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她,她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白景誉忙迎上去,扶住了她的手臂,“虽然说好了,但也不能剧烈活动。”
    “白院长,你怎么来了?”她瞪大了眼睛,小小的嘴巴也长成了个樱桃。
    白景誉从手里的袋子里拿出一颗大车厘子,塞到了她嘴巴里。
    竟然刚好撑满,都说樱桃小嘴,这下可算见到了,古人果然没撒谎。
    蓝心柔给车厘子撑的难受,呜呜叫着抗议。
    白景誉觉得这样挺好,不能说出他不爱听的话来了,就没管她。
    他拉着睿睿,“走,我们去厨房把东西倒出来,叔叔一天都没吃饭了,饿死了。”
    睿睿有了他立刻就把蓝心柔给忘了,“我也饿了,叔叔你买的什么,好香呀。”
    “脆皮烤鸭、甜橙蒸蛋、水晶虾饺。”
    “还有吗?”
    白景誉记不大住,反正做了好多,他就一样样的往外拿,看了后跟孩子说。
    孩子口水都要下来了,“我们今天一天都是白米饭泡菜。”
    “白米饭泡菜?因为妈妈的腿不方便做饭吗?为什么不叫外卖?”
    “我们要攒钱买房子,外卖又贵又不健康,偶尔吃点泡菜挺好。”
    听着孩子这样说,白景誉心疼。
    他揉揉他的头,“乖,你在长身体要吃点好的。以后要是没好吃的就给我打电话,给你送来。”
    睿睿黑亮的眼睛闪呀闪,“可是妈妈不让。”
    “妈妈会同意的,吃好吃的,她又不傻。”
    在心里补了一句,其实挺傻的。
    蓝心柔把车厘子拿出来,狠狠的咬了一口,顿时紫红的汁水溅满了口腔,甜甜的特别好吃。
    因为很甜,她决定原谅了白景誉刚才的不礼貌行为。
    她转去厨房,发现人家已经把好多吃的摆满了餐桌。
    那一大一小俩父子一边说一边摆,特别和谐融洽。
    她的眼睛湿润了,一直以为这样的场面不会出现,现在就感觉在梦里一样。
    白景誉看到了她,放下筷子走过去,“你小心点行不行,这么大了还让人担心。”
    蓝心柔想要反驳两句,可是想到每次都是抗议无效,她干脆就闭上了嘴巴。
    睿睿扶着她坐下,“妈妈,叔叔说以后不用吃米饭泡菜了,他给我们送好吃的。”
    蓝心柔神色复杂的看了白景誉一眼,然后对睿睿说:“叔叔很忙的,他要工作还要出差。”
    “只要你给我打电话,一顿饭还是能送过来的。”
    “叔叔好棒。”
    蓝心柔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好,你是土豪你厉害。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吃了饭,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心情好,白景誉吃了三碗米饭,简直是最近几年的巅峰。
    睿睿崇拜的看着他,“叔叔。你太厉害了,华爸爸也只是吃一碗饭。”
    白景誉不屑的哼了一声,“他不行。”
    蓝心柔懒得去跟他逞口舌之争,她对睿睿说:“睿睿,去把碗给洗了。”
    睿睿立刻收拾用过的碗和空盘子,拿去厨房。
    白景誉惊讶的指着,“你这是使用童工。”
    “白院长,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睿睿洗碗洗衣服扫地都是拿手活儿。”
    “蓝心柔……算了,我不跟你说。”他跟着睿睿走近了厨房。
    睿睿搬来一个小板凳,踩着才能够到流理台上的水龙头。
    白景誉要帮他,“你去玩,碗我来洗。”
    睿睿拒绝了,“叔叔,你是客人不能让你洗碗,我可以的,都洗了一年多了。”
    白景誉没有坚持,默默的退出去,却没有马上离开。
    板凳上的孩子熟练的洗着碗,虽然好几次看着小手几乎要抓不住抹了洗洁精滑溜溜的碗,可是他却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任何。
    “其实你不用惊讶,洗个碗而已,他可以的。”
    不知什么时候蓝心柔站在白景誉的身后,她的语气里有怜惜,但更多的是骄傲。
    “你把他教育的很好。”
    蓝心柔苦笑,“要不有什么办法,我要上班赚钱,他只有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睿睿这个时候已经洗完了碗,他把流理台抹干净,才从小凳子上跳下来。
    因为做惯了,他倒没觉得自己有多辛苦委屈,过来拉着白景誉的手说:“叔叔,你去我房间,我拉小提琴给你听。”
    “这么厉害!”
    “我还会画画呢。”睿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自己可以秀的人,自然把十八般武艺全施展出来。
    白景誉知道现在的小孩子学的多,但睿睿的天赋还是让他刮目相看。倒不是说他有多天才,是他学东西的那股子聪明劲儿,跟他小时候一样一样滴。
    白景誉打量着他的小房间,朴素的几乎不像个小孩子的房间,除了画笔和小提琴,没有一点玩具。
    刚才他说自己的玩具就是用各种报纸做的,玩完了就扔掉,想来早几年他们过得也很清苦。
    “叔叔,我拉的好不好?”
    白景誉赶紧给他鼓掌,“太好了,叔叔都听入迷了。”
    “谢谢叔叔,我给你看我的画吧。”
    白景誉盘算着,“睿睿,上次你说你妈妈房间里有件男人的衣服……”
    睿睿立刻警惕起来,“你不会想要去看看吧?”
    他点头,“你能帮我吗?”
    做点小坏事,小孩总是又害怕又兴奋的。
    “我要怎么帮?”
    “我把你妈妈叫过来,你把她给拖住不让她回去,我去看看。
    “那你能找到吗?”
    白景誉反问他:“你妈妈的衣服很多吗?”
    睿睿摇头,“妈妈都舍不得买衣服。”
    比了个OK的手势,白景誉怂恿他,“敢不敢?”
    睿睿小人精,他转着眼珠打算盘,“叔叔,你为什么关心这个,你是想要当我的爸爸吗?”
    被小孩子看穿,白景誉也没有否认,“对,我很喜欢你妈妈,但是总觉得你妈妈不喜欢我,所以我要确认一下她在暗恋什么人。”
    睿睿不太明白,歪着脑袋想。
    白景誉提点了他一下,“那你想要我当你的爸爸吗?”
    睿睿点头,“我挺喜欢你的。”
    “那就干起来,宝贝,我去把妈妈叫过来,就说你肚子疼,你装的像一点,好吗?”
    没等睿睿答复,白景誉真跑到了外面,他大声喊:“蓝心柔,睿睿肚子疼。”
    蓝心柔正在客厅里焦虑,听到他的喊声赶紧站起来,走到了睿睿的房间。
    “这怎么好好的就肚子疼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睿睿比较敬业,抱着肚子趴在床上,“妈妈,疼,你跟我揉揉。”
    白景誉说:“有可能是急性肠炎,你家有药吗?”
    “有的,在我卧室里,我去找。”
    “不用,你的腿脚不方便,就在这里看着他。你说一下位置,我去找。”
    “就在我卧室桌子的抽屉里有个小药箱。”
    白景誉立刻去了,还把门给关上。
    蓝心柔光顾着担心孩子,也没在意这些。
    到了蓝心柔的卧室,他四下里看看,就一个衣柜,一目了然。
    打开后,他轻轻一把拉,就看到了挂着的一件黑色巴宝莉风衣。
    他微微皱眉,这衣服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为了确认,他给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是他的。
    想起来了,那次带她去喝茶,就是给她穿了这件衣服。当时是因为什么来着,因为她穿的白T太显身材了。
    她没还他吗?他怎么忘了这事儿?
    其实,白景誉穿衣服都是穿基本款的,看好了一种就买几件。
    恰好,在灾区给她那件跟那天出去喝茶那件其实是一件。
    他以为这是喝茶的那件,却忘了他曾经给灾区的一个女孩子披在身上那件。
    双手抚摸着衣服,想起睿睿说的话,他勾起了嘴角。
    “找到了药没有?”
    蓝心柔在外面喊,他做贼心虚,吓得手一哆嗦。
    赶紧把衣服挂进去,他没注意到风衣里面其实还有一件黑色的毛衣。
    他连药箱一起拿了出去,嘴角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起。
    幸好蓝心柔的心全在睿睿身上,也没看到。
    见药都来了,睿睿不敢再装下去,他才不要吃苦苦的药丸。
    “妈妈,我觉得好了,肚子不疼了。”
    蓝心柔却以为他是怕吃药才逃避的,“不行,要吃药,别以为我不懂你的花花肠子。”
    睿睿赶紧求助白景誉,小眼神儿可怜巴巴的。
    白景誉忙说:“我看这些药没有适合的,我给他按摩一下加快肠蠕动,去个厕所就没事了。”
    说完,他有模有样的给睿睿做起了按摩。
    蓝心柔诧异的看着他,早这样那慌慌张张的把她喊过来干什么,还把她给急出了一身的汗。
    一会儿,果然睿睿生龙活虎的精神起来,都不用去洗手间便便。
    蓝心柔给搞的莫名其妙,她站起来对睿睿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睡觉了。”
    “可是我没洗澡。”
    “今天不洗了,等妈妈脚再好一点的时候给你洗。”
    白景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自告奋勇,“我来给他洗。”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你了。”
    “要的,要不睿睿就变臭了。”说完,他捞起孩子就去了浴室。
    其实,他最想给洗的是蓝心柔才是,不过不敢说。
    等给孩子洗完澡,他身上的衣服都弄湿了。
    这当然是故意的,他看了看贴在身上半透明的衬衫,十分满意。
    敲敲门,他摆出一个据晏名扬说十分勾引女人的姿势。
    蓝心柔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他若隐若现的腹肌。
    这个男人看着每天都在医院里忙,是什么时间把身体锻炼的这么棒?
    白景誉手撑着门上,低头看着她很迷人的笑。
    蓝心柔有些眩晕,“洗完了?”
    “嗯。”
    “要走吗?那我送送你。”
    果然,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他拽拽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衣服湿了,穿在身上不舒服。”
    “那怎么办?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
    “我脱下来晾一下,等干了再走。”
    听起来不算是过分,可蓝心柔却心里犯嘀咕。
    白景誉当场解开扣子把衬衣给解开,露出了她觊觎很久的腹肌。
    不是那种跟健美先生一样夸张的,只是勾勒出优美的线条,恰到好处。
    蓝心柔都看傻了,直到他脱的还剩一只袖子她才想起来制止,“你干什么?”
    白景誉给她一个你傻呀还是瞎呀的眼神,“脱衣服。”
    “可你……哎,给你披上。”她扔了一条珊瑚绒毯子给他。
    白景誉一打开,属于她的味道的香气就飘散出来。
    他笔直的站着,粉色带着喜洋洋的毯子披在身上别说多滑稽。
    蓝心柔忍着笑,‘挺好看。’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看着她,笑容十分的危险,“是毯子好看还是我好看?”
    蓝心柔立刻紧张起来,‘是你披着毯子好看。’
    白景誉心说还挺会强调的,长进了。
    他不说话,黑眸一直深深的注视着她。
    蓝心柔给他盯得浑身冒火嗓子冒烟,连小手指都在颤抖。
    就在她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白景誉忽然后退离开,“我去看看睿睿。”
    刚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他到底为什么对睿睿这么好?
    白景誉披着毯子坐在睿睿小床边,睿睿笑的打滚儿。
    “很好笑吗?”
    “不是,叔叔你这样像个粉红色蝙蝠侠。”
    白景誉拽着毯子转了个身,皱着眉头说:‘很萌的蝙蝠侠?’
    “哈哈,叔叔你好棒。叔叔你有腹肌呀,我能摸摸吗?”
    白景誉把毯子展开,很大方的说:“随便摸。”
    睿睿小手果然放在他肚子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然后又去摸自己肚子上的小肥肉,很自卑。
    “叔叔,我也会有腹肌吗?”
    “当然有,等你长大了锻炼就出来了。”
    说着,白景誉也去摸他的肚子,软乎乎的太可爱了吧。
    他一点也不想睿睿有腹肌,这样好摸的小肚子就是摸一辈子也不烦呀。
    被摸着小肚子,睿睿睡着了。
    白景誉因为睡了一天,眼睛很亮人很有精神,特别是在蓝心柔的一亩三分地里,他更是双眼放绿光。
    那件事过去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可他食髓知味,经常出现在梦里。
    今晚是不是……
    他站起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推开窗户一看,下雨了,而且还不小。
    来的时候可没注意天气预报,这根本就是老天都在帮他。
    给睿睿关灯,他悄悄的退出了他的房间。
    客厅里开着一盏地灯,不是很明亮,但是他还是看清了蜷缩在沙发上一团。
    她大概是因为他没离开,所以一直呆在客厅里等着。
    白景誉走到她身边,手指还没触到她的脸,她就一下清醒了。
    有些悚然的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断的在颤动,就连眼睛里的光芒也细碎的晃动。
    他是魔鬼吗?就这么害怕!
    双脚着地,她哑声说:“我送你下楼。”
    白景誉按住了她的肩膀,“下雨了。”
    蓝心柔动作不停,“带着把伞。”
    “蓝心柔,下雨了,下大雨。”
    她抬头静静看着他的眼睛,“你开车来的,淋不着。”
    白景誉生气了,他手臂用力,把她给拉到了自己怀里。
    俩个人的胸膛撞在一起,蓝心柔闷哼一声,迅速用手挡在身前,给隔开。
    白景誉佛不起来了,他双眼冒火,“蓝心柔,你非要这样吗?”
    “对不起,我的儿子就在隔壁,我不能做任何让他蒙羞的事。”
    “跟我在一起就是蒙羞?”
    她不敢去看他,“我是个结了婚的人。”
    “别拿这个当借口来搪塞我,华容是个gay,你们是形婚。”
    蓝心柔低着头胡乱挣扎,“你别逼我,白院长,你别用权势逼迫我,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那卧室里挂着的衣服算怎么回事?经常拿出来看着穿在身上,你这不是暗恋我是什么?”
    这句话不亚如一道惊雷劈在她头上,蓝心柔忘记了挣扎,“你……都看到了?”
    他趁机把她给抱住,“要不你还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蓝心柔还是不确定,“你都知道了?所有的事都知道了?”
    他勾起唇角,自信的样子越发的吸引人,“喜欢我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你都知道了?几……”
    “行了,你在纠结什么。不就是那次出去喝茶穿过我的衣服给带回家吗?我看到就看到了,你也别怪睿睿,他是为了你好。”
    顾不上儿子出卖了自己这个事实,蓝心柔脑子里飞速的转,难道她把这件风衣给当成了那天去银行穿的那件?
    那件她已经还给他,挂在他休息室的衣柜里,难道他不知道吗?
    那件衣服其实是给辛楠穿走了,只是他们俩个都不知道而已。
    蓝心柔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她闭上嘴巴不敢说话,怕说的越多就越多漏洞和错误。
    他低头去亲她额头,“乖,我也喜欢你。去跟华容把婚离了,嗯?”
    她猛地抬起头,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白院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嗯?”
    “你那件风衣是巴宝莉的,值不少钱。我没有过这样名牌的衣服,拿回家是为了有些场合出去穿着装X的,我觉得你想多了。”
    白景誉听了她的话又是气又是笑,她不想承认,就编出这样的谎言。
    他看着她笑,“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没了,不对,还有就是您跟回家了,这是伞。”
    她迅速拿了一把印着某银行字样的赠送伞到他手里,“白院长,路上开车小心。”
    白景誉恨恨的看着她,“蓝心柔,你真要赶我走。”
    她无比坚定的点头,“嗯,您留下不方便。”
    “好,蓝心柔,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说完,他推开她,连伞都没拿就冲了出去。
    蓝心柔想要去追,或者她喊一声,他一定会留下来。
    可是,她不敢。
    有些事,她一旦妥协,就是没有回头路了。
    跑到窗户那里,她推开窗子,一股子狂风夹着雨点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她努力想要看清外面男人的身影,可是除了漆黑的雨夜,什么都没有。
    她无力的软倒在地板上,双手捂住了脸。
    冷冷的雨水抽打在她衣着单薄的身躯上,可是疼的却是她的心。
    第二天,送走孩子后,她开始在家里发呆。
    每次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她都会神经质的以为是白景誉来了,或者手机响,他都会以为是他的电话。
    但是没有,有一次是韩星绚的微信,一次是骗子的广告,还有一次是电讯公司打开的营销广告。
    就这样,她在家里过了两天,第三天实在熬不住了就回去上班。
    护士长见她很惊讶,“不是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吗?”
    “我已经好了,你看走路都如常了,在家太闷了还不如上班。”
    “回来也好,最近流感严重,很多医生护士都感冒了,今天徐晶请假。对了,听说连院长都没幸免,在家休息好几天了。”
    “他病了?”
    护士长忙着收拾东西没发现她的异样,“听说很严重,咳嗽的肺都要出来了。”
    她沉默不语,肯定是那天淋雨造成了,他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怄气什么呀。
    “那他有没有打点滴?造成肺炎就不好了。”
    “没有吧,这俩天都没看到他,估计在家休息吧。”
    这一天,蓝心柔心里七上八下的,过的无比的煎熬。
    倒是下午的时候,她看到了急诊的宋凝,听宋凝给抱怨了两句。
    原来她去白景誉家里给挂点滴,却没想到白大爷竟然扯了针出去喝酒了。
    “喝酒?生病还喝酒?”
    宋凝一脸的无奈,“我看不是生病这么简单,需要借酒消愁的,应该是身心都有病。”
    身心都有病……
    蓝心柔真的受不了,白景誉这次有什么事都是她害的,她不安心。
    用这个当作借口,她给他发了条微信。
    “听宋医生说你病了,怎么不好好治疗?”
    刚发完,电话就来了。
    她心跳加速,就像怀里揣着个兔子,接了起来。
    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
    蓝心柔一怔,“你好,你是。”
    “景誉的朋友。”那人说话硬梆梆冷冰冰,用词更简单。
    “他要醉死了,把他,弄走。”
    没等蓝心柔反应过来,那人就挂断了电话,跟着微信里发来了一个位置。
    蓝心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景誉交的这是个什么神仙朋友。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跟护士长去请假要提前下班,护士长以为她的身体支撑不住,就让她早点回去。
    她按照地址打车过去,竟然是私人酒庄。
    蓝心柔刚走进去,迎面就走来一个高大冷漠气势卓然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长裤黑色衬衣,有种扔人不敢逼视的压迫感觉,见到了蓝心柔他微微挑眉,“蓝心柔?”
    “我是,白景誉他……”
    男人一挥手,“在那里。赶紧,弄走。”
    蓝心柔心中不解,这哪里是朋友,怕是仇人吧。
    她看着旁边橡木门,迟疑了一下,推开进去。
    她没回头,所以没看到那个黑衣男人微微吐出一口气,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一进门,一股子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蓝心柔皱起眉头。
    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除了几个酒柜外,就一张不大的榻榻米,传说中的病人白院长,就躺在那张榻榻米上。
    他身上依然是长裤衬衣,现在皱巴巴的裹在身上。此时侧卧着,可能因为不舒服眉头皱的死紧,而脸色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生病的缘故红的出奇。
    蓝心柔顿时就心疼了,都这样了还不好好治疗,还是医生大专家呢,怎么比睿睿还不让人省心。
    她俯身过去,刚一靠近就感觉到他鼻子里喷出的灼热呼吸。
    是发烧了吧,她赶紧把手伸过去。
    一碰到,她的手就像被烫到了一样,果然是发烧。
    她把手按在他额头上,当护士时间长了,一般病人发烧到多少度大体能试出来,不过她们在医院可不敢这么做,还是用体温计。
    她现在的手感是对方起码超过38.5度,甚至会更高。
    真是作死,这样还敢喝酒,蓝心柔特麽的想要骂人。
    她刚准备把手抽回来,忽然给白景誉紧紧握住。
    “别走。”他的嗓音沙哑破碎,就跟放在沙土搅拌机里搅过一样。
    蓝心柔挣扎了两下,“你起来,赶紧去医院。”
    他握着她的手往脸上按,“不去,我就是医院的院长,不去。”
    他这是耍赖吗?是不是想要被打屁股?
    那是蓝心柔要对睿睿做的事,对他自然是不敢,只能压住火气好生哄着,“白院长,你赶紧起来去医院,你在发烧。”
    “你叫我什么?白院长,那是谁,我爹吗?”
    蓝心柔翻了个白眼,醉酒加发烧的人果然是更更难缠。
    “不是叫老院长,是叫你。”
    “别吵,我要睡觉。”
    蓝心柔没法子,只好叫他的名字,“白景誉,你别给我装傻好不好?”
    这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上下睫毛碰了碰,他好像用力要看清她。
    “你在叫我?”
    “嗯。”
    “我是谁?”
    蓝心柔特麽想打人了,他在这里不是有朋友吗,让他自生自灭好不好?
    但是想归想,她不可能做到不管他,特别在见识到他朋友跟仇人一样。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减轻痛苦。
    果然,他舒服的呻吟起来。
    “好受一点了吗?去医院打一针会更好受些,你起来行吗?”
    他抓住了她的手,贴在了唇上。
    他的唇苍白干裂,又特别热,蓝心柔的手背一贴上就像被烧起来,格外的热。这种热度沿着手背一直蔓延开来,像点点火星溅到心里,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蓝心柔很无奈,她知道来硬的不行,只好说好听的哄着他,“去医院,好不好?”
    “不好。”
    不行了,她的肝要爆了,怎么就这么难缠呢。
    “为什么不好?”她耐着性子问。
    “去医院你就不管我了,你是个小骗子,让我去淋雨。”
    蓝心柔一愣,轻轻抿住了樱唇。
    她一直以为他烧的认不出人,却没想到他一直都知道来的人是她。
    蓝心柔惆怅起来,很多平时说不出口的话今天特别想告诉他。
    手慢慢的从他鬓角一直摸到脸上,然后爬上了他高挺的鼻梁,然后又是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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