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沈睿言出来,她是又气又急,气急败坏地就冲进了屋里。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也被房中一片狼藉的景象惊呆了,可是这震惊转而又被愤怒所取代。
    怂货,战况这么激烈都不能将那小蹄子给办了,干什么吃的!她一边心里骂骂咧咧,一面没好气的推着床脚边的沈睿言,“喂,二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这是怎么了!”
    沈睿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咧嘴嘻嘻一笑,一把就将孟蕙兰抱住,“好嫂子……怎的又回来了?是不是……想大爷我了……来,来,亲一个……”
    原来那合欢散中加了罂粟这一成分,人吃了会产生幻象。沈睿言吃了太多的合欢散,意识早就涣散了,心心念念只想着林锦毓一人,因此将孟蕙兰当成了失而复得的林锦毓。
    孟蕙兰不知道他误服了那药,还以为他在玩笑,当下很是厌恶的奋力想要挣脱,嘴中大声叫喊着,“二爷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那合欢散是什么药,是各大青楼楚馆必备的秘药,只要吃上一点,再烈性的贞洁烈女或是小倌都会疯狂地沉浸于欢好之中。就更不要说吃了这么多的沈睿言了。
    怀中馨香的女体柔软细腻,娇俏的红唇一张一合。沈睿言的邪火烧到了脑子,他低吼一声,狠狠钳制住孟蕙兰,狠狠将她压在身下……
    外面的丫头婆子好半晌不敢走进院子,直等到沈睿之走远这才心惊胆战地走进了院子。听见房中隐约传来的哭泣撕扯声,哀叫声,还有男人爽到极致的的闷哼声,一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进房间。
    还是一个小丫头聪明,飞奔去吉祥居请太太。
    孟氏正坐在上首悠闲地喝着茶,一面暗自奇怪,蕙兰那丫头今儿是怎么了,半天没看见人影,莫不是偷跑出去玩了?这蹄子,给她点颜色她就开染坊,愈发的不懂事了!
    正想着,有小丫头来报。孟氏笑道,“何事啊!”
    那丫头面色有些窘,吞吞吐吐了好半晌才找到了合适的话语,“太太,表小姐和二少爷在绣芳院中出了点事......奴婢也说不清楚,您快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想到这个结局了吗?写到这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竟然对孟蕙兰有些怜悯......
    大家猜猜之后的事态该如何发展,孟蕙兰又该怎样收场?
    ☆、花落了
    孟氏慌了神,要说孟蕙兰出了事还简单,可宝贝儿子怎么也跟着她一起出事?当下再不敢犹豫,急赶慢赶往绣芳院走去。
    ***
    “大少爷,这?”沈睿之抱着林锦毓在院门前遇见了焦急等待的青豹,望着一脸担忧外加疑虑的青豹,沈睿之咬咬牙冷声喝道,“快去请大夫,快!”
    青豹有些犹豫,夫人这个样子,明眼人都知道经历了什么,现在请大夫,会不会闹得满城皆知啊?
    “快去!此事刻不容缓!”沈睿之瞧见青豹面有难色,犹豫不决的模样,心头火纵起,一脚扫向路旁艳丽的花朵,只顷刻间,花朵枯萎飘零。
    青豹知道主子的脾气,再不敢迟疑,转身便去请大夫去了。
    沈睿之抱着锦毓挑小路回到了胧香院,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下人。胧香院大门紧闭,沈睿之来不及叫门,直接从高高的围墙上几步跃了过去,直奔内室。
    将锦毓放在软绵的床榻之上,丝滑的锦被冰凉滑爽,微微抚平了锦毓燥热的身躯,身上的热度下降,原本昏沉的意识也略微复苏了些。
    “阿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沈睿之一边拿着浸了凉水的湿毛巾细细为她擦去一头一脸的汗,一面低声问道。
    锦毓缓缓睁开眼,一双迷蒙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望着沈睿之,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红潮,“夫君……锦毓的身子还是干净的……我拼死拼活,并未让他得逞……”说到最后,身子竟是剧烈颤抖起来,一双眸子复杂的望着沈睿之,有愧疚,有希冀,还有恐惧。
    沈睿之瞧见她怯怯的样子心如刀绞,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个。难道她还是对自己不信任,以为自己是那虚情假意的肤浅之徒?他叹了口气,俯身将她紧紧抱住,语气温温柔柔的又包含着无尽的爱怜,“我知道我知道,别说了……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些?”
    锦毓听了他的话,安静地阖上了眼。沈睿之这才微微舒了口气,以为没事了。突然,一股热欲袭击了锦毓全身,好像一把熊熊烈火从脚底咻得蔓延到头顶,原本已有些清醒的意识瞬间昏沉下去,一边无意识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一边死命撕扯着身上的衣裙,嘴里哼哼唧唧,“夫君,我热……阿毓热……救我,救我……”
    沈睿之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一面要拼命制住锦毓不停挥舞的手以防她抓伤自己,一面嘴中还要不停安慰着。
    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她吃了什么药?左不过就是些三教九流的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脏药。解这种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男女交合,欢愉一场药性可解。
    沈睿之完全可以这样做,但他不能,也不愿意。这种虎狼之药药性极其猛烈,对女子的身体极是损害。自己不能不为阿毓考虑。
    欢愉一场很简单,也无甚痛苦,可由这场欢愉而导致的后果……沈睿之不敢去想。
    正这般思量着,大夫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沈睿之慌忙侧身让到一旁,焦急地说道“快点治!她到底怎么样了……”他身姿高大又孔武健壮,一双眸子紧紧地逼视着大夫。
    头发花白,胡须抖抖的老大夫被沈睿之的气势吓了一跳,隔着一层床幔看不清楚床榻上躺的所谓何人,只瞧见那伸出来的手臂纤细白腻,十指纤纤,分明就是双女子的手。几道早已凝固的血口子横亘于整个手臂,十分的触目惊心。
    老大夫瞧见这伤情,早已肃了脸,蹙着眉,伸指搭脉。越搭脸色越肃穆,颇有些惋惜地望了眼床榻上所躺之人。
    “大人,令夫人这是中了合欢散之毒……此毒虽不甚厉害,却也是极寒之药,最忌服药后男女交合,男人完事后无甚毛病,只女人却会损伤肌理宫腹……”
    “你就别打弯弯了,直接说会有什么后果!”沈睿之急切地打断他的话,面上一片阴寒。
    “老夫就直说吧,会导致女子宫寒乃至不孕,就算有一日怀上了孩子也会旬月内小产……”那大夫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床榻上的女子年纪尚轻,好端端的怎么服了这种药?莫不是小夫妻俩在家调情,不懂医理误服了此药?
    “这毒可有解法?”沈睿之愣了好半晌,才颤巍巍的问道,平日里挺拔如松的身子此刻亦有些佝偻。
    “莫急莫急……”大夫虽对沈睿之有些意见,但瞧着他对自家夫人如此紧张的模样,又有些欣慰,“老夫瞧着令夫人刚中毒不久,且毒性还未蔓延到骨子里,只需施以针灸再辅以艾叶熏蒸,如此反复几回,便能将毒性彻底引出。至于夫人手臂上的伤,亦是不严重,敷以金疮药,假以时日便会痊愈。”
    沈睿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身子一个趔趄,幸好身边的青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这才稳住了脚步与心神。
    孟氏听了丫头的话,一路往绣芳院狂奔。院中阳光正好,满地的繁花将地面铺的毛茸茸的。孟氏一把推开门,触目惊心的景象让她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往后退了一步。
    满地的珠钗玉佩晶莹璀璨,在室中泛着流光。嫩黄的衫子,玉白色的褶裙,还有桃粉色的抹胸洒了一路,上面满是脏污的黑脚印。碎成渣渣的瓷片,暗红色的茶水缓缓流淌,还有随处可见的血滴子,整个房间好似成了一个战场,激烈又凄惨。
    “蕙兰!”孟氏被眼前景象震惊了,转头却发现那边躺着个人,奔过去一看不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孟蕙兰身无寸缕地躺在地上,在背光的角落里浑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活像一颗夜明珠在黑夜中闪闪的亮着。她面色青白,发髻散乱,身子上青青紫紫,腿间的血迹触目惊心地流着。
    孟氏一把捂住嘴,眼眶中的泪水瞬间爆发,那声“蕙兰”如鲠在喉,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姑妈,你来了……”地上原本阖着眼的孟蕙兰倏得睁开眼,眼中的恨意如同一柄利剑狠狠刺进孟氏的心脏,惊得孟氏往后一顿,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蕙兰,这是谁做的!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你说,你说啊!”孟氏伸出手,拼命摇晃着孟蕙兰的身子。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不敢承认。
    孟蕙兰吃痛,很是痛苦的挤出几个字,“是二爷……是二爷,二爷已经走了……”
    孟氏猛地止住了动作,孟蕙兰被丢在地上,一阵散架的疼痛。
    “不!你撒谎!你这个贱蹄子,你撒谎!言儿不会做这种事的!”孟氏突然像发了狂般怒吼道,她一把将孟蕙兰抓起,一双眸子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的盯着孟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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