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尾巴,是我的青岛兄弟,不会使枪,但他是个神偷,能拍照、会开车,你们可以将他当个义贼看。如果今晚出现大规模搜查,你们的行动可以稍为提前到明天凌晨,然后让他一早通知我,听清楚了吗?”我猜想一早盯着龙俊杰的两人会是赤道派来的。
    “我知道了,一会马上找白组长汇报。”朱薇是白鸽的下线,她进入我家是经白鸽允许的,一如白鸽当进入我家经过了绿叶的允许。那么她今天上午是在西营医院上班吗?要不是今天事情太多,我就去眼科办公室查看她是否真在那里上班了。
    两人吃过饭,朱薇要回去了,我问是否要送她回西营医院?
    “你说呢?”朱薇对我微微笑着说,“那天晚上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你家的大丫头,才有你家的钥匙,不过,你送我出这道门就行动了。”快中午两点了,我还得休息一会,朱薇一早就想好了,时间不是她安排的,但是今中午我因为要做太多鉴定,回迟了。
    “好,我送你。”朱薇就要离开了,我们平时在霞光眼科诊所见面,不是仅仅交换情报,就是三言两语就走,而今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一样有限,也就一餐饭的时间。
    走到门口,朱薇转身对我一笑,将一枚钥匙放到我手上,说这是霞光眼科诊所的后门,就是在厕所边的那个门的钥匙,如果今晚她和白鸽都不能与我如约相见,我就用这个钥匙,先安排山里来的同志,明天晚上,再给山里的同志换地方。
    朱薇走后,我打开她留下的信。白鸽在信中说的事,跟朱薇刚才对我所说相差不大,但她在信中分析了日特的蓝鱼档案最可能的藏匿之处。
    日特的蓝鱼档案如果有实物样本,极可能藏在偏远之所,比如当年驻扎过小鬼子部队的地方,而蓝鱼档案是小鬼子的绝密文件,无疑会藏在市内的某处,持有人员肯定是过去跟小鬼子有过工作关系的人,这个人正是日谍要寻找的“蓝影”,但是几天过去了,“蓝影”找不着,日谍怀疑蓝影早就被保密局关进了看守所或者监狱。
    昨晚的行动,日特模仿了游击队的战法,一是企图将看守所的守卫调出大半,以利特别行动人员进入看守所寻查蓝影。二是将此事嫁祸给我党,挑起保密局对我地下党的搜查,进而阻止我地下党寻找蓝鱼档案。如果今晚不成功,日特仍会用别的方式,进行类似行动。
    另外,日谍在小组会上几次提到青铜剑和雷剧,下一个袭击目标也许是一些演出剧场和一些典当行、拍卖会活动,要我小心自己家的博物馆藏品和鉴定所安全。
    白鸽没有告诉我,她与日特是如何联系的,她只在前天中午接头时说过,她与日特是昼伏夜行的,可是昨天上午,她和日特一起行动了,担任了狙击任务。
    我调过闹钟时间,就在一楼的沙发上午休,时间一到,立马回保密局。
    李宝棠上午不仅做了一个技术分析报告,还写了一份检讨,并让我看他的检讨,我告诉他,下午的分析会要看张英杰对袭击事件的态度,切不可以表现过头。
    会议在三点时召开,队长以上人员参加,陈更烈首先汇报了这几天的情报信息,他说经过调查,发生在梁家祠堂的绑架案,被乱枪打死的女人质是西营的一个商户的女儿,她不算什么大户人家,商户的老婆仍在日特手上,可见日特可疑人不是为财而绑架人质的。
    因此他判断,如果最近几起案件的嫌疑人是日特分子,他们极可能在任何时候都会绑架人质做为人体盾牌的,必须将这个任务交给警察局。再换一个角度讲,共党是不会这么做的,一旦这么做,共党就会失去民心。所以讨论是谁作案,是没有意义的。
    接下来,李宝棠对今天凌晨的袭击案做了现场技术分析,他说从武器使用上看,共党是有作案嫌疑的,从作案手段上看,他也无法排除共党的作案嫌疑。但是共党所为何来呢?保密局这里既没有关着共党的人,陈宏略也早就被暗杀了,这么久了,共党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所以,他想不出共党为什么要袭击保密局。
    作案人一开始的确有攻进来的意图,他们在外大门与我们对射,投掷手雷,摩托车就是这个时候被炸毁的,后来转向对二楼电讯科扫射,很明显,作案人最初的目标是意图获得电台,但是一时无法攻进来,所以才改为向二楼扫射,意图造成电台无法发报。
    李宝棠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才让情报组的人在楼下阻击的,他和高兰在二楼指挥电讯人员疏散,保护电台和抢修电话线路,并让人关闭地下室的档案室大门……
    关辉除了指责李宝棠指挥不力,造成两死六伤外,还对陈更烈开炮,说陈更烈的情报处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提供给站里。
    杨显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说:“宋副官手上不是有重要情报提供给特侦处吗?怎么说没有价值呢?高科长,你说说。”
    高兰先是复述了今天凌晨遭到袭击的事,袭击开始后,她先拔了海员俱乐部和张英杰、陈更烈家里的电话,她这才知道作案人破坏了电话线路,再拔警察局和看守所宿舍时,也被破坏了,私人有电话的只剩我一家。
    袭击结束后,电讯科工人员马上就位,接着破获了一条密电。
    高兰将密电递给了杨显助。杨显助看后问:“什么意思?”
    “这是共党的绿叶发给她的下线的,电波来自桂平。”高兰没有说密电内容,但我知道高兰破获了我收到的游击队电报。高兰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这么多人开会,高兰是不会说的。
    杨显助将电报递给张英杰看,张英杰瞧了一眼说:“这事一会再说,宋副官,你说说。”
    “昨晚的事,我是接到李处长电话才知道的,按照他的意思,我给杨站长和陈处长都打了电话,他们接到电话后都表示来站里支援,事实上,他们也这么做了,杨站长还因为这事受伤了,整个过程也就十几分钟。”我是依据打电话的时间说的。
    李宝棠插话说:“一共二十二分钟,电讯科的工作在二十五分钟时恢复,情报处没受伤人员警戒到六点半天亮才换班休息。”
    我接着分析说:“这伙人先是袭击保密局,继而或者早先就在中正路和市府路设了绊雷,手法跟共党一样,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共党所为,但是,共党所为何来呢?李处长刚才已经说了,陈宏略已经被暗杀了,假设他是被共党暗杀的,共党会拼着命袭击保密局吗?不要命了?既然保密局没有关着某个共党,共党是没有理由袭击保密局的。”我意在告诉张英杰,关着共党的地方,才是共党的袭击目标。
    “所以,今天凌晨的事,不用想,日特的作案嫌疑最大,其目的是调走看守所的守兵,并在市府路进行狙杀,中正路的绊雷是应对支援力量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们要进入看守所搜寻他们的人,翁前站长过去逮的那个活口不是关在看守所吗?既然一直都没审出结果,正当此时,如果我们将他放出来,日本特会如何呢?”
    “那袭击一结束,绿叶就给她下线发报,你是怎么看的?”张英杰问。
    “这不正好说明绿叶在陈宏略被暗杀前后,她一直活得好好的吗?再说了,如果此事是共党所为,绿叶是向她的下线询问结果呢?还是指挥她的下线继续作案?”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获知高兰破获密电的内容,而是为了转移张英杰对我地下党进行搜查的行动思路。
    “钱队长,昨晚你被调出去两次,来回跑四趟,你也说说。”张英杰最后要钱胜利说。
    钱胜利认为他们跑第一趟是个假情报,因为红栖路一带根本没有可疑线索可寻,他们回到站里待命不到两个小时,情报处再次接到举报,说是有人在中华路和六六剧场附近意图做案。他们后半夜三点半赶到红坎,结果发现有人意图进入六六剧场,现场搜到了他们丢弃的汽油桶,还有堆放在树林里的草料。汽油和草料足可以将六六剧场的舞台及设备化为灰烬。
    听过钱胜利的汇报,关辉气结,再发牢骚说:“妈的,不让人消停了都。”
    张英杰轻咳一声问:“杨站长,你的伤没事了吧?”
    “我受轻伤而己,今晚和明、后天都是休息时间,具体行动你来布置。”杨显助当站长,他完全放手给张英杰,不象翁竖民,既当指挥员,又当行动队长。
    “那我布置了?”张英杰再次清了清桑门说:“讨论谁袭击我们,的确是毫无意义的,种种迹象表明,日特作案的嫌疑最大,共党其次,那么,我们就当是他们干的,所以,情报处一个组留在看守所不变,另两个组放在站里当机动,特侦处全体人员集结在红坎待命。留守在站里的值班领导如下……”
    张英杰说完,李宝棠说他昨晚都没合过眼,怎么就不能换他今晚休息?张英杰反而说:“我敢肯定,今晚是不会再遭袭击的,李处长,你在站里值班,就当关禁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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