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众多官员而言,周泰是早在两天前便已经的得到了下属县令呈报上的加急文书,确认了沈辰之事属实,当场拍案叫好,连夜招来沈绪元,大大的称赞了一番,其实这件事情沈绪元根本没有一点功劳,不过周泰显然是兴奋之极,无法直接表达心里的快意,自然就爱屋及乌,把沈绪元拉去好好称赞了一顿。
    沈绪元听闻这事情顿时大喜,他心知这外甥向来说到做到,说是要打千岛寨自不会是说笑,还担心着他要如何行动,不想这么快便有了举动,而且成效惊人。
    眼看沈辰离得近了,周泰脸上直是笑开了花,这沈辰可是他一手发现,提拔成为解决无影盗事的临时领导人,虽然他如今身在军方,但立下如此功绩却等于给了郡城武将们一个大巴掌。
    耗费十年无所作为,沈辰一上台,几个月便端了独狼谷的老巢,这相比之下郡城军方上下简直就是无能,这自然大快周泰之心。
    有人欢喜,有人惊讶,有人自然就忐忑不安,耿复额头上冒着冷汗,本来自众官商议,定下令沈辰无法调兵之策后,他便安了心,想着沈辰只怕日夜苦恼,有计无处使,纵是英雄也无用武之地,哪知突然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卢好友等人也是暗暗惊愕,直道是低估了这小子的能耐,不想五百人马他都能够耍出这么的花招。
    沈辰下了马来,大步走到周泰面前,一躬身便要行礼,周泰连忙快走两步,亲昵的挽着他的手,哈哈大笑道:“沈大人免礼,你立下如此卓越大功,该本官代全郡百姓向你道谢才是,你这一礼本官可是承受不起啊。”
    如此之话顿令众边百姓称道,直道周郡守是个平易近人,爱民如子的好官。
    众官员则是面面相觑,心知经此一事,沈家的地位又将与众不同,这前阵子,沈辰那么一闹,周泰对这沈家小子已是器重得不行,甚至长史府那边更传来消息,说周泰有意擢升沈绪元。
    这沈绪元自提升为金曹监副使也才几个月时间,这就马上擢升,如此快的升官速度简直是让众人瞠目结舌,更是大为嫉妒。
    如今沈辰立下此功,看周泰这大喜过望的样子,沈绪元擢升已成定局。
    沈辰此时又朝着舅舅和于正微微拱了拱手,然后朝着周泰说道:“大人可想亲眼一看这独狼谷的山贼?”
    “好,本官倒是要看一看,是谁敢在本官的地盘上为祸十年!”周泰点点头,同时似不经意般朝着耿复扫了一眼。
    耿复被这一眼吓得心惊肉跳,剿灭山贼势力其实并非仅仅是军方的权限范畴,兵曹监其实也负责此事,说起来,各县兵曹监人马集合起来也有一定的数量,对付独狼谷这样的大寨虽然力不从心,但是对付小股山贼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一直以来周泰都期望耿复能够打下几拨山贼,给自己脸上增增光,好不被军方众尉看扁,但是耿复抓抓城里治安还行,要让他带兵攻打山贼却是有些高抬了他,所以一直以来苦无建树。
    而如今沈辰立下大功,他自然就不入周泰法眼中。
    周泰随着沈辰一路走来,抵达囚车附近,沈辰目光威慑之下,众囚犯一个个都是胆颤心惊的,哪里还有半点骄横之气。
    沈辰为周泰详细介绍这山贼头目诸人,周泰听得不停点头,更是大声斥责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山贼们。
    众山贼为求生路,声声求饶,喊得周泰直是大为受用,好象是他亲手攻下独狼谷,擒下这些恶贼似的,这对于文官出身的他而言,如此场面几十年来绝无仅有。
    尔后,众人一路入城,群众自从两边涌入,夹道欢呼不停,一路直道城中大狱之前,耿复连忙叫来捕头们,将山贼悉数押入大牢,尔后沈辰便和周泰告别,说是晚些时候再来拜访,接着则赶往城南军营之地。
    一入军营,沈辰便命人将十几箱装有最为贵重物资的箱子卸下来,藏于军营之中,尔后又上马,带着士兵押送着剩余的几十箱战利品前往城北军营。
    沈辰押送山贼及战利品回城的消息早是传得沸沸扬扬,亦早传至城北军营之中,待到沈辰来到军营之前,士兵忙不迭失的赶去通报。
    待沈辰来到议事大厅中,包括得到消息的漕都尉钟汉,羽都尉匡戍和武都尉年飞虎及手下佐事官等人都早聚集在。
    如今再见沈辰,几日前沈辰前来请求调兵的景象又好似重现一般,当日众人肆意嗤笑,认为必定断了少年后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哪知他无声无息突然间来了这么一手。
    夏侯军坐在上位上,脸色阴沉之极,他堂堂大都尉,十年之功未有建树,山贼屡讨不灭,更没有一次攻到过独狼谷,哪知这少年居然把这独狼谷给一窝端,不仅耗时短暂得足可忽略,其人马也仅仅五百之数,而其功绩却倍显卓越,竟然连三大当家都一个不剩的活捉了回来,这让他脸面何存?
    沈辰手上还有一头叫矿魇的凶物,若有此物攻寨,那拿下独狼谷也并非不可能,毕竟,若是夏侯军亲自领军攻到独狼谷外,就算只有五百人马,也有信心拿下此寨。
    不过,这仍然不能解释沈辰如何将五百兵力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带进深山。
    此时,沈辰身后的士兵已经将一箱箱战利品抬到厅内,打开来,里面银光闪闪,各种珠玉瓷瓶字画,应有尽有,其价值足有数十万两之巨。
    “这就是你从独狼谷搜集回来的战利品?这独狼谷为祸十年,就仅仅只有这一点东西?”夏侯军一脸冷然的问道。
    沈辰便答道:“这自然不是独狼谷所藏的所有,仅仅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不过,我军攻下独狼谷已是涉险深入,所以不宜久留,否则若惊动了周边的山贼,只怕遭到围攻,后果难测。所以这时间紧迫,便匆匆收集了些战利品回来。”
    这话回答得倒也是合情合理,让夏侯军一时间也找不到破绽,而独狼谷被攻陷,剩余的物资自然会被其他山贼所瓜分,想要重新寻回自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他又怎会料到沈辰大胆的将价格昂贵之物都悄悄收了起来。
    他又冷冷问道:“我且问你,你是如何躲避过山贼的眼线,带着五百兵士抵达独狼谷的?”
    “这多亏了袁大人练兵有素,大人当也知道,青川多山,这在山间行路,要不被人发现,要发现敌人眼线,那是相当有技巧的,恰恰袁大人对这技巧娴熟得很,手下士兵们倒也卖力,于是咱们悄悄而行,大概是运气好,才能够安然抵达独狼谷。”沈辰自不会泄露底牌,随意捏造着谎话。
    夏侯军听得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沈辰这话只怕不尽然,郡府军中猎户子弟并不少,很多都精通深山探物寻人之术,然而纵然如此,也未曾顺利进入大山深处。
    但沈辰既然不答,再如何询问也询问不出个结果,他心头更生不快,脸色一沉,一拍椅子道:“沈辰,本官曾问你你对付千岛寨有何策略,你遮遮掩掩不说,如今突然给本官来了这一手,你莫非一直都是在糊弄本官!”
    沈辰连忙回道:“大人误会末将了,末将对于攻打千岛寨确实没有确切的策略,所以便想着先行攻打一下周边势力,或可让其露出破绽。再说,这攻打独狼谷并非用了什么复杂的策略,仅仅只是探路而上,趁夜而袭罢了,何来糊弄大人?”
    夏侯军被说得一时语塞,气不打一处来,却不知道该如何训斥这少年。
    这攻下独狼谷是何等难题,偏偏在沈辰说来是轻描淡写,却又找不出丝毫可以反驳他的话,毕竟事实似乎正如沈辰所讲,就是避过山贼耳目,抵达独狼谷,找寻时机进攻而已。
    话是如此简单,但曾经屡次发动围剿的夏侯军和诸都尉又岂不知道这其中的难点所在,偏偏沈辰就是那样简单的把独狼谷给攻打了下来。
    只是众人又岂会知道,沈辰为了攻下独狼谷而耗费的心血,悄悄潜入山贼之地本身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而要在短短时间内借山贼为跳板,获取赫连豹的信任,建立黑市,更是非凡的魄力和智慧,正因为沈辰能常人所不能,才能够做出如此惊人之壮举。
    “那你攻下独狼谷之后,可还有什么策略?”夏侯军厉声问道。
    “末将还未想好,或是等等看,或是再寻其他目标,不过这军情紧急,兵贵神速,可能末将在有所举动前不一定能即使禀告大人。当然,大人若是能够派兵协助,那末将自是信心大增,必定有时间来禀告给大人。”沈辰说道。
    “哼!”
    见到沈辰故左右而言他,夏侯军勃然大怒,一声厉啸道:“你以为你立下这功劳就有资格调兵了么?本官告诉你,你休想调用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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