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翁竖民秉公办事,冲撞了杨显助和他背后人的利益了,这个利益上与上级交给我的临时任务——“十三天内侦破敌人的‘宏计划’”有关吗?我佯装没听清楚,问杨显助:“杨站长,我们站现在也要执行财政部命令吗?”
    “呃,这是我个人工作,与站里无关。”杨显助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笑了一下,坐回办公桌里面,找出刚才他签的四个人的任命书说,“刚才我让他也签字,他说只是建议,没签。”
    我探头一瞧,四个人的任命书上只有杨显助和李蕾蕾的签名,没有翁竖民的签名。翁竖民耍了杨显助一把。我建议杨显助让高兰补签,那么站里也就有三人签过了。
    杨显助一拍脑门,笑开了说:“明明就是会议上决定的事,却想将来赖我?哼,专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居然还管你那点小生意?分明就是想拿好处。”
    我笑着说:“他拿我好处就手短了,我还怕他?就怕他不拿。”我没有说杨显助想做藏品鉴定的话,我可以私下给他做,用不着将藏品搬到我的店里来,成了公开的秘密,一旦也像罗逊那样处理,指不定还是让人给查出来,这样一来,杨显助就让翁竖民给逮着把柄了。
    “你说的是,他说十天检查一次呢,他会从哪里查呢?”杨显助问这些,显然跟他家里藏的东西有关,我就怕杨显助也像罗逊那样通过其他人送来了藏品作鉴定,尤其是今天一早的这一批,有好多珍品在里面,如果是,杨显助贪腐事实就被翁竖民和罗逊逮住了。
    我对杨显助说了罗逊的党通局有可能查的角度和线索问题。
    杨显助听后一时倒吸凉气,急忙走近他秘书,背对着我小声吩咐了他秘书姬某。
    姬秘书放下手上的事,立即奔了出去。我想杨显助今天肯定安排人找阿芹了,他这是要辙消鉴定登记。今天是阿芹上班,一会见到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杨显助坐回办公桌里面问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我说罗逊查我的生意也是职责所在,交易市场那边昨天开始试业,下周他们也会介入的,像这种事,只要自己做好了,他要查就让他查,别太在意。杨显助刚才的表情要是让翁竖民看到,那他必然跑不掉。
    “但是这是财政部的事,我必须为上头办到。”杨显助探头问我说:“如果有一批党国的藏品必须做出鉴定,你有办法避免罗逊下黑手吗?”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我来回踱步,做出想办法的样子。我猜想财政部的藏品根本用不着做鉴定,因为早就有人做了鉴定了,是用不着办的事,杨显助这是以公夹私,不仅包括他本人,还包括与他关系密切的官员的,这个量肯定很大,必须通过鉴定,将珍品带走,其他的全部处理掉。如果这就是敌人的“宏计划”,我想我今天的收获可不小。
    “有了,杨站长。”我走近杨显助跟他说了我的办法。
    杨显助咧嘴一笑:“这个办法好,老翁和罗逊想吃我们豆腐,嘿,他们吃不成了,哈哈。”
    “杨站长,瞧你高兴的,你这些藏品都放在一个地方吗?”敌人的宏计划内容我必须搞清楚了,不然,我可白忙活了。因为赚杨显助鉴定费不是我的目的。据袁四通不久前侦察,杨宅三楼上还有不少账册之类,敌人的伪钞会不会就藏在其中呢?
    “我这些天争取弄到一处,实在不行,就两处。”杨显助没说藏品放在哪里。但我估计,财政部的古董必定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是否夹带黄金就不清楚了。
    “那就按计划实施哟!我明天去康县,和林组长商量补人的事,后天去双春,上一次去双春好象也是这么安排的。”我上次在双春实际上只呆了两个晚上,提前一晚回来了。
    “忙完这事,再请你吃酒。”杨显助嘴里嘣出一句高雷本地话。
    “好,一言为定,我去吃饭了。”快中午了,我一出来,正好看到陈更烈匆匆离开。
    我走到技术处办公室门口,李蕾蕾看到我,笑了笑,走出来,说今天太忙了,我问她忙什么?她说翁竖民来了站里也不跟她说有任务,回到海员俱乐部再打她电话,要她做枪击案五楼的弹道分析,不知道他有何意?我说,“先去吃饭。”
    “叫一下高科长。”李蕾蕾转身回办公室。
    我走到电讯科门口瞧高兰,叫她一起去吃午饭。
    高兰对我捧起饭盒说:“我正在吃呢,小谢今天休息,我离不开。”
    “那我也去吃了。”我抬步往楼下慢走。
    不一会,李蕾蕾奔下来,追上我,问我说翁竖民要这个技术分析做什么作用?我说:“他想证实张英杰是不是赵铭开的枪。”我告诉李蕾蕾,黑马在五楼开了三枪,两枪向小广场,另外一枪向着门口,李蕾蕾说这个没问题,她是担心楼顶的白鸽出了破绽。
    我说紫岩在楼顶也开了三枪,留下了弹壳,还有陈家族人的一些物证,是与白鸽“打斗”之后得到的,做为一个特工,白鸽的嫌疑是洗脱了,但是她的潜伏能力会遭到翁竖民的质疑,这是这次行动的不足之处。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蕾蕾边进食堂边说。
    我找到我的饭盒,问师傅要临时餐盒。
    师傅让我随便拿,一会再拿回来就行了。因为吃饭的人不少,我和李蕾蕾慢吃着,等人少了才告诉李蕾蕾,敌人的宏计划露出真面目了,本周搞清楚位置,下周就行动。
    吃过午饭,我给阿芹打了一份,想想戴小蝶今天一整天在红坎,我多打了两份菜,让阿芹下午下班再带回去,用了我的餐盒。
    中午快一点,我来到小店,阿芹有些沮丧。我一进门,她就跟我道歉,说有几个客户带来一批藏品,好不容易登记完,眼看生意就做成了,结果让人给退了这笔生意。
    “没事,这笔生意跑不了,你快吃饭。”杨显助果然让姬某派人带来了他的藏品。
    “跑不了?他们全搬走了。”在阿芹看来,客人明明都辙走了藏品,肯定不会再回头了。
    “真跑不了,这事别跟你师傅、师姐说,两份菜你下午下班带回去,让小师妹也解解馋。”
    “谢谢少爷。”阿芹说完进卫生间洗手。我站了一会,忽然想今天一早的藏品也许还是罗逊的,甚至翁竖民也有份。就看十天后罗逊要查我多久的鉴定记录了。
    我要是逮罗逊的把柄,照样可以的,当然这事得及时。
    阿芹吃饭时,我去隔壁的汇理银行取钱,听银行职员说张英杰和赵铭之间的故事,我想这事传得也够快了,翁竖民怎么掩得住民众的悠悠之口?
    回到小店不久,阿芹吃过饭,洗了餐盒。
    我让阿芹没事就照抄以前的鉴定记录,然后带餐盒回食堂,上二楼我办公室午休。
    下午三点不到,陈更烈来了,还是很紧张,说共党嫁祸给他们家。我问赵铭是共党吗?
    “他不配。”陈更烈说,“楼上还有一个枪手呢,指不定他们两人是撞到一块去的。”
    “不管是不是撞到一块去?如果是楼顶那个人枪杀了老戴呢,两个枪手,谁打中了谁?专员连个技术报告都不要就断了案,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告诉你,专员让李科长现在才做弹道分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只想给老张家一个交代,但是再过一个小时就执行枪决了,你不觉得专员是在演戏骗民众吗?”
    “你意思是说专员要杀的人并非那个人,那个人还在看守所?”陈更烈呆住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瞪了陈更烈一眼。
    陈更烈急回他办公室,我猜想陈更烈给他叔叔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杨显助来了,他让我和陈更烈随他去红坎小广场。
    经半个小时,我们一起来到,其他队员已经提前来了,正在维持秩序。
    三点半的太阳还烤得人出汗,杨显助干脆回到了车上。
    等了一会,张英杰老婆和张智勇及其族人都来了,杨显助不得不从车上出来跟张智勇说话,说张英杰惨遭敌手,太可惜了,凶手必须严惩。
    快四点时,翁竖民和特侦处的人来了,关辉和康龙将头戴黑巾的犯人押上刑台,台后是一堵墙,是平时活动时拉幕布的,这会却成了刽子手们对民众施以淫威的刑场。我注视着犯人,从脚步上看,他肯定不是白鸽,一瞧就是个男性。由于现场没有看到高坡岭的狱警,我相信这个共党正是从保密局的看守所押过来的。
    四点正,翁坚民走到张英杰老婆跟前问:“张夫人,你真要毙了这个凶手吗?如果你打三枪都不中、不死,那我就押他回牢里去了。”翁竖民这是不想让她执行。
    “我要他死。”张英杰老婆狂叫了一声,也算识相。
    “好,这个刑是情报处领的任务。”翁竖民转身对我说,“宋科长,你在双春打两枪毙了一个共党的事我听说了,这个刑你来执行,同样是两枪。”
    “我打不准枪呀!专员?”正面和两旁挤了不少围观群众,当众处决这个极可能是我党同志的“犯人”,让我一时很难受。
    “两枪你都打不准?那你当练枪好了。”翁竖民拿过一个队员的长枪向我了一丢,我不得不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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