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就在家礼佛,都大门不出了吗?”我问翁惠芝。
    “也不是,你不也知道,承武他虽然很久也没开枪杀过人了,可他一军之长,指挥这么多人,这万一共军打到我们这里来,还是免不了刀兵相见、大开杀戒呀!所以呀!礼佛的事,我就是天天做也不为过的。”抗战胜利后,翁惠芝曾经多次规劝劳承武解甲归田,可劳承武说他回不去了,身为军人,唯有“服从命令”四个字。
    “那是,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不过,止战才是免除生灵涂炭的最好办法。”我想,既然劳承武借翁惠芝之口,给我家财产看护提了一个法理底线,那我也借翁惠芝之口,对劳承武提了一个免除生灵涂炭的办法。
    “止战?能止得了吗?这军人一上战场,就一瞬间,眼都杀红了,哪里还会想着止战?要我说呀!上了战场的人,都想着置对方于死地,不然,哪里有活路?”翁惠芝对战争的了解,也许全来自于劳承武,她不这么认为才怪。
    “但是止战在任何时候,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取决于对阵双方的愿意,当然还有价值取向问题,为谁而战的问题,这些问题解决好了,止战才有先决条件。”我今天就说这么多了,一会见了劳承武,我可不能这么直接说话了。
    “你这话让我顿开茅塞了呀!继祖,只是一会你可别这么跟承武说,要是冲了他的主张,我可说服不了他,再说了,家里虽然就我们几个,可隔墙有耳,谁能保准没有别的人听了去?”翁惠芝这是提醒我一会说话要注意意含什么的。
    “那是,我这不是跟你聊天吗?我这人嘛!有话说话,不藏话的,但我不乱说话,这个你放心。我在上海崇明法院工作那段时间,什么话都不敢说,整天就替别人记录,一件件都得仔细记录,一点丁的事都得记得清清楚楚。”我搬了我在崇明法院工作的事跟翁惠芝说道,让她坚信我一个曾经在法院工作过的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是吗?哎呀!你这个工作呀!日本人刚投降那段时间里,你不知道,你舅舅都担心死了。几次找承武,承武才通过汤恩伯去说戴局长,让他们一定要保证你没事。”
    “这事我舅舅后来跟我说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当面谢谢世伯当初为我说情,不然,我后来也没那么顺当就去了崇明女子学校任教。”我听到楼下有人说话了,指了指楼下。
    “是承武回来了。”翁惠芝也站起来了,迈步先下楼。
    我随翁惠芝走到二楼楼梯口时,看到了劳承武,随即叫了他:“世伯,你回来了?”
    “是呀!小雯呢?”劳承武解下大衣,挂到衣架上问。
    “爸,我在厨房帮忙呢。”劳小雯探了头出来,往客厅这边瞧了瞧问,“舅舅到了没有?”
    “还没呢。”翁惠芝回答说。
    “快十二点了,他还没到?一会迟到要罚酒的。”劳小雯笑了笑,又回厨房忙去了。
    我走到一楼客厅,坐到一架单人沙发上。翁惠芝在劳承武身边坐下后,我说,“世伯,我从汪伪那边转任教师的事,我今天得好好感谢你。”
    “感谢我?好几年了哟!你工作顺利,平平安安就够了,不用跟我客气的。”劳承武停了一下,转头问翁惠芝说,“那个李香兰的事,惠芝你跟继祖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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