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不到十点就睡了,如果周琪瑛又像他过去和吕军忠那样寻上门找我,必定立马给逮了起来。后半夜两点多,我起床进地下室暗房等“白鸽”朱薇是否有电报联系我,结果凌晨六点等来了中央情报局首长的一个电报。这个电报预约我下周一午饭时与他通话。
    这个电话应当是淅南地区的一个情报站的,二号首长将随军到达这里,那么华南战役将在这两、三天打响。四野的部队会沿京广线南下,先是平江、常德,继而长沙、株洲。
    因为天亮后不用上班,我接完电报就上二楼补睡,直到戴小蝶自红坎过来上班叫门。戴小蝶告诉我,保密局的人昨晚在红坎大肆搜查,连贫民区都不放过。我问搜了剧场没有?
    戴小蝶说搜了,幸好留在剧场的商家的伙计们都不是女的,他们转了几圈就走了。
    “这么说,他们在找女人了?”我走到餐厅问。其实,他们是在找黑马昨晚天黑前转移走的周夫人和杨显助老婆和女儿。
    “谁知道,阿芹说就几分钟,搜遍了就走,搞得客商都很莫名其妙。”戴小蝶接着说昨天就那件高价藏品登记人没有过来领走,问我是跟那件案子有关?还派了人在对面店盯着?
    我简述了有关杨显助的两起案子,姬秘书让作案人给杀人灭口了,敌人找不着线索,这个藏品登记人是个关键线索,保密局想逮住这个人,让戴小蝶机灵点,正常配合就行,不要刻意做些什么?我从昨天中午回来到现场,保密局怀疑的作案人都没有出现,中午之前再不出现,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还在狗咬狗呀?你们保密局的人,个个贼头鼠眼的,一瞧就不是个东西,尤其是那个罗逊,案子怎么就没有他的份?”戴小蝶陪着我早餐,我让她晚上仍住酒店,明天一早再带早餐过来,今中午我给她管饭。
    戴小蝶离开我家回小店上班后不久,用隔壁汇理银行的电话告诉我,那件藏品有人取走了,正是上次送来做鉴定的操外地口音的年轻人,我急问道:“保密局的人盯着他吗?”
    “能不盯着吗?一个人在对面店守着,一个人随我进店里候着,那个年轻人进来取了就走,被跟踪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戴小蝶担心出错。
    “终于送走了这个瘟神。”这个人会是周琪瑛吗?周琪瑛周日上午就会放出来了,陈更烈说他并不涉案,又没有案底,会不会是翁竖民先怀疑他,对他欲擒故纵呢?
    挂下电话,我干等翁竖民召我回站里,但是一个上午,电话一个都没有,我锁门开车出来,守在我家大门外的队员已经撤走了,我就想被盯哨的藏品登记人给逮起来了吗?这个人会是谁呢?如果让翁竖民先找到余下的部分“宏计划”,我岂不是白逮了那三个女人?
    十二点十分回到保密局食堂午餐,正好碰上高兰一人在用餐,我问李蕾蕾怎么不午餐?高兰说李蕾蕾一个小时前让夏天普叫出去了。
    “那陈科长呢?又审案去了?”我瞅了高兰一眼。
    “你都不用上班了,特派员还不得用上他?”高兰回眸一笑反问道。
    “周主任昨天不是给放出来了吗?他也是专案组的人呀!”我就想知道昨天给放出来的周琪瑛是不是送了藏品让我做鉴定?翁竖民派人盯着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呀!他也出去了呀!跟特派员一起走的。”高兰知无不言,却没有说他们在忙什么。
    吃过午饭,我给戴小蝶打包午餐,高兰问我是不是给李蕾蕾留饭的?
    我说不是,是给我家丫头打的,高兰说李蕾蕾今中午或许有大餐,还有一早出去审案的陈更烈,中午一定在翁竖民那边午餐了,我想打都没有机会。
    陈更烈还在审吕军忠无疑,那么周琪瑛跟夏天普一起走,会是什么事呢?带上午餐回到小店,戴小蝶告诉我,前天跟我一起来的夏天普两个小时前来店时取走了鉴定登记本,那个登记鉴定藏品的年轻人一定给抓起来了。
    按戴小蝶的想法,那个年轻人一定经不起审问,肯定会供出余下的价值连城的藏品。
    “这个事你不用操心。”在我看来,那个被跟踪的年轻人无疑就是昨天给放出来的周琪瑛。一如杨显助相信姬秘书一样,吕军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周琪瑛呢?同样是秘书。我没想到,吕军忠相信的人是他的一个贴身警卫,而非周琪瑛。
    当天下午四点半,我还在办公室苦思冥想被跟踪的人是谁时,李蕾蕾和技术科的两个科员自看守所回来了,说我或许马上就有活干了。我问是什么活?
    “藏品鉴定呀!就不知道特派员会不会算给你鉴定费了。”
    “谁的藏品?”我意识到翁竖民赢了,拉李蕾蕾进我办公室。
    “老翁一早从你的小店那里盯到了一个可疑人,你知道是谁吗?”李蕾蕾问。
    “我不知道呀!是谁?是周琪瑛吗?”我走到沙发边先坐下。
    “才不是他呢?是吕军忠的一个警卫,你跌眼镜了吧?”
    “一个警卫?他招了?”这个警卫一旦招了,余下的“宏计划”也就有人证了。人证能帮翁竖民找到余下的“宏计划”吗?他居然是吕军忠的一个贴身警卫,而非周琪瑛。
    “我想他肯定招了什么了,不然,陈科长敢对吕军忠动刑?”李蕾蕾告诉我,陈更烈上午就会同其他人一起审讯吕军忠了,但是还没有动刑。
    一个站长反而被下属审讯,吕军忠到高雷来,其实就是为了捂案,结果时间有限,没能及时捂住,露馅了。陈更烈上午在看守所只跟吕军忠磨嘴皮功夫,直到送藏品让我鉴定的年轻人被逮住,他才被招去市府向翁竖民汇报工作。
    周琪瑛也被夏天普带去了市政府翁竖民的办公室,与吕军忠的贴身警卫对质。
    原来,是吕军忠让他的警卫带了一件“宏计划”里的藏品去我的店里登记,以便了解其价值的。吕军忠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只有吕军忠知道。
    中午,翁竖民、夏天普、陈更烈和李蕾蕾四人一起吃饭时,周琪瑛和吕军忠的贴身警卫被带回看守所,吕军忠的贴身警卫却在午饭前先咬舌自尽了,但是没有死成。
    “那你下午干吗去了?”我想李蕾蕾不可能一直当陪审的。
    “关辉和康龙都没有空,老翁让我补查在医院死的那个人的材料,和陈理珠一起当班的小护士才来没多久,显然不会是她做的案,谁作的案?没有别的头绪,但是死了人,总得有个书面意见,我得写书面意见了。”李蕾蕾知道的事也就这么多。
    吕军忠在人证面前,他不招供又有什么意义呢?吕军忠居然成了“宏计划”背锅人,那么姬秘书和医院里的那个人都是吕军忠派人灭的口吗?案子还不算有结果呀?陈更烈要是拿下吕军忠,夏天普不久回广州或者调往重庆的话,陈更烈仍然可能成为代站长。
    陈更烈要咸鱼翻生了吗?即使翻生,他也无法领导关辉和康龙的两个科了,特侦处仍然属于翁竖民的私人机器,关辉和康龙的任务是寻找被“劫持”的周夫人和杨显助老婆与女儿。吕军忠和周夫人这两个突破口,翁竖民一个都不想放弃。
    呆坐一会,办公室电话响了,是翁竖民打来的,他听到我声音,知道我在办公室,先是询问他有近两百近藏品,鉴定需要多长时间?问我晚上做这个事行不行?
    我说最好不要在晚上做这事,因为光线不够,除非他有大功率电泡,不然,很容易看走眼,难以保证准确率,所以我晚上是不给客人做鉴定的。
    “那好,明天上午你到我这里来一下,要早点哟!”翁竖民说完挂下电话。
    翁竖民已经从易健华的人那里缴获了十件藏品,他从吕军忠这里会有多大的斩获呢?近两百件?是包括他从姬秘书和纪德全那里得到的吗?还是查获了吕军忠别的藏品?翁竖民也许意识到汇理银行的失窃案查无可查了?在他看来,这个案子就是内外勾结造成的。
    不到下班时间,我跟高兰说在家里闷了两天了,先下班去红坎看看那边的生意,高兰说没事就多呆在站里,别趟上吕军忠什么事,我笑问吕军忠有什么事?问陈更烈是不是有了审讯结果?高兰说不会那么容易的。
    我迅速下楼,开车走到白埔饭店,下车往海员俱乐部米特办公室打电话,本想打听汇理银行的陈经理现在的情况,米特反问保密局这两天在查什么?我说:“保密局的事不可以打听,况且,我一点都不知情,恐怕没有罗站长清楚。”
    “罗站长?罗站长都让老翁架空了,你不知道吗?”米特好生奇怪。
    “你别乱说。”我不也让翁竖民强令呆在家里两天一夜之久?罗逊只被回避侦查吕军忠而己,翁竖民不至于不用罗逊的。两个站有这么多人,翁竖民这个专员有权决定用谁与否。
    “我打几次电话,全是你们保密局的钱队长接的电话,他什么时候成了党通局的人了?”米特说的情况,翁竖民在吕军忠正式就任保密局高雷站站长时就向两站通报了,钱胜利不再是保密局的人,而是正式调到党通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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