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柳妈对欧阳单的伤口简单处理后,杨丹心把欧阳单抱进了茅屋内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
    几个人焦急的等待着欧阳单的苏醒。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欧阳单“哎哟”叫了一声,才慢慢地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见杨丹心、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姑娘和一个半老徐娘站在床边,才没头没脑地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太厉害了!”
    也不等人回答,便对柳妈道:“你就是葛仙姑吧?这两位姑娘一定就是你的闺女了!”
    “嗯!”柳妈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那是灵蛇毒龙。厉害得很!是柳妈她们养的。都怪我!只顾招呼得你来,使你分了神,让你受伤了!”杨丹心插嘴道,随后显得深深的歉意。
    “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我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欧阳单看到了杨丹心的样子,欣慰地笑道,随后又带着责怪的口吻,“杨兄弟,你让我好找!又不留个联络……的办法。”
    “情急之下忘了。”杨丹心歉意地道,然后一五一十的讲了和欧阳单分手后的全过程。
    “有些事是讲不清楚的。”听了杨丹心所说的整过过程,欧阳单深深地一声叹息道,眼神显得十分忧郁。
    “欧阳姑娘,看得出你有很多的无赖啊……”柳妈观察着欧阳单,听欧阳单这么一说,这时便道
    “你是女人?”还没有等到柳妈说完,杨丹心便打断的柳妈的话,吃惊地问道。
    “我说过我是男人吗?你们男人都粗心大意!”欧阳单责怪道。
    “我以后是叫你欧阳兄呢还是叫你欧阳姐姐?”杨丹心犹豫道。
    “随你的便,在方便的情况下怎么叫都成。我是方便在江湖上行走才女扮男装。杨兄弟,你不会怪我吧?”欧阳单也不介意,随后问着杨丹心,没等杨丹心回答,便把目光转向了柳妈,然后对柳妈客气地道,“冒昧造访,还请仙姑莫怪!”想起床施礼,挣扎了几下,可下身没有了知觉,大吓,“我这下身怎么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别急!让我看看伤口。”听欧阳单这么一说,柳妈赶紧安慰道,随后掀开被子,见欧阳单的伤口流出的是淡黑的血水,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如今……如今,我也没办法了!”柳妈也显得焦急起来。
    “柳妈,别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看看还有其他办法没有。”看见柳妈的样子,杨丹心赶紧安慰提醒道。
    “除非……除非找到草脚医生。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见他是要靠缘分的。”柳妈吞吞吐吐道。
    “柳妈,你仔细想想,一定有办法找到他的,是不是?”见状,杨丹心虽然眉头一皱,却宽慰地问道。
    “我道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柳青青这时插嘴道。
    “什么办法?说说看!”一听,杨丹心皱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可以先到赶集的场镇去看看,看能不能寻找,即使找不到,也能得到草脚医生的更多消息。”见杨丹心眉毛舒展开来,柳青青感到欣慰,这才道。
    “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呐!这办法,我也能想到。”站在一旁的柳楚楚这时不屑一顾地插嘴道。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如果没有其他好办法,也只好如此办了。”没有理会柳楚楚的说话,杨丹心想了想,最后赞同柳青青的办法道。
    决定下来之后,杨丹心背上欧阳单步伐坚毅地上了路。柳青青带路,柳楚楚在后扶着欧阳单。柳妈留在了桃花山。
    “欧阳姐,你放心!就是寻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草脚医生,把你的伤治好!”走在路上,杨丹心宽慰欧阳单道。
    “这话我信!”听杨丹心的话,欧阳单心中一颤,柔声地道,并将脸贴在了杨丹心的肩膀上,感受着杨丹心身上温热的体温,良久,将头一抬,“杨兄弟,我感觉到你的玄功好象有根基了。你是不是小腹内有股温热感?”
    “嗯!是有一股温热的气在转动。”杨丹心道。
    “你把那温热的气沿两腿而下,直达两脚掌心的涌泉穴,在涌泉穴停住。这样,你背着我会感觉轻松些。你试试?”听到杨丹心的回答,欧阳单想了想,接着道。
    杨丹心按照欧阳单说的法子,心意转动,体内那股温热的气流也随之动了起来,温热的气流达到涌泉之时,果然感觉轻松了许多,步子也就加快了不少。
    东阳镇今天赶集,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有卖布匹的、有卖镰刀锄头靶子的、有卖箩筐背篼扁担的、有卖水果的、有摆草药摊的。叫卖声、吆喝声、谈话声、笑骂声、“顺到,扁担掇背,萝蔸抂脚”的招呼声,相互交织。好一派热闹景象。
    杨丹心背着欧阳单跟着柳青青,在人流里走着,柳楚楚在后扶着欧阳单。他们每逢草药摊都要驻足问问,但其结果都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去。
    他们边问边走,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里正外的平坝处。平坝上围了很多的人,两个公差在场内吆喝,墙壁上贴着两张大大的海捕文告。
    “我去看看!”柳楚楚说了一句,撇开他们,挤进了人群里。
    “走着的,站着的,都来看看哈!墙上贴的这两个人,就是州城戏院放火、刘家湾杀人的懝犯,一个是川东名角杨方州,一个是千变小天王杨丹心。有知情不报,窝藏犯人者,一经查实定要严办。”公差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大声吆喝道。
    柳楚楚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来到杨丹心他们跟前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被人撞了个趔趄。
    “走路看到点!”柳青青一边提醒着那人,一边赶紧上前扶着柳楚楚。
    正待要开口斥责,杨丹心定眼一看,撞柳楚楚的那人头挽道髻,垢面瘦削,身材不高,穿一身不干不净的遮蓝布衣裤,脚踏一双马儿窝,一个平平常常的老头。
    “李公子呀,你让我好找啊!”那老头边拉着背上背着欧阳单的杨丹心,往僻静点的地方拽,边大声地道。
    “老伯,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杨丹心诧异地问着那老头道。
    “没错,找的就是你!”老头大声道,然后压低声音,“你傻不傻?在捉你,你还往那里钻?没有听到公差的吆喝吗?”随后左右地看了看,神秘地道,“你们不是要找草脚医生吗?今晚三更,往南二十里的川主庙,在那你们就会找到。”
    “谢谢老伯!谢谢!”杨丹心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激动道。
    老头再没有说什么,嘴里哼着川戏调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你们觉得这老头的话可不可信?”杨丹心一直看着那老头的背影消失,这才将目光移到了柳青青和柳楚楚身上,问道。
    柳青青和柳楚楚都显得茫然,摇了摇头,柳楚楚道:“我们也不清楚!”
    “这是江湖中人!武功很高。应该可信!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杨兄弟,你要做好各种思想准备!”背上的欧阳单这时接过了话题。
    “好吧!今晚我们去一趟川主庙。”听到欧阳单这么一说,杨丹心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决定。
    当下他们选择了一家偏僻的小客栈住了下来。为了方便,怕公差找麻烦,杨丹心来了个男扮女装,而欧阳单却换回了女装。四人都显得风姿绰约,象亮丽风景,引来不少男士垂涎的目光。
    入夜,杨丹心四人不辞而别,背上欧阳单踏上了南边去川主庙的道路。
    要到川主庙之时,杨丹心和欧阳单又换回了男装。他们四人径直向川主庙走去。
    推门走进了川主庙,大殿内灯光昏暗,已经有十几个人了,有坐着滑竿的,有被人背在背上的,三三两两的站在不同位置,看样子,显然来至不同的地方。
    他们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杨丹心这才放下了欧阳单。
    刘、关、张的塑像前,昏暗的灯光,三三两两的人不说话的等待,宽敞高达的大殿,这一切给这个川主庙平添几分诡秘的气氛。
    刚刚入更,侧面的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杨丹心他们白天所见的老头。老头走到灯光侧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打破了寂静,也没有什么开场白,然后直截了当地道:“谁先来?”
    “我们先来!”站在最前面的三人中走出一人施礼道。
    “赌什么?”老头低着头,淡淡地道。
    “一万两银票!敢不敢接?”那人从怀中摸出了一叠银票,在手中一拍打,朗声地问道。
    “你输了!把人扶上来!”那老头将头一抬,两眼放光似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手一挥道。
    两人把另一人扶到了老头跟前,后退到了一旁。老头沿扶上的那人转了一圈,突然上前,双手将那人胳膊缠上,一个背摔。
    那人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倒立着,背正好贴在大柱上,刚要下滑时被老头抛出的绳子绑了个结实。
    接着老头以极快的手法点了那人的足三里、中极、气海、神闕、曲池、颤中、人忠、太阴、太阳,左掌托住那人的百会,右掌向那人的气海拍去。跟着退掉那人的鞋子,凝神片刻,一跃而起凌空一翻,背贴着柱头双掌对着那人的涌泉穴按下大喝一声:“出来!”
    那人口里喷出一股血箭,过后是一大团浓血,血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老头一个空翻站在了地上道:“他这是中了湘西的蛊毒。毒根一出静养几日就好了!”
    两人上前把柱头上那人放了下来,先前那人从怀里摸出了一叠银票,奉给了老头。两人扶着那人走出了川主庙。
    “原来他就是草脚医生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开了眼界,精彩!”三人看到这里,才回过神来,柳楚楚感叹地低声道。
    “别出声!还有好戏看!”杨丹心嘘了一声,轻轻招呼道。
    歇息了良久,老头不知是累了还是故意把声音拉长:“下一个!”
    话音刚落,又有两人走了出来:“我们来跟你赌!”
    “赌什么?”老头慢条斯理地问道。
    一人道:“赌房产,价值五万两的房产。”
    老头摇头拒绝道:“我这人居无定所要房产来干嘛?你们把房产卖了来找我!”
    另一人道:“我们倾其所有,只有一万两的筹码,够不够?”
    老头懒洋洋地道:“赌注太小,你们还是走吧?!”
    刚才那人马上接过话来道:“另加对我主的忠心!这总可以了吧?”
    老头不解地抬头问道:“此话怎么讲?”
    “你若有本事医好我主,我这只胳膊就是你草脚医生的!”那人豪气干云,将自己的左胳膊拍了拍道。
    “好!抬上来!”老头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吩咐道,说完快速闪到了厢房前,用手一拍,一提,便取下厢房的门,顺势一抛,那扇门便飞到了供台前,轻轻落下,无声无息。
    两人把滑竿上那奄奄一息的大汉抬到了供台前的门板上,老头围着门板上的人转了一圈,突然伸出右手搭在了那人的脉门上。
    良久,一抬手,那大汉悬在了空中,跟着一个舞花,那大汉在空中滚翻了几圈,下落时老头左手托住了大汉的命门,接着以快速的手法点了大汉的玉枕、大椎和脊柱上的几个腧穴。
    跟着一个拨弄,大汉在空中平躺旋转,之后慢慢地落在了门板上。
    接着,老头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银针,凝神片刻然后以忽快忽慢的手法把银针插进了那大汉身前的诸多穴位上。
    在场的人,个个看得眼花缭乱。特别是柳青青和柳楚楚,柳青青不知不觉的紧紧拽住了杨丹心的胳膊,柳楚楚则紧紧的掐住杨丹心的胳膊。
    “两位小姐,轻点!轻点!别把我的胳膊和肉给拽下来了。”杨丹心感觉一只胳膊紧箍,一只胳膊似蚂蚁在咬,低头一看这情形,才轻声提醒道。
    欧阳单“扑哧”的轻笑了出来。
    草脚医生把那大汉扶起坐下,然后一掌拍在那大汉的背心,那大汉立刻吐出好大一滩黑血来,那大汉吐出黑血后,草脚医生又轻轻地将那大汉放平,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按进了那大汉口里。等了片刻,那大汉一下坐了起来,左右扭动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向草脚医生施了一礼:“草脚医生果然名不虚传!”
    “你这是遭人暗算,中了毒!毒根一除,要不了多久就完好如初了!”草脚医生没有理会那人的吹捧,说道。
    先前那人走了过去道:“在下愿赌服输!”说吧,从身上摸出了一万两银票奉上了草脚医生。突然又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剑斩向了自己的左臂,顿时左臂掉下血箭飙出。
    草脚医生迅速封了那人几处穴位,并用一张汗巾包住了那人的断臂,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只小瓷瓶对那人道:“有胆量!有气魄!这是外伤药,每天敷药一次,半月后自愈。”
    这时柳青青、柳楚楚和欧阳单看得愁了起来,愁什么呢?柳青青和柳楚楚愁的,一是没有银子去赌,二是女儿家没银子赌又拿什么去赌,总不至于也象那人样剁掉一臂吧?值得吗?欧阳单愁的是杨丹心会不会跟草脚医生赌,即使赌,身上的银子不够时他又会做出怎样的决断?如若象那人一样赌手臂什么的,我欧阳单断不可同意!
    不觉三人都看着杨丹心,此时的杨丹心神态自若,丝毫没有忧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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