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虎王离开的背影,我回身问道:“既然决定跟我去赛农,那雪姨,您找出狐族之中的叛逆了吗?”“嗯!有点儿眉目了。”雪姨沉吟道,“其实,狐族也不是铁通一块。我作为族长,自成一派。还有就是长老团和外围势力。长老团由当初竞选组长失败的各个家族派出代表组成,一定程度上与族长势力抗衡。但是由于我手中抓着全国粮食的调配权,所以占据上风。最后就是游离在两方之外的外围子弟。通常是我们狐族与其他种族所生的混血儿。他们向来中立。”“哦!我明白了!”雪儿秀眉一挑,“一定是卡罗拉。那个女人一直和雪姨对着干呢!”“她在疯狂也不至于那空间阵法冒险。”雪姨摇头道,“不过,她身边那个权欲嫉妒狂热的女儿倒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搂着冰儿的肩膀,问道:“冰儿随我走,那您准备选谁做族长的位置呢?”“嗯!”雪姨微微闭目,缓缓开口,却说出了最惊人的名字,“卡罗拉!”“是她!怎么可能!”冰儿惊呼道,“您和她斗了这么多年,居然”“嗯!”我挥手止住了冰儿,冲着雪姨赞赏的点头道,“外举不避仇,好气魄!”雪姨笑道:“这些年斗得再狠,双方却都没有越过底线不可以伤害全族利益。光凭这一点,她就有资格当族长。同样是九尾修为,一样的心机与智慧,一样有自己的班底和暗招,一旦我支持她当族长,那她必定要和长老团对立。因为长老团不能容忍另一个我上台。如果我没估计错,他们支持不通世故的冰儿可能性更大。卡罗拉的女儿更不可能。她比卡罗拉更难掌握。”“还有一点!”我笑道,“您不仅要走,还要把自己的势力送上。包括这一次虎族的赔偿,甚至您的班底,全部给她,让她能够站稳脚跟。再有就是对亲生女儿的处决。泄露机密,危害全族,长老团必定要以此威胁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会大义灭亲。”雪姨目光复杂道,“虽然残忍,但这是她立威的唯一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
    雪姨终究是随我离开了。临走之前,她向我介绍了这位宿敌,也是今后的狐族新族长:一位红发红尾,妖艳邪魅却果敢干练的女人。总之,狐族这份荣耀和荣耀背后的残酷与责任,也一并托付了。入夜之前,虎王送来了豹族的原谅信。至于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了。那个虎贲给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金灿灿的金属,就像一尊面容极度狰狞痛苦的雕像。那个小空间之内,压抑,孤独,没有声音,没有触觉,甚至连自己的说话声也听不到,并且在我的时间按法则作用下一个小时就和十年一般漫长,对于以来交流而活的生灵,即使他的金封解除,也完全疯了。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告诉那位虎族族长,让他用光明神教的圣泉泉水加上一千名虎族的血来解除金封。将来真的和教廷对上的时候,至少不会多一个敌人。
    当天晚上,雪姨和卡罗拉互相推杯换盏,喝得伶酊大醉。多少年的宿敌,恩仇不存眼中,情义长留心底。卡罗拉醉倒在桌子上,雪姨躺倒在冰儿怀中,仰望满天星河,黑夜挡不住闪烁,遍洒一地光辉。“星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冰儿问道,“就这样离开吗?”“离开吧。”我微微一笑,反掌之间,雄浑掌力将两人托起。九天之上,瞬息而至。天策真龙,在一次展现骇世之威!冰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下的巨兽,传说中莲风不落的坐骑,如此切身体会,则能不让她震撼非常呢?“星哥哥,你到底是谁?”冰儿满眼复杂地望着我,“莲风不落的传承者,还是,莲风不落?”“哈哈哈”一声朗笑,仿佛天地尽纳于怀中,羽扇轻摇,遍身紫芒三千具照。耀目的清圣之气中,神之真容现尘寰。“幻似真,答非问,俯仰千秋一夕梦。乱亦正,死或生,湔雪莲风不落尘。”缓缓走出,是最不可置信的容貌,也是最熟悉依恋的目光。我踏出三步,在冰儿看清莲风不落真容的时候,再一次变回了先前样子。
    “怎么样?还认得我吗?”我双手猛然环住冰儿的腰肢,“不会吓坏了吧?”冰儿不语,眼中没有兴奋,反而是极端的落寞:“你是莲风不落。你是真神!你还会看得起我吗?我不过是一个一点儿实力也没有的小狐女,在你眼中,和朝生暮死的蝼蚁一样吧。我”话未尽,双唇已被我死死封住。冰儿忐忑的心,终于被一阵意乱情迷所占据。良久之后,我捏着她精致的下巴笑道:“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吗?”“我”“什么都不要说。”我的手指拂过她粉嫩红润的朱唇,“听我说。我心爱之人的故事”
    一番诉说,无非我与后土芳儿之间的爱恋,以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要想成为我妻子的最重要的条件。冰儿听得心中酸楚,却又感动羡慕非常。不由酸溜溜道:“芳姐姐她们真是好福气。即使是另一个世界,你也一刻时间放不下她们。”“哈!如果我能放下,你还会喜欢我吗?还敢爱我吗?”“世界总是这么矛盾。”冰儿幽幽道,“这个妾礼,我行的不冤。”我知道她已经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不由紧搂着她站到龙头之上,遥指天地尽处:“看着这个世界。虽然无边无垠,实则就在我的掌中!”“嗯!”冰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站在这里看整个,完全不同的感觉。傲月星芒,星,莲风不落,不同的身份,玩弄乾坤指掌之间,让我觉得那些所谓的智者和强者是何等可笑。果然,我雪如冰的男人最棒了!”说到兴奋处,她甚至主动献上香吻。侧目望去,雪姨睡在一边,还没有从酒醉中醒来,冰儿感叹道:“真不知道雪姨知道了这一切,会是什么表情。”
    千里之外,梦花闲潭,菲菲躺在我怀中,活脱脱一只温顺的小猫咪,鼻尖轻轻拱着我的衣衫,似乎沉迷我身上的味道。“哥哥,你又骗到女孩子了。”菲菲娇嗔道,“它可以行妾礼,菲菲也能啊。”刚才我与她分享了视觉,让她看到了天策真龙头顶的一幕。“口无遮拦的小丫头!”我伸手揉捏着那一双可爱的猫耳朵,“你知道妾礼是什么吗?”“不知道。反正是好东西。行妾礼,就可以永远陪着哥哥了。”菲菲说着,拉过我一缕长髯放到鼻尖,“哥哥也让我行礼好吗?”“等你长大后再说吧。你这样的年纪,哈,再一个精卫,我可真是”我取下背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夜深了,菲菲睡吧。”“嗯。”丫头呢喃应了一声,沉沉合上了眼皮。我抱着她转身瞬间,蜜沙尔满眼深意地站在背后。我微微一笑:“你也睡吧。花木调理,身体更要调理。”蜜沙尔深深望着我的背影和在我怀中沉睡的女儿,不由黯然神伤。“母亲,哥哥没有失约哦。她早就来看过我们了。”女儿白天的话犹在耳边,现在想起,却更添酸楚。她完全误解了女儿的暗示:“来了却不愿意见我吗?嗨!这就是命吧!只要菲菲你一生平安幸福,我又有什么好奢求的呢?但是,在神的面前,你千万不要负了公子啊!”其实,我之所以不告诉她我与星本是一人,也正是不希望她夹杂爱意和对女儿的歉意中痛苦。我对菲菲有莫名的宠爱,而蜜沙尔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迷惘中需要一个强者依靠。也许等她过上正常的生活,这种感觉就会淡去。到时候,我再说出身份,也避免这对母女之间闹出矛盾隔阂。不过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得一厢情愿。
    回到赛农,当我将沉醉的雪姨抱到父亲面前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父亲大人,我把二娘带回来了。”直吓得老爸差当场就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母亲的脸色。见到娘亲似乎没有生气,一副“看你怎么解决”的模样,当即对我露出了怒容:“星芒你干什么?你疯了吗?破坏我和你母亲的关系!”我冷声道:“雪姨等了你十几年,你就这样对她。别说是我,恐怕娘亲也要看不下去了。”父亲回身按住母亲的肩膀:“柔月我”“你不要多说。”母亲走上前,亲自抱过雪姨,怜惜万分地摸着她的脸,“这件事是我让星芒做的。”“什么?你?”父亲万分震惊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了爱你!不管这种方式你愿不愿意接受。”母亲哀怨道,“我不想有一天,你为我失去其他的一切。虽然你一直对我说,我就是你的一切。但是这么自私的事,我做不到。我已经害你几乎失去了璇儿,还要害你多少呢?”父亲扭着母亲的肩膀道:“没有!你听我说”“我不想听!”母亲坚决道,“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反驳过你。可是现在,我要你选择。接受雪儿姐姐,那我们三个幸福的过完后半生,甚至永生。抛弃她,我离开,为了爱你、不让你失去更多而离开。”“你”父亲目眦欲裂,眼睛里布满血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最终还是重重一叹,“好吧!我答应了。她留下,你给我时间。”言罢,跌跌撞撞走向了卧室。其实,我知道刚才母亲的话说的重了。要是父亲坚决要送走雪姨,母亲也只会另谋他法。要她离开,她绝对做不到。但是这样的选择,父亲赌不起。
    看着母亲亲自给雪姨掖好了被角,满脸的歉意与温柔,我和冰儿相视一笑。“真是苦了你了。”母亲摸着雪姨的额头喃喃道,“当初你明明比我大,却硬要叫我姐姐,我就猜到了你的心意。这么多年,你不要怪我才好啊!毕竟女人对爱都有些自私。”我拉过冰儿,向娘亲介绍道:“这是雪姨的侄女儿。也是您的儿媳妇。冰儿,快叫‘妈’。”“妈妈!”“嗯!好!好!”母亲万分满意地拉过冰儿上下打量,“真是个好姑娘啊!星芒有眼光。”“妈您过奖了。”冰儿羞涩道,“是我有福气。”母亲白了我一眼:“你怎么还变成这个样子?这次又是什么身份?”“老爸的干儿子。”我笑道,“我可不想用一个废物的身份去强者林立的蛮荒平原。”“还不变回来!”母亲道,“这样子我看着真是不习惯呢!”我无奈摇了摇头,原地一转,再一次恢复到了十二三岁的模样。虽然同样身材超凡,可是脸上却多了一份稚气。冰儿见状,眼中更是闪过粉红的意味,就像是一个女孩见到可爱的宠物一样。“哥哥,你好可爱啊!”冰儿有些痴迷道,“让我抱抱吧!求你了!”说着,她竟然伸手就开始揉捏我的脸蛋,“嘻嘻,正好爱我半个头哦!我最喜欢的类型啊!”我对着母亲忍俊不禁的面容,不由苦笑。就怕这种情况发生。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窗口一阵清脆的鸟鸣,宛如水滴落在玉石之上。我一伸手,窗户打开瞬间,一道紫色光电落到我的掌心,化为一只纸鹤。“哇!好可爱!比哥哥更可爱!”我白了她一眼:“难道我比不上它吗?”“嘻嘻,我刚刚说错了呢。哥哥不是可爱,是帅!”冰儿恳求道,“那只鸟儿送给我吧?”“等一会儿我教你做。”我说着,手中的纸鹤猛然一颤,变作一张纸。
    “上面说了什么?”母亲好奇道,“是家里哪一个发给你的?”“一起发个过来的。”我苦笑道,“学校最后通牒。我明天要是继续旷课,就要开除我了。”母亲“噗嗤”一笑:“那就回去吧。傲月家的孩子被开除真不是光彩的事呢。把冰儿和雪儿姐姐的消息一起带回去,让你爷爷奶奶高兴高兴。”“我明白了。”我给了母亲一个拥抱,“雪姨真的很好。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必要的时候,找我。”“放心吧!”母亲望了一眼冰儿,“就是为了儿媳妇,也不能让她吃亏呀!”“嗯!”我搂过感激又娇羞的冰儿,“那星芒告辞了。”话音一落,我一步后退,原地莲花花瓣纷飞之间,已然仙踪不再。一步千里,我与冰儿再一次落到天策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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