给你。”刘胖子说,“乡坤大会的事已经有人知道了,今晚请我们吃饭的人是商会副会长,姓朱,过去是做水果生意的,上次的品桔大会后,他想改做粮食生意,给的钱不多,但是我们可以抽点,他的条件是保证运输和经营安全。”
    “那这事你跟专员说过吗?”我问刘胖子。翁竖民今天见刘胖子才十几分钟,他是不会展开说具体事的,他只想要结果,不问过程。
    “跟他说?他让我问你呢?还说你也是生意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有准绳。”翁竖民要结果,刘胖子上次替他完成了,成果却全成了翁竖民的,刘胖子会不会想拿回来?但是在我看来,他的成果恐怕是送猪入虎口了。
    “我的准绳是先让他们活下去,生意都无以为继的话,谁会拿自己头衔当回事?会长、副会长,理事都得给有身份的人的,你的名单里有备注吗?”这些事,市内商会是有一套的。可惜上次送走的林其帆是我的“替身”,又有周琪瑛在身边,我很少跟他谈及会商的事。
    “大部分都有备注,原先的全部拿下,有钱又懂管理的人,得你来看他们资质呀!有些人虽然出钱多,但是未必有真本事的。”刘胖子总算说了一些行话,怕是这两、三周当县长后小结出来的体会。
    “明天你找两、三个懂账的,要全部过一遍他们的账,才能知道他们是肥、是瘦。”有些生意看上去可以,实际上不行,一如我的夜总会和酒店,酒店每天都人头涌涌的,可赚钱却少,夜总会白天没多少生意,可一到晚上就不一样了。
    到了逸雅酒楼,我先给小宋和雷鸣点餐,让人给他们送去。
    就坐后,了解了一下朱老板的生意,接着晚餐。朱老板和刘胖子喝酒,我只陪喝了一杯。乡坤大会的第一次预备会定在这个周五晚间,还有两天准备,我要求刘胖子先全部请上名单上的人,第二次预备会后再商定会长、副会长人选,四县之中,不必每县都有副会长的。
    乡坤大会办好了,往后筹粮就不愁了,接着是粮仓和保卫问题,前者刘胖子负责,后者交给警署,我全替刘胖子考虑了。全是按生意的思路运筹,刘胖子听后问我说:“宋先生,你在市内做的是什么生意?”
    “我的餐饮生意比这里大三倍,还有高级酒吧、娱乐场生意,你信吗?”我笑问刘胖子。
    “你还真做了生意?专员他没骗我?”刘胖子忽然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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