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不对劲了,从我上了观日台到现在,怎么也有个把小时了,哪有昏迷这么久的?一般的昏迷,也就十来分钟,何况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昏迷过久,对两位老人家可是很大的伤害。
    当下两人急忙一人抱了一个,翻身回到观日台,将两位缓缓放平,我又掐人中又连呼带喊,爷爷奶奶却丝毫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我和谢邂正急得一筹莫展,那锦瑟就冷笑一声道:“两个麻瓜,你们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奇门术叫拘魂吗?我能告诉你们这两位老人只剩气息未断,魂魄已经全被拘走了吗?”
    我眉头顿时揍了起来,拘魂术,两位师傅就会,我们也学过,可我们却施展不起来,一来因为阴阳术注重沟通阴阳的能力,却不太注重奇门术,所以修为不够,二来这招看似简单,实际上稍有差池,就容易将施术对象搞成白痴,所以根本不敢施展。
    谢邂是属鸭子的--嘴硬,明知道自己没那本事,却两眼一翻道:“谁说我们不知道,我们不会解而已,你知道还不过来帮忙?”
    锦瑟一瞪谢邂道:“我凭什么帮你们?”
    谢邂一指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鹦鹉道:“这术就是这家伙施的,我们本来准备活抓它逼它解开的,结果被你们的小白貂咬死了,你说你们应该不应该帮我们!”
    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那锦瑟也觉得词穷了,一跺脚道:“我就不帮,你能怎么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人已经走了过来。
    绮月和兮儿也一起跟了过来,那只小白貂亲亲就蹲在绮月的肩头之上,还不时回头去看那鹦鹉的尸体,看我的眼神也有点畏畏缩缩的,竟然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般。
    我起身让开,绮月将白貂交于兮儿,和锦瑟一起低头去看,看了两眼,顿时眉头皱了起来,转头对锦瑟道:“锦瑟,这人的手法邪的很,不但使用了拘魂术,还使用了困魂术,现在两位老人家的魂魄都不在附近,要想施救,只怕还得我们两联手才行。”
    锦瑟一愣道:“两人联手?绮月你的意思是......”
    绮月一点头道:“不错,魂魄不在此地,只有此法方能奏效,只是要辛苦你了。”
    锦瑟看了看两位老人,一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我倒想看看这人是谁,手段如此狠毒,要是落在我的手里,一定老大耳巴子来回扇。”
    我一听,得!这姑娘也没坏心眼,我以为她要说将人杀了之类的,谁知道也就是扇几个巴掌。只是听两人的意思,好像这法术施展起来还挺麻烦,不知道怎么的,我心头隐隐觉得好像有点不妥。
    当然,我并没有不救爷爷奶奶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对方费了这么大的事,请来两位师傅的老对头,使师傅无暇替我们撑腰,将我们引去断崖,想借那人之手杀了我们,碗扣毒蛇攻我不备,还绑架了爷爷奶奶,却让我们这样就救了的话,似乎太过简单了点,以这人的行事手法有点不符合。
    刚想到这里,绮月已经盘地而坐,锦瑟直接坐到了绮月的面前,绮月一伸手在锦瑟的后背之上空手画起了符咒来,我一见顿时吃了一惊,空手画符,萧不二也能做到,可钱不三却就不行了,这绮月年纪轻轻,难道已经修炼到了这个地步?
    不一会符咒完成,绮月朱唇轻启,口中念叨:“五方魔神护体,一道灵魄不灭,山高水远,转瞬之间,随气走,随影走,破阵开甲!去!”随即双掌一齐拍在锦瑟的脊背之上,锦瑟身躯一振,贝齿一张,一点耀眼的红丸从口中冲出,瞬间直掠而走,眨眼之间,已经化为一道红光,消失不见。
    而此时绮月双掌紧贴锦瑟背后,双目微闭,面色一片宁静,就连那长长的睫毛,都不眨动一下。锦瑟更是双目紧闭,呼吸缓慢,看上去就像沉睡了一般。
    我顿时大吃一惊,这两人所使,竟然是虚神破体,这种法术,只怕两位师傅也不一定能办到。
    与此同时,我更加的担心起来,要知道这种法术在施展的时候,两人是万万不能动弹的,只要一动,非死即伤,元神破体而走的那位,更是从此痴呆傻愣,端的凶险异常。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出现找事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一想到这里,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来,想害我的那人,既然能知道那吹狼笛的高手会出现在断崖附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三个女子会出现在这里呢?说不定拘了爷爷奶奶的魂魄困住,目的就是引她们使出这招来,如果我是他,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出手。
    刚想到这里,忽然一阵长啸之声从天空传来,我心头一紧,和谢邂、兮儿纷纷抢到两人身边,分成三角站定。
    三人刚刚站定,天空之中已经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雕来,双翅展开足有两三丈宽,金睛黑羽,嘴利爪尖,在我们头顶盘旋一圈,“呼”的一声俯冲而下。
    正当我们三人以为那巨雕是要冲向我们之时,那巨大的黑雕却只从我们头顶一掠飞走,就在接近地面之时,从雕背之上,跳下一个年轻人来。
    那年轻人身形消瘦,修长挺拔,一头精干的短发,剑眉鹰目,鹰钩鼻子,薄嘴唇儿紧抿,面带傲气,一身的桀骜不驯气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那青年一落地,就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随即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医鬼神竟然叫我趁人之危?”言辞之中,竟然带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我顿时心神一凛,果然来了,这青年的言语,分明就是医鬼神叫来的,真不知道我和医鬼神究竟有什么仇恨,这厮竟然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
    我正准备说话,观日台下又穿来一阵哈哈大笑道:“我就说鹰公子肯定是第一个,飞的怎么都比跑的快,老二,这回你信了吧?”
    随即另一个声音冷哼一声道:“这只是山势陡峭,他占了便宜而已,如果是在平地之上,那可不一定如我的千里一瞬。”
    话一落音,从观日台下跃上两个人来,一个是和尚打扮,一身灰色僧衣,头顶九道戒疤,圆头胖脑,浓眉大眼,狮鼻阔口,身材肥胖,手里抓着一串念珠,不住转动,可惜一脸的横肉,尽显彪悍之色,不然倒有几分弥勒的模样。
    另外一人身材中等,头上却扎了个抓髻,身穿八卦道衣,手持银丝拂尘,脚踏千针納万线穿的布底鞋,长眉细眼,钩鼻薄唇,面色阴森,一身鬼魅之气。
    这一僧一道一出现在观日台,那鹰公子就双目一冷道:“医鬼神真是大题小作,对付区区几个毛头小子,不但让我前来,还请来了奇门八魔中的僧道两人来,不过你们来了正好,我可不愿意趁人之危,你们两个将这几个小鬼解决了吧!”
    那和尚嘿嘿一笑,没有说话,那道人却森然道:“鹰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知道爱惜名声,我们奇门八魔就不知道要脸?”
    那鹰公子嘴角微微一翘,显露出一丝不屑之色道:“你们要过脸吗?从你们师傅八绝散人开始,到你们僧道尼乞、琴棋书画八人,就没有一个是要脸的。”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就是一喜,不用问,这僧道也是医鬼神叫来的,不过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青年几句话说的,可比打脸还难堪,只要这僧道两人一发火,他们必定会自己先恶斗起来。
    果然,那道人一愣,明显没有想到鹰公子竟然哪会如此直截了当的开口就骂他们,当下双目一冷,阴声说道:“既然鹰公子看不起我们,那我阴道人就先向鹰公子领教几招,看看风头最劲的四大公子之首,是否真的像奇门中相传的那样厉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一听就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没把我们几个当回事,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能打起来,正合我心意,能斗个两败俱伤更好。
    谁知道那魔道人刚一说话,那僧人就哈哈笑道:“ 老二,你急什么?四大公子短短两三年间就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声,那手底下一定有过人之处,我们几个在人家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我又是一愣,这和尚好深的心机,而且喜怒不形于色,当真不好对付,怪不得能名列那什么奇门八魔之首,看样子我坐山观虎斗的算盘要落空了。
    那和尚说到这里,陡然话锋一转道:“不过,等会儿鹰公子可千万要挺直了腰杆,不要见我们兄弟软弱,就专门捡我们捏。”
    我心头一惊,和谢邂对视了一眼,相视苦笑,这和尚的意思很清楚,等会还要有人来,而且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要来的这个人,比他们三个都厉害。
    单凭面前这三个人,我们已经断无幸免之理了,如果再来一个高手,我们还能活下去才怪,今天当真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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