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去,正好有个人提着一个保温杯从里头走了进来。
    那个人正是我妈的主治医生,赵立平。
    他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遇到我,他提着东西,愣愣的站在门口。
    他还认得我的,因为我还没开口,他便唤了句:“许小姐。”
    见他还认识我,我便有些庆幸了,我站在那没动,只是朝他说:“赵医生,我来看看您。”
    他的母亲躺在床上,见我们都认识,便对他儿子唤了句:“立平,你快去给客人倒茶,别让姑娘站着。”
    那医生在看到我时,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高兴,他回了他母亲一句:“我知道了,妈。”
    他便放下手上的保温杯,忙着要去给我倒水,我立马说了句:“赵医生,您不用如此忙活,先给您母亲吃了饭吧,我在一旁等着就行了。”
    不过,他并未按照我的话做,还是先给我倒了一杯水,便去忙着照顾他的母亲。
    我便端着杯子站在一旁等候,差不多半个小时,当他将他母亲服侍妥当后,他才看向一旁站着的我。
    他终于问:“许小姐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放下那杯我一口都未碰的水,朝他走去,我说:“我想单独和您聊聊。”
    他看向床上他的母亲,便说:“您先去外头吧,我帮我母亲擦完脸,等她睡下,便同你出去。”
    听他如此说,我便说了句好,没有磨蹭,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我一个陌生人,确实一直站在那有些不太好。
    之后我一个人便在外头等着,等了差不多又是半个小时,他才从里头出来,他出来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他对我说:“走吧,楼下有个花园。”
    他便最先下楼,我跟在他身后。
    到达楼下的花园后,我便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我说:“抱歉,没有同您打招呼,便来这里打扰您。”
    我们两人站在花园里的一处花坛处,正好是午间时分,有不少穿着白袍的医生下班,从花园经过。
    他说:“没事,只是我不知许小姐今日怎会来找我。”
    我问:“您换号码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隔了一会儿,便说:“是的,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所以换了号码。”
    我说:“您为什么不在那个医院待了?您医生一直都挺好,为何会…”
    赵立平打断我的话说:“许小姐,这是我自己个人的选择,应该没那个衣物对你回答吧。”
    我笑着说:“是的,是我刚才唐突了。”
    赵立平拿出手机了一眼时间,他说:“您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我家里还有个老母亲要去照顾。”
    言下之意便是没什么时间来和我浪费。
    我也开门见山,不再弯弯绕绕,我说:“是这样,我今天来是为我了母亲过来的,您应当知道,两面前我母亲便已经去世,虽然说现在来找您,似乎好像有些怪异,可我希望您别多想,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询问您,我母亲去世的前一两个月,可有对赵医生倾心交谈过?”
    我怕他误会,又立马说:“我母亲生前非常信任赵医生,甚至拿赵医生当知己一般存在,她一般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想法,多半都同赵医生商量,或者倾吐,我母亲走的太过突然了,甚至未同我打上一句招呼,所以我想问赵医生,她出院时,可有同您说过什么?”
    那赵医生表情很微妙,他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来意,他说:“许小姐,其实你母亲已经离开这么多年,再来问这些,她也已经回不来了,倒不如别再追究这些,好好过您自己的日子就成了,至于您母亲,当时医学上已经判定时间不多了,所以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最终的结果,始终都是差不多的。”
    他说到这,又一次看了一眼时间,他同我说:“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许小姐。”
    他竟然转身要走,我预料到他会如此,立马又挡在他面前,我皱着眉头唤了句:“赵医生,您只需要回答我,我母亲是否有同你交谈过便可,您为何却不肯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明白我母亲当时的想法。”
    赵立平被我挡住无法朝前,他只能停住,对我说:“你母亲确实跟我交谈过,可是我不知道你要问我的是什么。”
    我刚要回答,他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我身后,对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唤了句“老于!”
    那人应该是经过,听到有人在唤他,立马一听,顺着声音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了,赵立平便趁我回头去看时,立马从我身边别开,小跑着朝那穿白大褂的医生跑去。
    他笑着说:“你下班了?”
    那医生没想到赵立平会在这,他说:“是呢,刚交接完班,你在这干嘛?”
    那医生视线便远远的朝我落了过来,赵立平说:“以前一个已故的病患女儿找我问点事,所以在那交谈了几句。”
    他朋友问:“聊完了吗?”
    赵立平说:“已经聊完了。”他手便搭在那医生肩膀说:“走吧,不是说要请你喝酒的吗?”
    那医生笑着说:“正愁着在个时间段挫你一顿呢,看来择日不如撞日。”
    两人竟然双方手搭着肩朝前走,没人再理会站在那的我。
    我立马出声唤着:“赵医生,您还没回答我呢。”
    可谁知道他头都没回,带着自己的朋友,便匆匆离开了。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再追。
    之后我便又往他家走。
    不过这次我没有再进房间里头,而是在外头等着。
    我知道赵立平一定还会来这边的,他根本没处等。
    这一等,便等到晚上八点,他再次来给他的母亲送饭,可能以为我是走了,所以他上来的非常大意,也没有四处看,拿出钥匙就要去开门。
    这个时候我从暗处出来,在他身后唤了句:“赵医生。”
    他手一停,便立马回头,看到我就站在他身后,他眉头当即一皱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我一直在这边等您。”
    赵立平对我没了白天那么客气,他说:“你不用在这等我,你要再待在这,我就报警了。”
    他说完,将门推开,不再看我,直接关上了门。
    他为什么不肯回答我?难不成真有隐情?
    想到这,我越发没有想离开的心,我依旧在外头等着。
    这边住了许多人,不断有人上楼下楼,每个人经过,都必往我这边看上一眼,我也并未打算闪躲,站在那依旧耐心等候着。
    赵医生照顾完他母亲出来,是九点,这时,小区的人基本已经开始准备休息,气氛也未再如之前嘈杂。
    而我在这已经待了快一天了,未吃晚饭。
    赵医生看着我,他说:“许小姐,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这边不比A市治交通方便,你若是再晚些,你可能就要露宿街头。”
    这边似乎没有酒店这些,连小旅馆也有。
    我说:“赵医生,这件事情对我非常重要,麻烦您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并不想麻烦您,而是如今只有您才能够回答我。”
    赵医生说:“我回答不了你。”
    他转身又要走,我见状迅速跟在他身后。
    我连声大喊了两句:“赵医生!”接着,我便再一次挡在他身前。
    他可能没料到我会如此难搞,我挡住的正是他的去路,下楼的楼梯口子。
    我眼里带着哀求说:“求求您告诉我,我母亲是否同您交谈过,这一点真的对我很重要,我想了解我母亲的死因。”
    我又说:“只要您告诉我,我现在立马就走。”
    赵立平没想到我会如此固执,他望着台阶下的我。
    这个时候,又有下班的医生回宿舍来,因为我挡在楼梯口子上,对方难免停下看向我,又看向赵医生。
    似乎是认识,赵医生立马同我身后的医生打着招呼,我自然识趣的暂时让了让,对方便走了上来,从我身边经过,同赵立平笑着说了几句话,便又上了楼。
    不过上八楼的时候,还往我这边多看了两眼,眼里全是八卦和好奇。
    赵立平大约是我待在这,会让人误会,他被我缠的没办法,便说:“你别挡在这,我们先下楼。”
    他别过迅速走了下去,我见他走,也赶忙跟在他身后,到达一处僻静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对我说:“在你这以前,已经有人来问过我关于你母亲的情况了,不过当时我同样未对他们多说半句,许小姐,你妈妈在出院时,确实跟我交流过一回。”
    我没插话,只是紧张的看着他。
    赵立平说:“再过几天,我就要移民去新西兰了,本来,我是不打算在这方面多说一个字的,不过既然你追过来询问了,你又是她女儿,我便告诉你,你母亲当时并未同我说过半个字要结束生命的事,当时她的情况虽然很不乐观,但是精心养着久则半年时间还是可以勉强支撑到的,当时她出院同我说要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陪伴您,听她如此说,我才放心让她出院,不过我没料想,她出院还没多久,便传来她死讯的时,而且还是自杀,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可这种事情,还是关乎病人自己的意志和想法,所以,我也未有多想。
    毕竟我手上真的太多病人,生死对于医生来说只是常事,可我没想到,你母亲的死,却是我噩梦的来临,之后我所在的医院对我进行了没有原因的辞退,在整个A市没任何一家医院敢收留我,我上头领导给我透露消息说,有人让我不要在A市待下去,若是再继续待下去,我在K市的家人便会有危险,所以我才在A市转了医院回了k市,我在K市一待便是两年,如今我们全家商量移民去新西兰,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换手机号,不明原因离职,以及从A市离开的原因,我不想再让我的家人每天生活在威胁里。”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皱眉问:“您说您辞职是有人想要逼您离开?”
    赵医生说:“是的,但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隐约察觉是和您母亲的死有关的人。”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我望着赵立平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赵立平说:“当然具体你母亲死因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是依照您母亲当时精神状态来说,她不像是会做出这种的人,您母亲为人是比较坚强的,除非是真的走到绝路,整个身体已经到无法支撑的地步,她如此做,我还认为有几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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