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兹霍然一笑说:“我知道我能骗得过殿下,可必骗不过你。”
    柴诺舒心地笑着说:“你骗得好!其实我也需要你来骗骗本大人。既然你犯不着骗我,那我倒想问问,你究竟梦到了什么,测到了什么。”
    项兹没有回答,他却默默地走了。
    柴诺看着项兹瘦小的背影,他想起了刚才项兹说的话。
    那片枯叶……
    一种萧瑟、悲凉之情在柴诺心中油然而生。
    柴诺走上前去,他苦笑着说:“老不死的,难道你连我也要隐瞒么?”
    项兹无奈地笑着说:“我是明月国的国师。在别人眼中,我只能这样说这样做,别人才会信我,包括大王和殿下。我的用意,你最明白,我也不多说。我以前就说过我成了玄术也毁于玄术。在此危难之时,我本不愿再测梦,可惜我终究没有忍住。刚才殿下问我,我本不愿答。我只怕再这样下去,殿下会变成第二个大王。”
    项兹说得愁苦,柴诺听得心酸。
    过了一会柴诺说:“殿下不该向各地发那道明文。刚才我本想提起此事,可是你却不让我说。”
    “说又何用?”项兹说:“明文已发,此事不可挽回。我们再说,殿下说不定又会作出糊涂事。殿下不同于大王,他行事的作风不同。我们认为的错未必是错。你曾经对我说过,现在殿下的本钱就是老百姓,那些官员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既然如此,我们不必再因这等小事而乱殿下之心。”
    说到这里,项兹突然转口说:“老东西,你想不想喝几杯?”
    柴诺一听就知道项兹有话要对他说,于是他说:“我就陪你这个老家伙喝几杯吧!”
    关了门窗,屋子里十分阴暗。项兹喜欢又静又黑的地方,而柴诺也习惯了与项兹这样喝酒。
    酒已经倒满,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喝酒。
    “说吧!无论是废话还是屁话!”
    “柴诺!我要为殿下留下来守安州。”
    听到此话,柴诺的心里一阵刺痛,他现在才明白项兹请他来喝酒的目的。
    项兹幽幽地说:“我没用了。要是再留在殿下身边,我只会害了殿下,害了自己。无论我用不用测梦之法,只要我在,殿下多少会为我所乱,特别是在这样艰难之时。现在殿下应该多用像至流和决参这样的敢为、有为的少壮之人。像我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只能为殿下作些这种无用的事了。”
    柴诺全身发抖,他痛苦不已。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苦来?
    子蛮,子莱?
    一代新人换旧人……
    柴诺也是人,是人都有私念,是人就有权念。他虽然靠低调而活到了今天,可他毕竟还是有权有钱的人。他和项兹之所以辅佐子莱,他们的确不是为了权,他们的确是为了明月国为了子蛮,可是他也有私念。
    这个私念就是不能无所事事地老而死去。
    像柴诺和项兹这种人是不会甘于寂寞和无聊的。
    柴诺不是没有过项兹这种的想法,可是他总认为自己有用,他能帮得上子莱和明月国。但现在听到项兹这样说,他终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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