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下电话,我和夜总会何木他们开会,接着处理夜总会管理事务,现金账放在最后。
    签完单,杨梅说“绿叶”钱海红要见我,问我定时间和地点?我定了明天晚上七点半在南华酒店吃晚饭,让她提前找小师妹定房,到时边吃边聊事。
    杨梅告诉我,上周三晚上,遂县的一个交通站被党通局刘大个的行动队发现了,好在撤退及时,市委机关和地委工作组没有造成损失,但是这个交通站暴露了市委机关不在市内,而在遂县常驻的机密,钱海红正是因为此事才约见我的。
    我让杨梅六点半进办公室叫醒我,就在办公室沙发上休息。
    六点半,杨梅准时叫醒我,我去南华酒店晚餐,经理王瑛琪找我汇报工作,我请了她晚餐,两人边吃边聊事。王瑛琪说时局动荡,西餐厅周一至周五的生意不如以前了,想裁减领固人薪的员工,改请小时工,我同意了她的计划。
    饭后,我即时回到六六剧场,在场内经营的几个大商家都打烊了,没有留人看档,剧场空荡荡的,戴小蝶和阿芹在戏台后面晚餐,我进去后催戴小蝶快点,先上二楼。
    二楼李香兰的卧室关着门,原来摆放在客厅的她分得的藏品除了几件小件的,大件的全都卖了,但是也许让李香兰存放到银行去了。戴小蝶将李香兰的客厅当成她的卧室了。
    等了一会,戴小蝶上来了,我问李香兰去哪了?怎么老不见她?戴小蝶说李香兰昨天一早从遂县回来,取走了几件藏品,也许昨天就卖掉了,也许存放到别处去了,总之,李香兰除了外出演出,还是外出演出,不是在市内,就是在遂康两地,要我不要担心她。
    “你和上线联络员的联络地点、方式要变更,不能再用了。”翁竖民上周三晚上就知道市委机关在遂县,而非市内了,这个情报是因为陈更烈任代站长后快速出手得到的。
    “不能再用了?出什么事了?”戴小蝶急问道。
    “遂县那边暴露了一个交通站,虽然没有人员损失,但是泄露了市委机关所在地,上级领导的工作环境变得恶劣,你明天先设法变更你们的联络方式,要保证百分百安全。”
    “好,我明天先办这事。”戴小蝶瞅了我一眼,“青苔同志,能问你个题外话吗?”
    “题外话?哼,是关于你的换包对象问题吧?这可不是题外话,是关乎到我们同志的安全问题,请絮我不能告诉你什么。”戴小蝶果然仍对白鸽的身世存疑。
    “她长得那么像我,我问一下她姓名都不行吗?”戴小蝶不满我的回应。
    “不行,除非我们这里明天解放了。”我瞪了戴小蝶一眼,因为她违例了。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常德解放了,用不了多久,长沙、广州就能回到人民手中,我们这里也用不了几天的。”戴小蝶说得极为痛快。
    “谁告诉你的?你这几天又没联络上线,你收听解放区电台了?”我再次怒瞪着戴小蝶。
    “我没有,我道听途说不行吗?”戴小蝶对我翻白眼:“你是不是不想替我汇报?我告诉你,我最近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河阳的任务,有一半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我否认这一点了吗?我会替你向组织汇报的,废话少说,越是这个时候,工作、生活,越是粗心不得。”华南地区解放在即,我的三大任务只剩一项了。战时物资筹措重点中的造船木料和储油已有一批,接下来是药品。更何况,我去双春截获翁竖民和夏天普的潜伏计划,不属于市委领导的工作范畴,戴小蝶就更加无权知道其细节和相关情报人员的背景了。
    “我知道了,我们上周四执行的任务后来怎么样了?”戴小蝶又问她参与的另一次行动。
    “行动队的同志在跟着这事,暂时还没有结果,不过,也许明、后天就能揭开谜底。”我走到二楼楼梯口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快九点了,我得回西营了。
    “行动当天晚上不算结果吗?黑马同志说全沉入江底了。至少,敌人也不容易得到。”
    我一边洗手一边说:“重点也许不在军火上,物资一点都没得到,只算完成了一半任务。”
    戴小蝶追出来问:“也算我成绩吗?我开了三枪,虽然没能全部消灭敌人,但是吸引敌人的任务,我们这一组是圆满完成了的。”戴小蝶跟我精算她的任务。
    “算。”我洗过手,甩了一下双手,下楼离开剧场。
    回到西营广海湾宾馆,刚好九点半,陈更烈还没到,我先叫了一壶枸杞茶喝着。过了一会,陈更烈来了,说我带回的活口,他们审了一个下午,结果与卢勇在河阳审的结果一样。
    “那你准备让他和陈五对质吗?”陈更烈前天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想将陈五做为派出卧底备选人员,不想留在他的情报处一科,但是往哪里派呢?他没有告诉我。
    “从这个活口的供述上看,陈五是有嫌疑的,可是谁给陈五这么大的胆子,敢背叛自家人?这事我想听听你意见。”陈更烈面对这个问题,忽然慎重起来。
    “问我意见?”我愣了一下,提醒陈更烈说,“你只需想想康龙是怎么上位的就行了。”在我看来,翁竖民重回高雷不久,虽然与张英杰关系“极好”,可是张英杰却被杀了,结果张英杰的人康龙现在成了翁竖民最依重的人,陈五成为康龙第二是有可能的。
    陈更烈听后轻哼一声说,“那我就更应当让他们对质了。”陈更烈接着对我说了他的两个方案,我赞同他的第二套方案,证实是谁让陈五这么干的就行了。
    “这事要是给证实了,那就将陈五这个吃里扒外的龟孙子卖给共党,我相信,不管是共党的游击队,还是他们的外围组织,对付陈五是绰绰有余的。”
    陈更烈的第二套方案,计划今晚就将活口押回两阳,再由陈家的另一拨人半路拦劫营救,由救下的活口指证陈五,抽出背后指使陈五勾结大耳陈,顺走陈家存储汽、柴油的人。
    “这个方案,你叔叔会同意吗?”两个多月以前,翁竖民的第一招就沉重打击了周、陈、戴、林、张五家,他们的家庭武装被勒令解散,只许留下二十余人看家护院,远在两阳的大耳陈这才迅速坐大。如果我没有猜错,大耳陈带着余下人马,已经完全投靠了翁竖民。
    “我再征求一下他意见。”得到我的意见,陈更烈出去了,我想他一定去打电话了,钱胜中一会就会带人出发去河阳,两、三个小时后,我带回的活口就会出现在陈家祠堂。
    过了一会,陈更烈回来了,问我怎么就带了康五一起回来?我说:“你想瞒着所有人是不可能的,还不如让康五知道我们押回了活口,现在你也审过了,结果一样。这么一个地方武装分子,又给押回去了,即使半路给劫了,这个过程又有什么?”我当初可没想到这一层,只想带回康五,让他在市内爽一晚,以利卢勇今晚开展军火、物资打捞工作。
    “上周三之后,共党的交通站让我闹得鸡飞狗跳,可惜行动人员不多,力量很分散,让他们全跑掉了,但是小钱那边有意外收获,捣毁了一个交通站,人没抓着,只捞到一些情报,原来共党的最高机关早就搬到遂县去了,难怪红土、绿叶、青苔这些人在市内一点动静都没有。”陈更烈所说的“意外收获”是钱胜利和刘大个因查抄戴鱼乐而得到的。
    “那我们下一步呢?”我笑问陈更烈,“你管制了市内外的通讯,市民没骂娘吗?”陈更烈的另一招是对民用通讯进行限时管制,电话局的长途电话生意也就处于可控状态了。
    “这两招先用着嘛!你急什么?我得找回我家的油,不然,我这个代站长还有脸回家?”陈更烈的油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是陈家大举逃往台湾的一个重要保证,结果让翁竖民釜底抽薪了。后半夜陈更烈知道背后人真是翁竖民后,他会怎么想呢?
    翁竖民是不允许财主们留财“资敌”的,李县长座拥“金山”,不仅招了刘胖子,也招了翁竖民,结果两人一拍即合。陈更烈在华南地区还没被解放之时就企图放弃对共党的抵抗,举家逃往台湾,也是违背了翁竖民的意志的,陈更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大耳陈已经遭到重创,陈家那点油,翁竖民是以命相抵了的。相比之下,翁竖民对陈更烈是一边打压,一边提携。不似他对戴、安两家,几乎连根拔起了,还假以剿匪不力、容共之名。翁竖民中午吃饭时对我大吐“苦水”,原来是事出有因的。
    “你说的也是,不过,据我掌握的情报,大耳陈是即时交易他们打劫所得的,你家的油也许全都给卖出去了。陈家山庄是144师军情处左山海带人攻下、查封了的,他说交由我们处置,他只管逮到的几个活口,我估计你全变卖了大耳陈的家当,也不如你家的油了。”
    陈更烈听后更是气愤,他说:“最可恨还是背后那个人,我就不明了,如果真是他,他想干什么呢?工作上,我这回一上来就够配合了,不然,小钱能破了共党的一个交通站?”
    “但问题是,你前两个月不是这样呀!”我反怪陈更烈不识相。其实,前两个月,陈更烈因为被抹红的事,他也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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