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去洗洗手,方便一下,马上就过来。”我退出杨显助的站长室。
    方便过后,我马上回杨显助的办公室,前后不足三分钟。
    杨显助此时已经吃过早餐,他找毛巾抹过嘴说:“走,宋副官,我们审案去。”杨显助此前接到的张英杰的“收获”是什么呢?我很想知道,却从无问起。
    到了地下审讯室,我没想到的是杨显助审案也有两下子,他先是让张力荣他们再次对那七个瘦高个严酷施刑,接着将二中的那个老师领进来认人。
    七个瘦高个被打得遍体辚伤,二中老师辨认了一会,对杨显助摇头说七个人里面没有他接触过的人。杨显助让二中老师贴近七个瘦高个闻他们身上的烟土味,他们这些烟鬼身上全是烟土味,二中老师差点就让他们身上的烟土味给呛着着了,可他们的面容却并不符合二中老师所见,当他再次摇头时,杨显助凑近他厉声问,二中老师给吓住了,忙点头认了一个。
    杨显助一笑,拍着二中老师的肩说:“这就对了嘛!你出去写个检举报告,要好好写。”
    “那我好好写了?”二中老师再次问杨显助。
    杨显助双眼一瞪说:“你不好好写,你真想给割下鼻子吗?”
    “好,我马上写。”二中老师移步随张力荣往外走时,杨显助示意张力荣看着二中老师他不好好写,就给他一些颜色。
    二中老师被带到外间后,杨显助走向我说:“宋副官,我们今天就等在这里了,一会还有好戏看的。”
    “好。”我笑着陪杨显助坐下,杨显助要我等着看什么戏呢?张旗和他的游击队侦察排凌晨一点多就出发了,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肯赶到大岭山的子山顶了,难不成,拘押在河源寺的龙俊杰的藏身之所被张英杰发现了?我真担心龙俊杰被保密局拘押回来了。
    九点半,市警察局局长安密达带人来了,他抹着脸上的汗,也许是紧张之故。
    杨显助笑着迎了上去:“安局长,张副站长昨晚不是通知你的人了吗?你怎么才来?”
    “杨站长,我昨晚让我姐夫给招去了,他们,他们这是干吗呢?是共党?还是日谍?”安密达陪着笑脸,转而问杨显助那七个瘦高个被打成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安局长,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我们怀疑他们之中有人跟日谍有联络,让宋副官带人给逮回来了,你不想知道结果吗?”杨显助不客气地板起了脸孔。
    安密达见大事不好,忙将杨显助拉到一边,小声跟他耳语了几句,显然,安密达不相信这七个瘦高个之中有人涉嫌向日谍出卖党国利益。
    杨显助轻哼一声,叫着外间的张力荣说:“张代组长,外面那个都招供了吧?”
    “杨站长,他招了。”张力荣应声将一张审讯记录和检举信递给了杨显助,然后一挥手,让人带上二中老师。安密达一瞧这架势,再次凑近杨显助耳语了几句。
    杨显助让我和张力荣先出去。我离开时,安密达将一只信封交给了杨显助。杨显助接过信封,打开一瞧说:“安局长,这七个浑球,你看着办。”
    “我都带走?”安密达是来捞与他有关系的人的,他给了杨显助什么呢?肯定不是钱了。
    我慢走着离开审讯室,他们在后面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过了几分钟,安密达带着四个瘦高个出来了,那个何姓瘦高个说保密局出手这么重,显然是不给老戴面子,安密达抬手就猛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你们以后给我醒目点。”
    我没想到我抓来的人,给杨显助抓来了他和安密达的交易,安密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关系户给领走了。我侧身让安密达他们出去后,就站在地下审讯室门口等着杨显助出来,杨显助却在里面叫着张力荣,让张力荣进去继续审问剩下的三个瘦高个。
    张力荣进去不久,杨显助笑着出来了,他说:“走,宋副官,回我办公室。”
    我随杨显助回他办公室后,他告诉我,翁竖民的“武汉帮”主力王启孟自周六晚从南华酒店退房后并没有马上回康县情报组,授意他人散发传单的人也可能是王启孟,因为他借助休息时间做案的可能性极大,那么他的背后指使就是翁竖民无疑了。
    “杨站长,这事不能猜测呀!”我没有问杨显助要证据。但我知道,就在上周五晚上,翁竖民的陈更烈的陪同下去了南华夜总会了,当时安密达也相陪了,还有党通局的特务,那么翁竖民是如何见到王启孟的,也许只有安密达知道了。
    “我猜测了吗?这是什么?”杨显助将王启孟的一张照片“拍”地放到我面前。
    我拿起一瞧,竟是一张王启孟从大通印刷厂大门出来的照片。照片是安密达的人拍到的,安密达刚才用它跟杨显助做交易,捞走了他的关系户,以撇清他们与日谍的关系嫌疑。
    “这不是王组长吗?什么时候拍的?”我想确定拍摄时间是否是传单派发之前拍的。
    “昨天上午,王启孟去了大通印刷厂,他去印刷厂干什么?这不明摆着吗?”杨显助反问我说,“传单是昨天下午三点多在街上散发的,党国内部有蛀虫呀!宋副官。”杨显助暗指翁竖民授意王启孟对他使绊子,并将散发传单、散布谣言的事做到翁竖民的头上,我想他至少可以借此将翁竖民的人赶尽杀绝。
    翁竖民这个寓公没了“牙齿”,他还怎么咬人?
    “杨站长,这事要是真的,王组长不能再用了呀?”我想知道杨显助接下来会如何处理王启孟。杨显助对翁竖民欲擒故纵,翁竖民却不知好歹,真怪不得杨显助不给情面了。
    “哼,岂止是不能用?”杨显助阴笑了一声,将照片收将起来。
    如果说杨显助几天前放了王启孟一码,那么今天,杨显助是不会放过王启孟的。不管王启孟是否找人替他印发传单,光这张照片,王启孟就很难跟站里解释清楚他干吗去了那里。翁竖民怎么就又出错了呢?我不知道,王启孟是让关辉的人将他引向了大通印刷厂的。
    “杨站长,王组长不能用了,双春情报组组长岂不是又要换人了?”双春情报组是个大组,地理位置和工作侧重点都极其重要,翁竖民一开始就将高柳放在了那里,结果才几天,高柳就助翁竖民破获了第七军军人反水案,并枪杀了我地下党吴桥同志。
    “是呀!肯定要换人了。你看小张怎么样?”杨显助似乎瞧中张力荣了。
    “杨站长,这个事你就不要问我嘛!关键是你怎么看他对党国的忠心和能力。”我不想让杨显助将张力荣视为我的人,事实上,保密局的人都不是我的人,我的人是我党的同志。
    “嘿,你说的是,我得征求张副站长的意见。”杨显助的笑容里满是对张力荣的欣赏,因为张力荣刚才配合了杨显助的“需要”,让他逮住了安密达的软肋,才让安密达交出王启孟的那张照片,也破了安密达过去和翁竖民之间的默契,让安密达不得不倒向了他。
    “不出意外,张副站长这会儿应当到大岭山了,有消息了吗?”我问杨显助,看他说不说张英杰凌晨出去不久就有“收获”的事。
    杨显助笑了笑说:“张副站长凌晨出去没多久,就在河源寺发现了敌人的踪迹,这伙人也许是共党,也是许日谍,他们正沿着敌人的踪迹追寻,肯定会找到日特的蓝鱼档案之所的。”
    “是吗?杨站长,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恭喜你旗开得胜。”我心里一愣,却先恭喜杨显助,我的确没有想到张英杰先会顺路先查了河源寺。张英杰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处华光庙的,包括李宝堂所说的那两处,那么他们到达大岭山子山顶的华光庙,最快也得中午之后了。
    怕就怕张英杰带着警犬,沿着张旗的踪迹,一直寻到我认定的华光庙山上去。
    “宋副官,你且慢恭喜我,张副站长只是在河源寺发现了一些可疑踪迹而己,这蓝鱼档案一旦让共党或者日谍先得手,我们怎么办?”杨显助看着我,说了他的担心。
    “杨站长,共党和日谍不可能先我们得手的,他们指不定天亮才动手呢。”我想成也老翁,败也老翁,你杨显助专逮人家翁竖民的尾巴,你已经替翁竖民挖好一个坑了。王启孟正是这个挖坑的人,是你杨显助借翁竖民之手替他自己挖下的。
    “凡事都有可能,当然,能获胜而归是再好不过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杨显助不让我离开他办公室,拔了电讯科的电话,但是只两句话就挂下了,显然,他在等着高兰给他带来“前方”的好消息。这个好消息就是张英杰所带三支队伍,一举破获了日特的蓝鱼档案。
    挨到上午十一点,高兰将最新“战报”送进来了,据李宝棠所带的一个组汇报,特侦处第三组一个小时前在大岭山南侧的一处华光庙与敌人激烈交火,陈更烈带的二组刚才也在西南侧的一年华光庙发现了敌情,正在搜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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