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知道怎么做了。”黑马告诉我,一会去桂平,先带她们仨人在山里转转圈,直到天黑再经遂县去桂平,天亮到了廉县,再蒙上眼,走上大半天,她们肯定很累的,也到根据地了,到时让赤道他们审,他最多在根据地休息一天就回。
    “还有两个钟,敌人就有消息了,接着马上就会展开搜查,这个周末的两、三天里,各街区肯定不得安定的。”我让黑马他们争取下周一上午就回到市内,敌人扩大搜查范围的话,下周一就会到红栖山、东坡岭和大岭山或者海面上去搜寻。就怕敌人大肆搜索之后,丢的人没找着,却先找到了军火,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我认为他们会先搜山,原因是我们带人走时走了大岭山方向,那户地主看到了,他家里有两个长工,三个女杂役。我说藏在他家里的女人欠了我家主人的钱,是来找回她们赔偿的,还打伤了一个意图反抗的长工,我们的身份并没有暴露。”黑马补充述说。
    “那就继续隐藏身份,实在不行,再讲政策。”我要黑马下周回市内后要跟朱砂同志学习一下外科和妇科常识,也要加强旗语练习,为的是下周六在双春的情报接收。
    “还要学妇科?”黑马在第7军营副时就有外科护理知识了。
    “对,双春的同志到时会事先在医院埋下武器,你去当个大夫等着紧急情况。”我将我和迎春商定的第二套方案告诉了黑马,以备不测。
    黑马不明,问:“不是用旗语联系的吗?”
    “大雾山不是大岭山,我怕到时起不到作用,才制定第二套方案,另外,这个事下周末就结束了,此时拿不到名单,往后想拿就难了。有备无患嘛!下周三中午后在民生路集合。”我想先去两阳,见过卢勇后再去双春。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了,我急回市内,直奔西营医院找小骆取他的书面汇报告,小骆问我站里是什么意见?我说下周再审张友侠,得让看守所派人过来一起领人,办完手续就休息。
    小骆的书面意见记述了张友侠在医院治伤两周来的情况,我带走备案,此时已经下班了,我用护士站电话往陈更烈办公室拨电话,无人接听,也许还没回来,也许已经下班走了。
    两个多小时忙乱过后,又到晚饭时间了。早知这样,我在南华酒店吃了再回,岂不是更好?有戴小蝶和小师妹在,我才感觉到我是有家的,真不该焦急小骆这份书面报告。
    回到小店,阿芹和戴小蝶将本周接到的要作鉴定的藏品作了登记,放到了一边,我一件件先瞧了,发现其中一件居然是“宏计划”里的藏品,登记时间为周二上午十点,登记人是霞海村的村民,这是翁竖民有意试探我呢?还是剩余的五件藏品流向了民间市场?
    我留下这一件,先不做鉴定,并将它摆到一个角落,接着出来找公话亭,给翁竖民拨电话,电话无人接听,一会再拨,翁竖民接了,他还没下班呢?铺仔墟大地主家的事他或许知道了,听到我声音,翁竖民笑着说:“宋科长,下午不是说好明天稍早点再见面吗?有事呀?”
    “对,有一件‘宏计划’里的藏品拿到店里作鉴定,我刚发现。”我将这事先跟他说了。
    “留着,看明天会是什么人来取。”翁竖民要钓鱼。
    “登记上写的是霞海村村民,离小店不远,登记时间是周二上午十点。”
    “周二登记的,你现在才发现?”翁竖民问。
    “上周日之后,我不是几天没回店里了吗?今天才有时间,一瞧,我就想起来了。”
    “嘿,那可不枉我让你看了‘宏计划’清单,只是我晚上真没空了,明天你早点过来。”
    “但是专员,我担心晚上不安全呢,要是弄丢了,我可吃罪不起,要不,你派人过来先取走。”翁竖民想钓鱼的话,与是否今晚就取走藏品是没有关系的,前来登记鉴定的人过不了几天,肯定来店里寻问的,到时就一举拿下。我将我的想法说了,不想留着反害了我自己。
    “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丢了我负责,你不用担心,必须人赃并获才是最有说服力的,就这样。”翁竖民说完挂下电话。
    我坐下想了好久,如果这只藏品是吕军忠派人送来,用以试探我?那么“宏计划”的另一部分肯定是随他来到高雷的,吕军忠想全身而退,他必不会说出“宏计划”的另一部分的下落,除非上头下了命令,这么看,这条线索一如翁竖民刚才所说,它是极其重要的。
    霞海村有这么一个村民吗?如果没有,岂不是我自己在“作案”?
    第二天,我来小店,等着戴小蝶或阿芹,但是我和翁竖民约的见面时间在前,我只好先去了市府翁竖民的办公室,翁竖民真的早来了。我先给他昨天说的十件藏品作评估,十件藏品不下五千两黄金的价值,接着翁竖民请我去隔壁的京华酒店早餐。
    翁竖民问我是什么人登记的?我说我只知道他是霞海村村民,登记时的情况如何?还得回店里问过我家的丫头,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作的登记,并说了我的担心。
    “查无此人,不能吧?”翁竖民对我笑了笑。
    “客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真实身份,胡乱写个地方。有什么不可能?所以我想必须马上落实是否有这么一个村民,他是从谁手里买的?”我看了一下手表,戴小蝶或阿芹也快上班了。
    翁竖民问了这个村民的姓名后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不一会回来,翁竖民说:“我让钱队带人去查这个人,你店那里能放个人进去盯着吗?”
    “店里通常都一个人,又都是女的,突然放个男的进去,怕是让人起疑心的,放对面店就行了,再说,我们跟客人是约好周日过来取的,我就担心还有一晚,弄丢了可不好。”此物查无主人或者无人来取的话,我的麻烦在后头,翁竖民必定会怀疑我。
    “嘿,宋科长,你是担心有人对你栽赃嫁祸吧?”翁竖民边吃边说:“这事是你先说出来的,不是我们查出来的,要是真有人想嫁祸于你,我倒是想知道,谁给了他这个胆?”
    “诶!专员,我能不担心吗?‘宏计划’里的资产可是党国的,这么一大笔,现在出了问题,谁不想自证清白?落个干净?”我想这事如果不是吕军忠私下做的,就是逃逸的易健华了,他们想将我拖下水,扰乱翁竖民的侦案视线。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真没有这个村民,此人的目的昭然若揭,需要的话,我们得配合配合才好。”翁竖民接着跟我讲了他的思路,他要用我和我的店生意当鱼饵,钓出那个逮不到的人。
    “行吗?”我就担心翁竖民的计划将我给反套进去。
    “怎么不行?你跟平时一样,该干吗干吗,该下去就下去,每周回店里一、两次,你在市内的活动,我给你派个人盯着,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就不信这个人不找你。”翁竖民派人盯着我,我在市内就无法自由行动了。
    “从今天开始吗?”我笑问翁竖民。
    “你先不要回站里,再等等钱队长。”翁竖民又问要了一些西点。
    早餐过后,两人回他办公室,翁竖民忙他手头上的事,全是市府这边的事,我坐一边喝茶,上午九点半,钱胜利查过后拨电话进来了,翁竖民听后一笑,走过来跟我说:“宋科长,真的查无此人,与你的判断一样,这个人想干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问:“吕军忠那边审得怎么样了?昨天审了一个下午了。”
    “我问问。”翁竖民还是不放我回站里,他拨了一个电话后说:“你在这里等等,夏特派员马上过来,我们一起合计一下这事。”翁竖民留了我。
    过了十几分钟,特派员夏天普来了,翁竖民先对我介绍了夏天普,接着介绍了我和我的店生意,还有我家店里有件来路不明的藏品,经刚才查证,并无此人。
    夏天普跟我握手后有些疑虑地问我:“这送藏品作鉴定的人是什么特征?你记不清吗?”
    我先介绍了我店里的生意,说我平时上班,很少有时间回店里等着客人,是家里的丫头看店和登记,接的生意,夏天普问了店地址,用翁竖民的电话往站里派任务,让人去查问。我就这么被留在了翁竖民的办公室。
    翁竖民将我引至客厅喝茶等着,他和夏天普在办公室谈事。翁竖民现在的办公室有两大间,客厅和办公室是分开的,中间隔了一道门,他们不会也怀疑上我吧?我想问题出在了哪里呢?我没想到的是,这只藏品是吕军忠让他的警卫送到我的店里做鉴定的,他的本意是测定他手里的藏品究竟有多大的价值,又没到取藏品的时间,此时无人领走,是正常的。
    十一点半,翁竖民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让我先回家,明天取藏品之前,哪里都不要去,我说那件藏品还没做鉴定,是怕有人知道它的价值。不做鉴定,按店里的规定,要么客人撤出业务,要么留下等下一周我回店里,店里还得给客人一个合理解释。
    “这样啊!夏特派员,要不你跟宋科长回店里,马上做出鉴定,接着回家。”翁竖民真将我当鱼饵了,我后悔昨天下午怎么就不见见戴小蝶再回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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