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北方?”
    秦刺微微皱起眉头,自语道:“难不成这天马一脉的聚居之所,便是藏在洛阳北部的邙山之中?”
    这倒不怪秦刺如此怀疑,邙山也确实有几分得天独厚的特殊性。
    邙山又名北芒,横卧于洛阳北侧,为崤山支脉。东西绵亘190余公里,海拔250米左右。传老子曾在邙山炼丹,山上建有上清观以奉祀老子。附近还有道教寺观吕祖庵、武则天避暑行宫、中清宫、下清宫等古建筑。唐宋时期,每逢重阳佳节,上邙山游览者络绎不绝。
    俗谚说:“生在苏杭,死葬北邙”,邙山又是古代帝王理想中的埋骨处所。而后来的许多小说,也都将邙山作为和鬼魂挂钩的场所,什么鬼山,鬼城,鬼宗之类瞎编乱造的称呼。
    不过这也仅仅是秦刺的一个猜测,宝珠密钥中的马头所能指引的仅仅是方向,并不能确定目的地在何方。或许还会一直指引着秦刺走下去,直到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再会出现一个通往密境的入口。
    “咦。”
    秦刺的眉头微微一凝,目光落在熙来攘往的人流里,两个明显有着几许特殊气质的年轻人身上。
    “炼气之人。”
    秦刺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炼气之人亦或是炼体之人,身上都有精气的流动,只不过普通人的精气微弱,而炼体之人的精气内敛于灵神之中和普通人也相差不大,唯有炼气之人精气旺盛,这种现象表现在外,自然会现出几分特殊的气质,甚至如秦刺这种修炼过炼气之术的人,能明显的分辨出他们身上那股强大的精气波动。
    秦刺踏足尘世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没有在街头偶遇炼气之人这样的现象发生。这固然和练气十二脉的族人不常在尘世中走动有关,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些炼气高手隐藏了自己的精血气息,不会被轻易的发现。
    “这两人竟然是炼气之人!我一路随马头的指引奔波了许多城市,却从没有碰到过练气者,如今却在这洛阳城里看到了炼气之人。难道,这洛阳的附近真的是天马一脉的聚居之所?”
    秦刺眉头一皱,随即又展开,开始不着痕迹的尾随着两个年轻人。
    一来,他对这两人有些好奇。毕竟练气十二脉各脉独立,却都是按照炼气法门修炼,光从表现无从断定他们究竟是哪一脉的族人。
    二来,秦刺也想看看能否从这两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虽然有天马密境的钥匙可以寻找到地方所在并进入其中,但是他的身份始终是一个缺陷。就算不自己炼体者的身份,但是一个普通人混进去,又明显不是天马一脉的族人,这显然很容易被人发现。
    一路跟随,秦刺慢慢的从两人的表现上,发现了这俩人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行走尘世,就如同他当初第一次出山时一样,对这周围的一切都抱着极大的好奇。不仅如此,秦刺还发现了一个极有趣的特征,这两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对周围的漂亮女性特别的感兴趣,目光总是流连在那些丰胸肥臀白花花的嫩肉上面。
    “爷爷自小就告诉我,炼气之人虽然谈不上清心寡欲,但是对情欲一道,还是不能过分的执迷,否则会严重的影响到修行。看这俩人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色迷心窍之辈,估摸着本事也不会多大,最多跟那个天鼠一脉的人差不多。”
    念头流转间,秦刺大致的推测着这俩人的实力。同时也不由的回想起,当初在岛上所碰到的那名天鼠一脉的男子,想到那人的所作所为,秦刺不由一声冷哼。
    “族兄,族里的那些姑娘虽然不乏漂亮的,可都厉害的很,能看不能动,这外边儿姑娘打扮的如此清凉,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顾及,你看”两个年轻人中,一个个子稍矮一些的小伙子猥琐的笑道。
    被称作族兄的那个年轻人似乎也挺意动,有些犹豫不决的说道:“族弟,咱们这次离开族群,可是为了去天马一脉办事的。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戒律长老可饶不了我们。”
    “嘁。”那族弟撇嘴道:“族兄,在族里的时候你胆子挺大的,怎么到了这外边儿,反而胆子变小了。凭咱们的身份,在这普通人的世界里,有什么好在乎担心的。再说了,天马一脉就在那邙山之上,都到洛阳了,邙山就在眼前,也不欠缺这么点儿功夫吧。”
    说着,这人挑挑眉头,舔了添肥厚的嘴唇,贼笑道:“族兄,别跟我装了,前面几位出来办事的族兄弟哪个不是在外面风流快活了一番,好不容易轮到咱们出来一次,我就不信你没个什么想法?”
    被他这么一说,那族兄还真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前面几位族兄弟出来办事,回来以后私底下可是绘声绘色的描述过跟尘世中的那些女子们郎情妾意的景象,描述的那些场面让人脸红耳赤的同时,也忍不住的一阵心痒痒。
    现在终于有机会获得批准来到了外边儿,看到这满大街衣着身材曼妙的女郎,这位师兄早就有些心猿意马了。只是他毕竟是族兄,有一些顾虑,而且尘世中也远远不像族弟所说的那般毫无顾忌。
    这世上除了炼气和炼体两门之外,并非就没有其他的修行法门存在了。厉害的人也多的去了,虽然他们是正宗的炼气族人,但也不见得某些人不会狗急跳墙的给他们两个一下,即便宗族给他们报仇,可吃亏的不还是他们嘛。
    “族弟,那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坐坐吧。不过,咱们可都不能大意了,前几天你招惹的那个萨满祭祀可是一直记恨着我们呢。”这个族兄犹豫着,终于点了点头。
    “嗨,我说族兄,你这胆儿也太小了吧。那萨满祭祀确实有些能力,可是咱们的身上不是有飞剑防身么?长老特意赐予了咱们两张符可以纵飞剑,一个小小的萨满法师有什么好怕的。”
    那族弟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已经有些忍耐不住的将目光对准了擦身而过的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姑娘,舔舔肥厚的嘴唇色迷迷的笑道:“族兄,还找什么地方,凭咱们的能力用起强来,在学着前面的师兄弟们的经验慢慢的调教一番多爽。我就选这个了,弄到个偏僻点的地方,先爽一爽再说,我可是还是童男之身呢。等回去了,被族里兄弟们知道咱俩出来一趟,连童男都没破,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那族兄被这族弟一番蛊惑,加上心里也却是心猿意马的很,自然也就动了心。目光一转,指了指一个有着硕大的穿紧绷绷的白t恤,带着太阳镜的女郎,说道:“我要那一个,回头咱们再交换着来一下。”
    “嗨,族兄,原来你还好这交换的口味呢。成。”那族弟猥琐的点点头,摸着下巴道:“不过这两个也太少了,怎么也得弄和十个八个轮番一边才痛快嘛。”
    两人说话虽然谈不上张扬,但也没有丝毫的顾及,并没有遮掩什么,秦刺随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以他如今的目力听力,自然不难听清楚两人的对话,顿时面色一愣,暗地里已经流动了杀机。
    “没想到十二脉堂堂炼气正宗,却也不乏这样的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之辈。”想到那天蛇一脉族长的所作所为,秦刺不由冷哼一声,对练气十二脉的态度降到了最低点。
    不过随即秦刺想起两人谈话中提到的一个东西,那就是飞剑。
    “咦,这个我倒是忘记了,那青衣人一开始攻击我的时候,所用的也是飞剑。可是,后来被对方的符咒所迷,加上听闻了爷爷的事情,倒是忘了这飞剑的事情。可是我搜索过那青衣人的全身,所有的东西都被我搜罗到戒指空间里去了,没看到那柄飞剑啊。”
    秦刺的眉头皱了皱,却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暗想着,等回去了,再去找找那青衣人的尸体,看看有没有那柄飞剑存在。
    虽然秦刺是炼体之人,不知道如何纵飞剑,但秦刺对这种在炼气之人中普遍性极高的法宝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就在秦刺打算追随这俩人到了偏僻之所,再突袭格杀掉俩人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前面的两个年轻人好像有些惊惶了起来。紧接着,秦刺全身对周围气流的掌控,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顺着感觉去寻找,秦刺忽然发现这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让秦刺惊讶的不是这人面上诡异的纹身,几乎遮盖了他外表的年龄,而是对方的装束。此人的上身和下身都是穿着兽皮围拢成的衣服,脚上蹬着同样是兽皮打造的靴子,头上戴着一顶由兽骨和宝石以及羽毛绘制成的模样奇怪的帽子,脖子上挂着一串各种野兽牙齿编织成的项链。
    这样的装束打扮,出现在现代的大都市中,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同时也会感觉到无比稀奇的存在。
    同时,匆匆而过的行人们也不免爆发出几声嘀咕。
    “这人脑残吧。”
    “咦,大新闻啊,包装包装,就这形象,所谓的犀利哥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啊。”
    “麻痹的,又学那小日本玩cosplay,看上去年纪也不小,还他妈一点不长脑子。时代发展了,什么他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出来了。”
    当然,不管行人如何议论,大家都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实在是如今的网络势力太过强大,而一些人靠哗众取宠的手段出名以后,许多人就开始纷纷模仿,再加上网络文化的普及带动了思维的变化,一些奇形怪状的事情出现在生活中早已经是见惯不怪的事情了。
    甚至于许多脑残分子走上另类的途径以后,会给自己挂上一个振振有词的理由,那就是“行为艺术”。挂上这个名词,就算是公然在大街上交配,你也不能说个啥,人家玩的是艺术,你要看不出来,你就是没艺术细胞。
    像这人的打扮造型,落在年轻些的人眼里,第一个念头肯定是觉得对方是玩cosplay的,cosplay是动漫角色扮演的意思,起源于日本,近些年流传到国内,被许多热爱日漫的年轻人所追捧。拉出个cosplay社团,换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动漫造型,大街上一站,自觉威风,实则雷人。
    “萨满祭祀?”
    秦刺的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刚刚听到那两个年轻人的对话中提到过萨满祭司这个词汇。而秦刺对萨满祭司这个称呼倒也不陌生,书籍中多有详细的记载。所以结合起这人的装扮造型,秦刺几乎第一时间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但同时也疑惑了起来。
    “萨满信仰是一种部落性质的独立信仰,跟一般的宗教不一样,他们没有宗派、教祖或祖坛、没有具体教义、崇拜多种神灵,没有专门的组织机构、没有集中固定的庙宇教堂、没有专门的神职人员,独立分散的一种信仰形式。”
    回忆着从书籍上阅读的相关资料,秦刺暗想:“我记得在白莲一脉的琅嬛殿中曾阅读过有关萨满的内容,好像和巫教有所挂钩,但又不一样。他们好像能够以特殊的方法运用自然神灵的力量,不知道这个萨满祭司会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不管如何,这个萨满祭祀为何会出现在尘世当中?不是说萨满已经极其稀少,并且不出世了么?而且,看这情形,好像这萨满祭司是有意针对这两个炼气一脉年轻人的,难道这萨满祭祀就不怕遭到练气十二脉的报复?”
    不管是好奇还是疑惑,都让秦刺产生极大的探究心理,他不懂声色的尾随着那两名年轻人以及那名萨满祭司的去向一路追踪起来。
    由于保持这谨慎的缘故,秦刺并没有被发现,三方都不是普通人,加上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后的局面,速度自然赶的飞快。没用多长时间,已经到了洛阳的南郊龙门山的一处偏僻地带。
    两个一路被萨满祭司追逐的年轻人突然一下子刹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个子矮些的那名年轻人抖动肥厚的嘴唇冷笑道:“族兄,这萨满祭司还没完没了了,我不就是说了一句不敬的话么?他这意思,难不成还想办了咱俩,以死谢罪?看来不给他点厉害悄悄,这些土著蛮人不知道这神州到底是谁在做主了。”
    那名族兄倒是略显谨慎的说道:“族弟,这萨满祭司能力不低,上次使用那图腾术差点让我俩吃了大亏。现在他又一路跟踪追来,显然是不想放过咱俩了。既然他不放过我们,咱们也不用顾及什么,一会儿咱俩取出飞剑,给他来个突然袭击,先解决了再说。”
    “好。”那族弟点点头。
    很快的,两人的手中都出现了一柄流光溢彩的小剑,一柄放射出波光粼粼的蓝光,一枚发出如火焰般的赤芒。
    “族兄,还是你这柄爆炎剑有气势,我这柄映波剑可是远远比不上你这柄剑的气势啊。”那名厚嘴唇的族弟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符,扬手拍在了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那柄闪烁着蓝光的飞剑上。
    玉符发出一道金光,像是钻入了飞剑当中一般,消失不见。
    而此时,又见那厚嘴唇族弟再次取出一枚玉符,这枚玉符一亮相,他手中的那柄飞剑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应一般。“嗡”一声倾向,便漂浮起来,随着那人纵着玉符,飞剑开始在空中飞舞流窜,带起一道道绚丽的蓝光,如同在空气中泛出粼粼波纹一般。
    另一边,那名族兄也以同样的方法,用两枚玉符控了飞剑,他这并爆炎剑一飞出,顿时在空气中带起朵朵火花,火花灭失就发出轰隆隆的闷响,气势十足。
    厚嘴唇族弟一声冷笑说:“等那萨满祭司出现了,我非得让他尝尝滋味不可。只可惜,咱俩都没有到化丹成虚的境界,否则,也不用靠这玉符来控飞剑了。这玉符使用起来,不太方便,也不够灵活。”
    那族兄说:“知足吧,就算到了化丹成虚的境界,咱们也不见得就能拿到这么好的飞剑。这可是族里长老让咱俩去天马一脉办事,怕落了面子,才给咱们使用的中品飞剑,等回去了还是要交还的。”
    两人正说着,那萨满祭司的身影已经不疾不徐的出现了。
    “动手。”
    刹那间,就看到两柄飞剑带起蓝赤光彩,如同流星一般射向那名萨满祭司。但那萨满祭司的表现却是不慌不忙,甚至对射来的飞剑都视若未见。
    他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根圆滚滚的石柱,珠子上雕刻的是一头老鹰的形象,金翎赤腹,模样极为凶猛,却又栩栩如生。
    只见他双手合拢住这根石柱慢慢的吟唱起一种晦涩的咒语,不多时,待他双手摊开的时候,掌心的石柱慢慢的消融变化,如同变魔术一般,那块石柱眨眼间就变成一头凶狠的鹰,金翎赤腹,神俊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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