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反驳,可意外的是,陈青川竟然没反驳,他只是坐在那沉默的抽着烟。
    我坐在那看着,看了一会儿,我终于忍受不住了,走了过去将他手上的烟一夺,然后丢在地下踩灭说:“你以前烟瘾没这么大的,偶尔抽一根,怎么现在成了老烟鬼了?”
    我这句话一出,陈青川便抬眸看向我,他又看向地下给我踩灭的烟蒂,他望着我说:“怎么,担心我会得肺癌?”
    我说:“我是在为自己的安慰着想!”
    我望着他憔悴的面容,便又说:“你现在又是喝酒,又是熬夜又是吸烟,你就真的不怕得病吗?”
    陈青川听到我这句话,他干脆靠在沙发上,目光略到了些颓靡落在我身上说:“不是如你所愿吗?”
    我说:“你别血口喷人。”
    我瞪着他。
    他挑眉反问:“难道还说你在乎?”
    他略带戏谑问出。
    我觉得他今天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会问出这种不符合我们之间身份的话。
    我很严肃说:“用得着我在乎吗?你该去问林语棠在不在乎。”
    我说完,将脸别在一旁不再看他。
    可陈青川却忽然从沙发上起了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当即看向他,不解的问:“你干嘛?”
    他却不说话,朝我逼近。
    我身后就是他的床,他现在可是满身的酒味,莫名的我觉得情况似乎有点危险,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太对劲。
    我瞪着他,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努力佯装成镇定的模样挺直腰杆看着他,我想着他应该不会对我做太放肆的举动,所以也没有让开,甚至没有闪躲。
    可谁知陈青川忽然将我往床上一推,我第一反应是大叫,陈青川很及时用手捂住我的口鼻。
    我发出的声音极其的微弱,我只能喘着气瞪着他,手也不敢胡乱挣扎,因为他整个人正压在我身上。
    陈青川在我上方的脸,朝我靠近,一点一点,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满是红血丝的瞳孔里,倒映出满是害怕的自己。
    我想说话,可是口鼻全被他手给捂住。他语气特别危险问:“告诉我,你在乎我。”
    我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我想骂娘。
    他见我半晌都没吱声,语气很凶的说:“给我说,立刻。”
    我终于不再忍让,用力挣扎着,试图用脚踢他,可他腿长,就算是喝了酒,依旧很轻松的将我的双腿压制在他双腿下。
    我恼怒的呜呜大叫着。
    陈青川看着身下的我,终于将我手从我口鼻上拿开,我在那喘着气,张口就骂:“你有病啊!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我用力的推着他,可青川的身子丝毫都没动,他就看着身下恼羞成怒的我笑着,笑容带着一丝戏弄和有趣。
    他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同我说你在乎我,我立马就放开你。”
    我手也动不了,全部都被他压在身下,我唯有脑袋能动,我很生气很生气的说:“你神经病是不是!陈青川!你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喊人了!”
    我的威胁对于他来说似乎就像是个笑话,他果然笑了,而且是轻笑,他伸手勾着我乱动的下巴说:“喊啊,我倒要看你能在这喊来什么人。”
    他觉得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无赖,和平常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就那样瞧着我,很耐心的瞧着我。
    他一点也不急,似乎我不说,他便就这样一直压着我。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便干脆伸着脑袋朝门那端大喊:“阿姨!阿姨!”
    可是我接二连三的呼喊了好几次,门外始终内有动静,陈青川笑得越发开心了,他说:“恐怕今天晚上你在这喊破喉咙都没人应你。”
    他完全就是一副臭流氓的样子,手便温柔的抚着我面颊,语气也温柔似水说:“与其在这白费力气,伤到自己的嗓子,还不如乖乖的同我说上一句,你说呢?”
    他笑着,脸离我越来越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他的呼吸都喷洒在我鼻尖,他的唇就在我上方徘徊着。
    他望着,在我脸颊上温柔抚摸着的手,忽然便移到了我气得几乎有些颤抖的唇上,他问:“真不说嗯?”
    “你想怎样。”
    我气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可却只是眼泪水在眼眶打着转,我盯着他。
    他不疾不徐说:“我不想怎样,只要你说我就放开你,开颜。”
    他看到我眼眶里的眼泪水,指尖又移到我眼睑下,不知道是我眼部太过敏感,还是情绪憋到了极点,他的手指一触摸,在我眼眶内打转的眼泪水,便嗖的一下,直往他指间坠着。
    他手微一顿,然后便低眸看向我滴落在他手指上的眼泪,他望着,很哀伤的问:“真不说吗,开颜。”
    我哭着,眼泪流得更凶。
    他唇抿着,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怜惜,他问:“就这么不肯说吗?连骗我一下都不肯?”
    他一脸受伤。
    我想到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嘶哑着嗓音说:“陈青川,你觉得你现在应该吗?你的未婚妻是林语棠,现在你却将我压在身下,逼迫我说那种话,你是不是变态?”
    不知道是陈青川的所有注意力被我眼泪所吸引走了还是怎的,他竟然忘记束缚住我手了,我手立马从他胸口抽了出来,我狠狠捶打着他说:“你就是个渣男,陈青川,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只是你的踏脚石,你跟林语棠说只当我是妹妹!那你还在这逼着我说在乎你干什么!这种话你不是应该去问你的未婚妻吗?!”
    我大哭着,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手完全失了方寸在他胸口乱捶着,他也不阻止,任由我捶着,就那样看着我哭泣着,歇斯底里着。
    我哭到双眼通红说:“你就是个王八蛋,你觉得现在戏弄我很有意思是吗?你想听我说在乎是吗?好啊,我说就是,假话这种话谁不会说,你若是想骗自己,那我就让你骗就是了。”
    我望着他怔怔望着我的眼睛说:“我在乎你,很在乎很在乎,我求你不要跟林语棠在一起,我不喜欢林语棠,不喜欢不喜欢,怎样都不喜欢!”
    我语气激动的朝他大吼说:“这样够了吗?!陈青川这样的谎话你很爱听对吗!”
    不知道是我声音太过大还是怎样,陈青川整个身子在我的大吼中,震了震。
    起先他的眼神里略带了些迷茫,可紧接着他眼神便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就那样望着我,我在他视线下开始嚎啕大哭着,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如此赤裸裸在他面前大哭着,再也没有任何的伪装,就像以前,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着。
    他看着嚎啕大哭的我,混乱的情绪像是骤然醒了,他手终于缓慢的松开了我。
    我趁机将他用力一推,然后从他身下翻身而起,离他好远好远,缩在了床的另一段。
    我无助的抱紧自己,埋着脑袋依旧在那哭着。
    陈青川沉默着,长久的沉默着。
    我抬头看向他:“你不是说过要放过我吗?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我就再回c市就是了,如果只有这样我们才算真的放过彼此,那宁愿如此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我在他面前哭得抽搭不止,他不言也不语。
    好久好久,他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说:“好。”
    憋出来的只是一个好字。
    我望着他,有些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他本来坐得无比笔直的身子开始一点一点往下垮,他没有了之前那轻佻戏弄人的气势,此时身上全是失落感包围着。
    他说:“你回c市吧。”
    我哭声一顿,抬头看着他,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一处角落说:“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他望着我,语气带着苦涩的笑说:“也许如你所说的那样,只有你去了别的城市,我才能彻底的放过你,你若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像是丢了魂魄,心时时刻刻往你那边钻,许开颜,我想我应该是完了。”
    我有些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似乎不想让我看他此时的狼狈,他用手捂住面颊,深吸一口气说:“你不用再提醒我,我会尽量克制住自己。”
    他说完,也没将手从脸上拿下来,他说:“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手下意识抱着被子看着他,他一直保持那动作没有动。
    我没料到现在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在那愣了几秒,还是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可谁知,脚有点软,整个人摔在床上,陈青川手从脸上放了下去,也没有睁开眼来看。
    我从床下慌乱的爬了起来,然后头都没敢回,迅速从房间内逃脱了出去。
    阿姨在楼下等着,她一见我慌乱的从楼上跑了下来,立马朝我走了过来,挡在我面前输液:“夫人您怎么了?”
    我只觉得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我对阿姨说:“我、我得走了阿姨。”
    阿姨不解的看着我,我也不再管他,将他的手一推,便从这落荒而逃。
    对,几乎是落荒而逃,阿姨在身后追着大喊着:“夫人!夫人!”
    我也没有回头,慌乱的窜进了黑夜。
    走了好远,我才发现脚上的鞋子都忘记穿了,此时双脚只穿着一双厚棉袜。
    前几天下个雨,路上全是积水,我的脚被冻的没了知觉。
    我望着前方黑沉沉的夜,莫名觉得心情失落又沉重。
    我不能再回头,绝对不能再回头,好不容易逃窜出来,我怎么还会进那个牢笼。
    是的,许开颜,你做的没错,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没错。
    你的理智是还在的。
    我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本来想要礼物往前走,可谁知有辆车朝我追了过来,哟回头看去,定坤从车上下来。
    我一脸防备的瞧着他,他立马说:“许小姐,您别惊慌,我只是奉陈总的命,送您回去的。”
    他又低头看向我没穿鞋子的脚,便沉默不语的拉开车门说:“您请上车吧。”
    在这个时候我基本不敢多说什么,望着定坤,便没再拒绝,我直接上了车。
    在到达车上后,定坤也随着上来,之后车子便载着我离开。
    我大约是冷的,在床上一直打着哆嗦。
    定坤看向缩在后车座的我,他问:“您不舒服吗?”
    我立马摇头说:“没有。”
    定坤也不再多问,只是将一张毯子递给我,我接过将自己紧紧裹住。
    之后到达我所住的地方,定坤来替我开车门,我从车上下来,也没有跟定坤打招呼,整个人跟丢了魂一般朝着楼上走。
    定坤在后头看着,没有再跟上来。
    我到达房间后,心里莫名有个念头,是的,我应该走,不应该回这,如果在别的地方,我根本就不会再跟陈青川如此的纠葛,只有我们双方在不同的地方,才能够相安无事。
    想到这,我在沙发上坐都坐不住,立马从沙发上起身,便回卧室去拿自己的护照和证件,我匆忙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朝外走。
    可我没想到到达楼下定坤还在,他一见我手上拿着行李往外冲,当即便迎了过来,挡在我面前问:“许小姐,您这是去哪?”
    我没想到他还没走,我看向他。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望着他发呆着,他见我手上紧紧攥着包,便又说:“现在很晚了,您若是有事交给我去办就好了,您应该回去休息。”
    我望着他,紧抿着唇,脑袋一片慌乱。
    我知道定坤若是在这,我现在肯定是走不了的,我紧抓着包的手松了松,便对定坤的说:“我、我下楼去买点东西,没有别的事。”
    我也不管手上还提着这么个晃眼的行李箱,便拽着行李转身便走。
    定坤也没在跟过来,我回了楼上后,便没再下去过。
    一晚上足够我平静了。
    到第二天早上,我想到昨晚的一切,便在那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想,昨天干嘛抽风跑去那,明明知道不能去,不管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那里都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如果不去,就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种事了,我抱着脑袋无比的懊恼自己。
    懊恼了好一会儿,我瘫在床上没有再动,盯着头顶的灯,想着,还是计划计划,从A市离开吧。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正当这个念头在脑海内冒出来后,我放在床头的手机便响了。
    我盯了几秒,便伸手去拿,是陈丽娜打来的电话,我此时心慌的很,她的电话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我立马摁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听,陈丽娜便在电话内大声说:“开颜!你上次不是要找工作吗?我给你找了一份相当符合你标准的工作!你今天有时间吗?赶紧跟我过去一趟,和那边的主管见了面!你就开始工作吧!”
    我没想到陈丽娜速度这么快,而且好巧不巧,还是在这节骨眼上。
    我沉默,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陈丽娜见我不说话,赶忙又问:“怎么了?你不想去了还是怎么的?”
    她这么一问,我赶忙说:“丽娜,我估计我已经不需要工作了。”
    陈丽娜有些没听懂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在电话内问:“什么意思?”
    我说:“我可能…得离开A市。”
    陈丽娜有些没反应过来,她问:“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陈丽娜解释。
    可她却像是闻到了一丝不寻常,她问:“你是不是跟陈青川发生了什么?”
    我没想到她猜的如此精准,我本来也不打算瞒她,便没有否认,直接说:“是的,我们商量好了,他也同意让我离开A市。”
    陈丽娜不解的问:“你能够跟我说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吗?比如什么原因让你和他决定你现在又要离开。”
    我说:“我当初回来,就是因为陈青川同我保证过,不会再和我有任何纠葛,我也以为他有了未婚妻,我们两人便能够相安无事各自生活,可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我和陈青川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做到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所以我得走。”
    陈丽娜问:“陈青川也这样觉得了?”
    我说:“是…”
    陈丽娜在电话内气的很,她说:“许开颜!要我说你跟陈青川两人就是个神经病,好好的又开始作什么?”
    她气到不行,又说:“而且你走,你能够走去哪?又回那个c市那个破地方吗?拜托,许开颜,人是往高处走的,你能不能有点志气?难怪那个林语棠之前会低看你!”
    面对陈丽娜的话训斥,我听着并不反驳,她显然是不同意我离开A市,她说:“你想走,我是不可能让你走的,你不是要找工作吗?你若是害怕和陈青川过多的接触,那你就找男朋友,进入新的公司工作,开启人生的新篇章,你和陈青川之后还能有什么接触?我告诉你,你若是一直这样,不开始新人生,你们之间要向断那是不可能的,陈青川那边只会觉得你孤身一人,需要他的照顾,那么你觉得男人有这样的想法,你们之间的关系能撇清吗?”
    她气都不喘一口,又说:“我告诉你,就算你去了别的城市,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依旧牵扯不清,这根本和距离无关你知道吗?”
    陈丽娜的话,竟然让我无法反驳。
    我向来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以前是,现在更是。
    陈丽娜知道我现在肯定还在徘徊阶段,她直接在电话那端给我一锤定音说:“你听我的,别说什么离开的话,你们若是真的有心不想再和彼此有接触,就是住在一个屋檐下都很难碰到。”
    我沉默听着。
    陈丽娜又说:“你现在立马过来一趟,我在这等你。”
    她便直接挂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而耳边拿了下来,就看了几秒,便彻底放下,在那叹着气。
    之后我还是去了陈丽娜那,跟她给我找的公司的主管见面。
    陈丽娜面子自然是大,她随便说一句话,对方自然是尽心尽力要给办好,何况是如此隆重的请对方见面吃饭。
    对方一个劲的同我们说没问题,还说,看我的时间什么时候有空去上班,便什么时候去,工资是照样发的。
    我是不想在里头搞什么特殊化的,本就是去上班的,若是将我当成娘娘一般供着,那我还去工作做什么,还不如在家里吃吃喝喝。
    陈丽娜自然是知道我心内的想法,她同那主管笑着说:“姜主管啊,您啊,就别把我朋友当特殊来对待,她既然进了你们公司,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迟到该扣钱就扣钱。”
    她说完,便端起桌上的酒杯和他碰杯说:“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
    我也同陈丽娜举起酒杯,那人看向我们两人,便笑着说:“好好好,这肯定是没任何问题的。”
    三人便一同碰了杯。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将对方送走后,我便接到一通电话,是定坤打来的。
    他在电话内说:“许小姐,我有点事情想同您说。”
    我以为定坤是催我离开的,我握住手机的手微微一紧,便沉默的在电话这端听着。
    定坤在电话内说:“陈总已经搬出您家的房子了,如果您方便过来一趟,我将那的钥匙交给您,而且您可以顺带将密码换过。”
    我没想到会是如此。
    陈丽娜见我在路边接电话半晌都没动,便用口型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同他说,便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对定坤说:“那…你过来吧,我在顶月阁这边。”
    我这句话一出,定坤便说:“好,我现在来找您。”
    在定坤要挂断话后,我立马又问:“对了,其实我那栋房子,我没特别要求他搬出的,毕竟放在那也是…”
    定坤打断我的话说:”许小姐,陈总这样的做法对彼此都好,房子始终是您的,他没有再住下去的道理,而且他新房的装修已经出来了,估计过了没多久,陈总和林小姐都会搬去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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