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阴风怒号,破旧的木门木窗“吱吱呀呀”一开一合,倒像是有人在故意摆弄那些破门破窗。
    珍珠控制不住快要跳出来的心,明知这院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却还是不放心的往门边望去。
    门外,赫然站着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安乐园这一段水月都被吓个半死,不知你们呢?
    大家猜猜这个人是谁?猜对有奖哦!
    ☆、闺房中事
    夜半惊醒,门边站着一个陌生黑影,正沉沉地盯着你看,配上“咯吱咯吱”的碰撞声……
    没错,各位看官的心情便是此刻珍珠的心理所想,甚至比你们更甚。
    珍珠在那一刹那陡然睁大了眼眶,额上、背上乃至前胸的汗珠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下半身的剧烈疼痛早已抛之脑后,此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诡异的女人身上,受到的惊吓之大,连喊叫都忘了,只顾惊恐万分地与她对视着。
    门边那女子,提着盏红灯笼,如血般的鲜红色,衬得她脸庞忽明忽暗,笼罩在一片迷雾中。
    披一身素色长袍,内里是同样浅素色的曳地衣裙,广袖翩翩,飘飘洒洒。这身衣服,若是放在白日里,定如仙女下凡,可现今儿出现在这闹鬼的安乐园中,真真是形同鬼魅。
    珍珠眼睁睁的瞧着那“女鬼”披散着长发,悄无声息地飘过来,不带半点声响,一晃眼便已行至近前,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便捋开额前长发,露着一张白霜霜的脸,倾身下来。
    珍珠到这时才找到一点神志,一面张嘴“嗷嗷”大叫,一面疯狂的往床里侧缩去,不料幅度太大牵动身上的伤口,顿时眼泪汗水一起流。
    那“女鬼”没想到珍珠的反应竟如此之大,自己也被她吓个半死。
    稍后退几步定定神,瞧见珍珠还在作死做活尖叫不止,气得她是一阵暴喝,“叫什么叫!打了二十板子还这么不老实!是不是要再打五十大板你才高兴!”
    珍珠的叫声顿时戛然而止。
    这声音……这声音听着这么耳熟啊,好像是……好像是……
    “明月!是你!”
    几乎是与她脱口而出的声音同步,黑漆漆的房间顿时亮堂了起来。
    原来是明月将带来的两支粗蜡烛点燃,放置在烛台之上。有了灯光,又看见熟人,珍珠这小心脏终于又被捡了回来。
    “明月,大晚上的你来这干嘛?吓人啊?”珍珠没好气地斥道。
    “我来看看你,顺便瞧瞧你有什么需要的。”明月倒也不介意,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那你披头发干嘛?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头发啊!”
    “我方才沐浴过,头发还未干,便想着让它晾一晾……”
    “哼!你这身衣裙丑死了!尤其在晚上,鬼一样!”
    “珍珠,你这是怎么了,之前我每次穿它,你都说好看的……”明月很有些委屈。
    珍珠今天是一肚子委屈一肚子气,每句话都夹枪带棒,火药味儿极浓,不料明月却是一反常态的笑脸相迎心平静和。
    说到最后,珍珠自己都觉得好像是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怪不好意思的。
    不大的房间寂静一片,只有烛花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明月望着墙角那把有些瘦弱的椅子,犹豫着要不要坐上去,毕竟这样站着也挺累的。
    好半晌,珍珠才讪讪地问道,“这破地方你也敢来,莫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多的闲心来做无聊的事……不过就是瞧瞧你,怎么样,这被人冤枉的滋味儿如何呀?”明月最终还是决定不坐那把椅子了,还是站着比较安全。
    “你是如何知道我被冤枉的?”珍珠惊讶地问道。瞧见明月一副但笑不语的神色,一下子反应过来,脸色陡变。
    “是你!是你做的!明月!是你做的!”珍珠虽蠢笨,却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事情发生到如此地步,她也逐渐理清了,什么翠缕,什么春雪,都是一伙的,就等着将她拉入彀中。
    “不错,是我做的。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是太太和我一起做的。”明月挑眉,嘴角微微含笑,好整以暇地说道。
    珍珠两颊赤红,眼眶尽裂,挣扎着想要下床,奈何疼痛不止,只有趴在床上喘气的份,“明月,你好狠的心!我当你是姐妹,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害我!”
    “你要怪就怪夫人!原本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她,谁曾想让他们抓住了翠绿……不得已才拉上了你,说白了,你就是她的替罪羊!怨不得我们。”明月上前将烛火剔得更亮些,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将今夜之事告诉将军和夫人?到时候,让你们一个个全完蛋!”珍珠怒道。
    “你若是有胆子就去告啊!我明月绝不拦你半步!”明月突然俯身下来,一双眸子里尽是凶光,恶狠狠地咬牙道。
    珍珠从未见过这样的明月,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一般,当下气势便软了三分,怔怔地不敢言语。
    明月瞧见珍珠一脸惊恐的样子,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许失态,迅速收敛了姿态,转过身去淡淡地说道,“且不说你是否有证据,就凭你现在这幅样子,顷刻间我便可将你变为一具尸骨!别人只当你伤势过重离世,断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她像没事人一般风平浪静,珍珠却听得毛骨悚然,拼命往床里挪,抖抖索索地嗫嚅着,“你,你……你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
    明月很是妩媚地转过身,灿然而笑,“我若是你,便会老老实实待在这安乐园中养精蓄锐,这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的机会多着呢,何必急于一时?你难道不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句话吗?”
    她望望珍珠若有所思的脸,笑得更是醉人,“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若是死了多可惜呀,留着它,日后还能平分秋色不是?”
    珍珠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细细琢磨下来,明月的话却也有些道理。
    明月最擅长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话被听进去了,很是满意。
    “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她提了灯笼便往门外走去,刚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侧头冷冷地说道,
    “记住,是死是活,取决于你的态度!我和太太都不想听到第二遍你在园中大喊大叫撒泼喊冤的鬼话!”
    屋外树影斑驳,木门木窗依旧不知疲倦地唱着嘶哑的歌声。
    明月此时,怕已是早已回到了萃梨居温暖的房间就寝。唯有珍珠,空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犹在思索方才的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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