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辉走后,我即时召开案情汇总会,听雷鸣和陈侃陈述案情,原来是“鱼鹰”发现现场有异动,与纪富有起了争执,雷鸣和陈侃看不清对方,乱枪之下,纪富有身中数枪,事后才发现,逃走的人是“鱼鹰”,死去的纪富有也许是“青苔”。
    现场得到破瓶一只,内有胶卷一个,另外从纪富有身上搜出接头信物。案情陈述、记录后,我和雷鸣与陈侃三人签了字,我问刘胖子要不要也签个见证人?
    刘胖子问算不算他的功劳?我说算一点,刘胖子在见证人一栏签了字。
    我让孙队副先开我的车子送刘胖子回李家大院,接着给易健华打电话,跟他简要汇报案情。刚放下电话,翁竖民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因为是我接电话,翁竖民直问得到的是什么情报?我说是一筒胶卷,内容尚不清楚,两个接头人打死一个,跑了一个,正在组织搜查。
    翁竖民要我明天中午去144师师部,得到的情报要加派人手看守。我说关辉刚刚赶到,吃饭去了,翁竖民要我明天带上关辉一起去144师师部。
    我挂下电话,与陈侃商量如何搜查逃走的共党,陈侃说警署分两组人搜东、西两城区,情报组各派两人随行。我同意了他的计划,并告诉他,情报截获单位两家各得百分之四十奖励,表彰时算上县政府百分之五,剩余部分留给电讯科。
    陈侃听后大笑,下楼去分组,准备搜查事宜,我要他留下孙队副半组人守情报组。
    雷鸣安排了四个队员随行,留下一个队员守电台,带小宋去休息,我留在组里等陈更烈的电话,陈更烈的电话是雷鸣返回组里时打过来的,他说今天调查了一天,问到的情况也许比香港站得出的结论有很大出入,明天上午接回四件藏品后,中午启程回市内。
    我说我在双春有意外收获,是电讯科得到的情报,看似情报有假,但是我按真的执行了,结果撞大运,没有遭遇抵抗就得到情报,不出意外,我也是后天上午才能回到市内的。
    陈更烈急问是什么情报?我说翁竖民和易健华不让我们知道情报内容,我已经封存,容后处理,让我意外的是翁竖民还派了关辉一个人过来,要跟我抢功劳,可惜他迟了点时间,没能赶上,我是不算他成绩的,除非他今晚替我守情报,让我睡个好觉。
    “哪能让他守呢?老翁怎么就知道这个事,也插上一杆?”陈更烈不同意让关辉守情报。
    “老易没跟你说吗?老翁现在有国防部防务巡视员身份,是个临时身份,也许高兰跟他汇报了,谁知道呢?反正接到情报消息就先找了关辉,派他过来,后来才找我。后天回去再说了。”当着接线员的面,我不好说翁竖民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挂下电话,我和雷鸣回到组长办公室再碰头,问他看到的接头人是怎么样的?雷鸣说真看不清楚,身形像个老者,但他相信“鱼鹰”必定经过化装了,从使用武器和还击的身手看,非军人莫属。我对雷鸣嘘了一声说:“我在东城门碰上144师副参谋长左山海了。”
    雷鸣一听,呆住了,小声问:“‘鱼鹰’会是他?”
    “八成是他。”我从雷鸣刚才的回话里做出了一个判断,因为“鱼鹰”的预定撤退路线就是东城。另外,左山海不久前协查大耳陈在水路拦劫黄河青等人的军火案时,他是雷声大,雨点小,他必定预估到我地下党参与了其中行动,所以对包括黄五仔、纪富有在内的人都采取了保守态度,对军火的打捞也只是做做样子。
    “如果真是他,那我们该采取什么策略?”雷鸣问。
    “他是我们的同志,潜伏下来不容易,没有上级的指示,暂时不要过多接触他,老翁明天就下来了,他今晚必定在第7军军部,从新庆过宜县,大约四个多小时车程,上午我先去县政府办事,你留在组里,看好情报。我去去吊脚楼就回来。关辉回来了。”
    我急开门出来,关辉问我如何安排他住宿?说他今天可是来支援我们情报二科的。我看着关辉,笑着说:“关科长,你刚才拿枪对着雷组长可不像是支援我们二科,我跟你说,翁专员的职务还没恢复,他现在只是国防部防务巡视员,他是有权过问情报的事的,但是他无权私授这份情报,你别搞错领导对像。”
    “我搞错了吗?你不在现场,我身为特侦处一科科长,我没权过问吗?你是不知道,警署那么多人在场,要是他们抢了怎么办?这种事过去还少吗?”关辉跟我狡辩。
    “但是这次的情况不同,陈署长他们是我自亲布置参与行动的,你不知情,算是个误会好了,你今晚住值班室,和雷组长守着情报箱,这可是巡视员的命令。”我瞪了关辉一眼。
    “都是科长,你睡旅馆,却让我睡值班室?什么道理嘛!”关辉很不满,对我翻白眼。
    “巡视员的命令你都不听了?旅馆你明天晚上才能睡,到时给你叫上一个小妞。你要不要?”我又瞪了关辉一眼,“睡不睡值班室,你看着办。”我要赶时间去吊脚楼了,左山海从东城门出去可不是小事,因为刘胖子也看到他的车子了。
    “值班室有地方洗澡吗?你叫我怎么睡?还好意思说给我叫个小妞,我没妞泡吗?真是。”关辉不依不绕,非得跟我较劲。
    “关科长,旅馆有洗浴室,你去洗了再过来睡,值班室的电扇,不比旅馆差的,你这么计较这个,你还真当巡视员的命令是耳边风了?你不睡,我叫孙队副上来陪睡,你别有意见。”我快要气炸了,我让接线员带关辉去旅馆洗澡。
    “行了你,捞这么多好处?也不知道安慰一下我。”关辉退而求其次。
    “你要什么安慰?情报是个什么东西,价值连城吗?你本来就没赶上行动时间,我怎么分你好处?我能乱分吗?再说了,站里还没有决定如何奖励呢。”我示意接线员带关辉下楼,这家伙今晚仿佛吃了枪药了,一直火气很大。
    两人下去后,雷鸣也对关辉今晚的火气感到莫名其妙,我说关辉在遂县让我工人纠察队耍得团团转,寸功未建,只有苦劳,原本又不想去遂县,所以火气大了,一会他肯定睡得死死的,要雷鸣睡觉时留心关辉是否有什么行动。
    雷鸣让我下楼时叫上孙队副,我下楼后将关辉有意吵闹的事跟孙队副说了,孙队副说楼下还有他带的五个警员,他晚上也睡值班室没问题。说完交代了五个警员,一人上楼去了。
    我驱车去吊脚楼,此时已过十一点半了,我也很累了,直找刘兰,寻问左山海刚才是不是回到了吊脚楼?刘兰告诉我,左山海是下午六点多来到吊脚楼的,他带走了春儿,说是出去吃饭,却没见他回来,我问:“那春儿是几点回吊脚楼的?”
    “大约九点左右的时间,春儿回来就说今天收获大,又吃又拿,不接客了,让我不要再给她安排客人。”刘兰将她所知的情况告诉了我,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要紧,你记着这些事就行了,将来要是有什么人问起这事,记得照说就行了。”我想左山海就是“鱼鹰”无疑,因为他带春儿出去吃饭,是为了给他做掩护的,不再回吊脚楼,这说明左山海和春儿在外面的某个旅馆开了一间房“相欢”,然后趁这个机会与纪富有接头。翁竖民就算怀疑上左山海,他也拿左山海没有办法的。
    “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刘兰问。
    “不了,我过来就是为了问问这事,往后有空再多跟你聊了,早点休息。”我告辞出来。
    刘兰将我送到门口,我开车再次经过东城门时,那三个巡警还没换班,我下车问了一下情况,他们说今晚无甚异常,共党要是进了城,八成是从别处跑了。
    我驱车回旅店叫老板给我打水洗澡,接着就休息。
    第二天,我睡醒下楼见到孙队副后,才知道关辉昨晚自己掏钱睡旅馆了,还没起床。
    上午九点,我在组里跟雷鸣碰过头后,再次去县政府,刘胖子将他要组织的乡坤大会的名单和各人的简介都打印了出来,问我说详不详细?我说还不够详细。
    刘胖子大吃一惊问:“你还要怎么样?我找的秘书就这个水平。”
    “这个不能成为理由,这份名单我先拿走了,迟点我再跟你商量怎么办?县长大人,你赶紧熟悉你的业务吧!千万别等巡视员来问你了,才想起你还有多少事没做,让他看低了你的能力,麻烦不是一般的大。”当初翁竖民让刘青华当县长,简直就是对高县人的污辱。
    但是,翁竖民是高雷地区的军政大员,虽然现在只是国防部防务巡视员,但是我相信他至少还会回到专员的位置,那么我和翁竖民经常在双春地区碰面的几率就会大增,有他在,我安插人手进入双春四县的计划就得推迟实施,决不能让翁竖民瞧出我的意图。
    我的意外收获是“鱼鹰”左山海的职务不低,将来策反144师就靠他了,那怕只有一个旅跟着他走,也对我打通鉴江水道的计划产生巨大影响。我是要接触左山海的,但必须经过组织安排才好,不然,我和他都有可能因为操之过急而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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