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同志,我知道你意思了,我晚上会给骆组长和康家兄弟俩找点乐子的,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告诉卢勇,晚上会有车子过来接我回市内,我的车子会留在旅店楼下,小骆要是因为有急事要找我,卢勇得找个女人睡到我房间去,不能让小骆知道我离开了两阳。
    卢勇表示明白,知道该怎么做。我带卢勇回到组里,请大家一起吃晚饭。
    晚饭前,小骆将他写的汇报材料交给我过目,我看了一遍,稍作修正,让他明天再重抄一遍。就文字表达能力而言,小骆还没有卢勇写得好。文字表达代表着一个人的思维能力,但凡有一定思维的人,才能从纷杂的事件中找到其本质。小骆和卢勇的区别就在这里。
    时间还早,我干脆放了所有人的“饭假”,让警署的人代替我们接电话,带着他们四人直奔昨晚邹季雨给毙掉的那家餐馆用餐。餐馆有两层,楼上是贵客厢房,昨晚枪战现场就在二楼的一个厢房里,我进去查看了,捕围邹季雨留下了一些痕迹。地板让老板给拖洗过了。
    饭后我带他们回组里,警署的人没事的都自个出去了,留下值班的人只有一队。我们吃饭的时候,没有电话打进组里,卢勇建议我打一会牌,我让他们四人玩,我得办点私事,小骆随我下楼,问我去54旅见陈煌后,陈煌的表现如何?我说了一下大抵情况。
    小骆有点诧异地说:“王师长不是说了吗?陈旅长居然敢不听?”
    “各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嘛!所以我改了一下你写的汇报材料。”
    “是嘛!那我明天直抄了?”小骆笑开了。
    “当然了,我得回旅店了。不是太要紧的事,你先看着处理。走了。”太阳早就落山了,七点四十几分了,指不定姬秘书已经过来。
    开车回到河阳旅店,我先进房找水洗脸,才洗过脸,店老板进来问我一个人过夜闷不闷?我说闷了又如何?店老板说闷了就找个女人陪陪,一个晚上才一块大洋,我说太贵了,需要的话再找他,要他不要再问这事。
    店老板下楼不久,姬秘书准时接我来了。他在楼下鸣笛时,我快速下楼,姬秘书显得有些慌张地向四处瞅来瞅去?我问他瞅什么呢?老板将陪夜的女人都藏起来了。
    “我不是瞅这个?”姬秘书小声问:“你手下不是还有几个吗?他们不住这里?”
    “他们在警署玩牌,上车,快走。”我先走向姬秘书的车子,他已经开了一趟了,这一趟得我来开,不然是赶不上时间忙活的。
    姬秘书上了车,问:“宋科长,你的人都安排妥了吗?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呀?”
    “我是科长,没有我命令,他们晚上还敢打搅我?你放心,没人知道我回市内的。”姬秘书连自己人都不想让知道,可见今晚的市内之行对杨显助是何等重要。
    “那你开稳点,这一趟我先睡,快到市区时记得叫醒我。”姬秘书在车上睡觉前叮嘱说。
    “好,你先睡,一会回程得让我睡。”我没想到姬秘书两个多小时后要蒙着我的脸进城。
    十点三十分,快要回到市内了,我叫醒姬秘书,他一醒就问我到哪里了?我说到官渡村了,再有十分钟就要进市内了。姬秘书叫了一声:“宋科长,停车、停车,我要小解。”
    我在路边停下车子,姬秘书跳下车叫我:“宋科长,你不要尿尿吗?一会你没有时间的。”
    “好,我也撒泡尿。”我也下车小解。姬秘书尿过后先上车,坐到驾位上催我。
    我尿过后,急拉裤子、束带。接着看了一下时间,又过了快十分钟了。坐上副驾位时,姬秘书讪讪一笑说:“宋科长,不好意思,事关重大,我得蒙上你双眼。”
    “蒙我双眼?”我立即晃悟过来了,杨显助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这些藏品放在哪里,对姬秘书一笑说:“这个我理解,只要不少我鉴定费就好。”
    “鉴定费肯定没有问题的,委屈你了。”姬秘书的黑布是事先准备好的,他一边给我蒙脸,一边说:“除了大洋,还有现钞,忙完后就给你,你自己得管好了。”
    “是嘛!回头记得替我谢杨站长,他让我今晚发大财了。”我笑开了,说:“我也开了两个多钟了,中午又没休息,一会我要是睡着,到了你叫醒我。”
    “好。”姬秘书确信系牢了黑布,他给我当司机。
    两人都不再说话,我在心里数着数,算着左拐右弯的路程,以便事后计算杨显助可能将这些藏品藏在什么地方。经过大约三十分钟路程,姬秘书刹车停下,带我下车。
    我想这里会是个什么地方呢?走了三、四分钟,姬秘书小声让我抬脚,经过两次楼道拐弯,直上楼上,我心想这不是杨宅吗?杨夫人和青梅她一定睡着了吧?即使青梅看到我,她也未必认出我来,因为我给蒙着了双眼。
    姬秘书将我带到目的地,他将蒙在我脸上的黑布打开了,我睁了几次眼,才看清楚现场满是藏品。我再拭眼细看周边,藏品的四周用帆布围起来了,现场被伪装了,无法判断是个什么地方。只能从刚才拾级而上算,这里应当是某处的三楼,也许是杨宅。
    我来不及多想,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经两个多小时紧张工作,终于瞧完了二百八十六件藏品,仿品只占全部鉴定藏品的五分之一,比我给罗逊作的藏品鉴定的真品多出一倍。杨显助太牛了,居然藏有这么多宝贝?带到台湾的话,够他享用一生了。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陈夫人和周夫人的份儿,那也不少了。
    姬秘书事后喘着气问我累不累?我笑着说有点累?不过,拿到鉴定费就不累了?
    “你不累?那你帮帮我呀!”姬秘书要将藏品码高,空出一个位置,他一边码,一边抱怨他这些天成了搬运工了。我说站长不会亏待他的,帮了他一会,从而看到了藏品里面还有三只箱子是打了封条的,显然,这三个封着条子的箱子并非藏品,而是袁四通早前说过的账册之类。我想这里其实就是杨宅呀!当然也不排除姬秘书搬走了藏品,不然,他不会抱怨说自己这些天成了搬运工了?我想这杨显助也太狡猾了。
    码过藏品,姬秘书坐下歇了一会,再次给我蒙上黑布,迅速带我下楼,走回车子边,将我扶上车,车子出来时,我再次数数,心想这一段路该是哪一段路呢?是西湖路三横路吗?右拐直走,再左拐,又右拐,再急弯右拐,直走,下车。
    我被姬秘书带着走了大约三十几步,我听到了门被人拉开的声音,显然,这是一处公务房,再走上二十几步,左转直下,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这一处又哪里呢?这回正好相反,仅仅几步就下台阶了,我数了十几下,姬秘书就说到了。
    “几点了?”我问。
    “凌晨快两点了。”姬秘书给我打开黑布后,我猛拭眼睛看现场,一排排保险柜出现在了我眼里。这一处用不着猜了,它是汇理银行的地下保险柜,我进过这里一次,记得这个现场,那么刚才给我们打开门的人是谁呢?是银行的陈经理吗?我被蒙着脸,他是认不出我的。
    大保险柜被一一打开,姬秘书一边往外搬,一边催我抓紧时间。这里需要做鉴定的藏品只有二十件,但是几乎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根本没有仿品,杨显助却仍然让我做鉴定,这是为何呢?是信不过别的宝鉴师做的鉴定吗?我给他一一写下了鉴定词。
    姬秘书一瞧,怪杨显助多此一举,害他瞎忙,我说这事也不能怪杨显助,因为这二十件藏品也不全都是上等货。我拨了四件出来,说这些虽是真品,但是其价值不如另外十六件,我已经给他标明了市场浮动价格。
    “我知道了,谢你了。”姬秘书省掉了我的称呼,显然,他怕门外的人听到我身份。
    “忙完了。”姬秘书一一锁上保险柜后,忙找黑布给我蒙上,带我出来。
    拾级而上,姬秘书敲门,不一会,门开了,再走二十几步,门再次响了一下,之后便是三十几步,上车,左拐大弯,再左拐,又右拐,再左拐,直走。不管怎么弯,我不再计算路程,问姬秘书能不能解下黑布。让我轻松一下?
    姬秘书笑了笑问:“宋科长,你是不是感觉进了土匪窝了?”
    “是呀!搞得我大气也不敢出。”我轻笑了一声。
    在我看来,我进的第一个点,极可能就是堆放着大量箱子物体的杨宅。我昨晚十一点进杨宅时,或许被青梅看到了,我只需明天下午看她送出的情报就能知道了。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过了官渡村了,姬秘书停下给我解开黑布,我们再次下车小解。他一定以为我不知道他带我到了哪里做了鉴定了吧?
    杨显助不仅要瞒着他的政敌翁竖民和罗逊,也要瞒着我这个亲历者。殊不知,我只需我的下线青梅证实我是否到过杨宅即可?如果我没进过杨宅,我会从官渡村重演一次经过,就能搞清楚杨显助的藏品所藏的位置了。
    这算是敌人的“宏计划”了吗?黄金没有,假钞也不见影儿,但是银行保险柜里的十六件藏品的确是我前所未见,过去所“见”是在拍卖会和报章上看过的,因此我做的鉴定无法保证百分之百准确。而我只有下周的破案时间了,一共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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