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怀心中牵挂灵绿,目光中充满了担心,灵绿的一番话让忠怀心里倍加难受,这场决斗的结束,就意味着她们二人生命的结束,所以忠怀希望这场决斗一直持续。
    宁远此时心里也不是滋味,在思忖如何化解这段恩怨的最好办法,刚才双方所言均不无道理,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处理。
    而荷丽莎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对丈夫的爱和做妻子的责任,也为了江湖中人的尊严,她的选择虽然有些残酷,但也不失江湖英雄的豪气,看来一切只有见机行事了。
    灵绿和荷丽莎对视着,双方均手提长剑,“夫人请出手吧!”灵绿道。
    只听一声娇呼,荷丽莎剑已出手,直取灵绿要害,灵绿也非等闲之辈,一一将其攻势化解,双方在场中互有攻守,灵绿虽年少,但大小恶战无数,在临敌经验上远胜荷丽莎,而荷丽莎防守稳健,一时也让对手无从下手。
    这林中此时有阵阵徐风吹来,众人感到了一丝冷意。
    双方武功相差不大,就看谁的获胜欲望更强,意志力才是决定这场较量的关键,而二女今日均已报必死之心,所以均面无惧色,一心只想在这生命的最后一战中,能为自己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转眼间双方已交手数百回合,二人均有些力疲,身上香汉淋漓,喘息不已。
    荷丽莎突然身形一变,剑如灵蛇,剑尖直指灵绿面门,灵绿用剑守住要害,将其剑拨开,伸出一脚,荷丽莎淬不及防,身上中了一腿,后退了几步。
    灵绿旋即展开强攻,一剑从上劈下,荷丽莎抬剑一挡,这一挡有些勉强,剑被灵绿压下了几分,看到荷丽莎已有些力衰,灵绿更是加快了出剑的速度和力道,几十招后,荷丽莎已露出几处破绽,身上已有了几处轻伤。
    荷丽莎守住门户,不再抢攻,形势渐渐好转,灵绿也无法下手,二人一直缠斗,渐渐的二人已恶斗了几个时辰,双方体力均已严重透支。二人身上也中了不少剑伤。
    地上的落叶经过二人一番争斗,已被践碎,一阵大风吹来,那些碎片更是飘散起来,两人脸上均沾上了不少碎叶。
    鲜血在二人身上流着,荷丽莎的衣服上已让血浸湿,而灵绿更是脸上,手上,腿上,都留着血痕,才流出的血干了,又被新流出来的血打湿。
    双方出招均已缓慢,但没有一人愿意停止这场比试,二人已报必死之心,一心只想将最后一滴血流在这战场上。
    血战依旧,二人同时摔倒,又同时站起,同时中剑,又同时倒下,又再次爬起。
    周围的人脸上已经出现了泪痕,但没有人敢出手让她们停止,这是对她们信仰的尊重,是对她们灵魂的崇敬。
    一阵狂风吹来,二人身子有些摇晃,勉强用剑支撑起身体。
    这场惨烈的比试还在进行,而两人几乎连站起来已经都很困难了。
    灵绿勉强使出的几招已使荷丽莎疲于应付,上中下三路均出现了大的漏洞,灵绿突然使出全身力气,一剑快速的刺向其胸口,荷丽莎并不防守,等剑刺向胸口的瞬间,她手中的剑也已刺入了灵绿心窝,二人同时惨叫一声,双双倒在了血泊中,众人急忙上前扶起二人。
    这时,林中传来几声鸟叫,那叫声有些凄凉,让人心里不免又多了几分感伤!
    忠怀抱着灵绿,眼中欲哭无泪,只是不断帮灵绿理着头发,紧紧的将灵绿抱在怀中,灵绿无力的对着忠怀说道:“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能认识你,我死而无憾!”
    忠怀哭道:“不要多说话,你不会有事的”将脸贴在灵绿脸上,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灵绿身上的血也浸湿了忠怀的衣襟。
    灵绿侧身对荷丽莎道:“夫人,我们还要再打吗?现在胜负未分”
    灵绿说完,还想起身,被忠怀紧紧抱住。
    荷丽莎惨笑道:“你我伤得都很重,已难有活命的机会了,这笔帐从此消了,来世在谢姑娘之情吧!”说完之后,仰面躺了下去,宋云罡和钱林生急忙上前扶住其身躯。
    灵绿的声音渐渐变弱,她将忠怀拉到身边,“把我脖上的护身符取下来,好吗?”语气中充满了温柔。
    忠怀将护身符解下,放到灵绿手中,眼神中透着忧伤和不舍。
    灵绿道:“这是我家传的护身符,现在我用不上它了,送给你,好吗?”灵绿的声音越来越小。
    忠怀点着头,眼里满是泪花。二人其实并未真正表白过,现在情况危急,容不得二人拘谨,自是真情流露。
    荷丽莎躺在宋云罡怀中,侧脸正好看到眼灵绿的护身符,感到特别的眼熟,轻声道:“这位少侠,能否将灵绿姑娘的护身符,拿过来让我看一下。”声音很柔弱,但透着几分坚定。
    忠怀将符身护送到荷丽莎手中,荷丽莎看着,眼中一下变得通红,表情百感交集,“灵绿姑娘,你本名叫什么?可以说吗?”
    灵绿道:“夫人何有此问?难道夫人认得我这符身护,小女出身西域,本名沁芯。”
    荷丽莎缓缓的说道:“真是你吗?你可是乌索邦的人氏?”
    灵绿惊道:“夫人如何得知?你认识我家族之人?”荷丽莎嘴角露出点微笑:“你父亲可是那邦中一个小部落的首领?”
    灵绿道:“夫人怎知得如此详细?”
    荷丽莎道:“他可叫荷索达尔”
    灵绿道:“正是家父,夫人是何人?怎对我家事如此了解?”
    荷丽莎失声道:“傻孩子,你可知我是谁?我是你亲姑姑,你父亲的亲妹妹,你是我亲侄女,可你却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姑父,真是上天弄人呀!”
    荷丽莎此言一出,全场诸人均不由大吃一惊,天下居然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灵绿心中不由一颤,自己从小流落江湖,父亲在和邦中其他部落的一次战斗中,被敌人杀害,全部落之人几乎全被屠杀,而灵绿幸得部落中一位忠心之人救出,而那人将他救出以后不久,也被追杀致死。
    而灵绿那时幼小,在隐蔽处,未被仇人发现,才侥幸逃脱,后来,为了逃避仇人的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
    在灵绿的记忆里,是有一个姑姑,只是那时自己尚年幼,加之多年,对姑姑的长相已渐渐模糊,,今日听荷丽莎所说,也不由勾起了她儿时的一些记忆。
    “沁芯,你看”荷丽莎将项上的护身符取了下来,和灵绿的放在了一起,两个护身符完全一样。众人此时自是深信不疑了,这真是开了个天大的笑话。众人心中无不痛彻。
    “姑姑”灵绿接过荷丽莎递过来的符身护仔细端详着,“能在临死之前和姑姑相认,也算是老天爷可怜我们姑侄。”灵绿眼中泪花如清泉般流下。
    这时,林中又起了一阵小风,树枝轻轻的摆动着,仿佛也在对这残忍的老天爷表示不满。
    “二位先请暂时休息一下,”宁远道,“我们看看她们的伤势如何?”
    灵青将灵绿扶好,搭了一下脉,“她失血过多,灵蓝先为她止血,我帮她输点内力。”
    而荷丽莎一边,宋云罡已点住其身上要穴,血已暂时止住,也正在为其输内力。
    过了半晌,灵青道:“我妹妹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她今日消耗了太多的内力,身体已过度虚脱,若不及时用一些上好的药物和内力护住其心脉,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外伤倒是次要。”
    那边荷丽莎的情况也相似,宋云罡为其输完内力后,正在调息,而钱林生坐在其身后,继续为其灌输真力,在这二人合力的护理下,荷丽莎看上去情况略好一点。
    “还是先将她们送到金龙赌坊如何?”宁远对众人说。
    二人已昏昏睡去,众人将她们护送回金龙赌坊后,吩咐下人不许声张,就说这几日老板娘有事外出。
    众人在金龙赌坊住下,诸人中,以宁远武功最高,宁远探视完二女之后,发现她们伤情很重,经过这次血战,二人内力已损耗严重,加之身上有多处伤口,且内脏已有所损伤,甚至到了全身虚脱的状况。
    目前只有靠内力延续她们的生命,若要完全复原,消除性命之忧,定要寻到一些珍惜的药物加以辅助,方能复原。
    宁远为二人输了不少真气,这二女十日内应无性命之忧,现在关键的是要找寻到一些能提升内力且又能保心、护心之类的药物,才能让二女完全恢复。
    宁远将情况和众人说了,忠怀抢在众人之前道:“为救灵绿姑娘,就算要了我的命也在所不惜,我这就先回陈家堡,向堡主寻些药物回来。”
    宁远道:“恐怕平常的药物已对她们无任何作用,一定要用百年的雪莲、千年人参,加上万年的龟血才有可能保住她们的性命,并能完全康复。”
    宁远话音一落,众人无不惊懵,“还有别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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