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誉似乎是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接起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蓝心柔先他开口了,“白院长,是我。”
    “咳咳,心柔,你还好吗?别想太多,我说了一切有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她的眼泪沿着雪白的脸蛋流下来,嗓子都给哽住了,说不出话。
    “喂,心柔,蓝心柔,你别吓我,在吗?”
    “我在的。”
    他犹豫了一秒钟,“那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白院长,我……”
    她的话没说完,他已经挂断电话。
    蓝心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了一会儿觉得他是要过来。
    她看了看身上,还穿着睡衣,她忙去洗手间用一只手洗了洗脸,又艰难的换上了一件宽松的大毛衣。
    可是牛子裤实在不好穿,她说了半天才提上,可拉链怎么都拉不上都急出了汗。
    她想要放弃,还是穿睡裤好了,可没等脱,外面就传来了门铃声。
    赶紧把毛衣放下,她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白景誉,他还带了水果和鲜花。
    俩个人眼睛对在一起,都呆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蓝心柔才想起来让人家进屋。
    白景誉在玄关处站住,他知道这样是不妥的,这是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房子,他站在这里都有一种不适感。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她的这段婚姻其实不尽人意,她根本没有她自己描述的那么幸福,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迫切的需要呆在她的身边。
    蓝心柔看他一直不进来,伸手去给他拿鞋,却是一双女式的拖鞋。
    她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是我的,你……要不你别换了。”
    白景誉很开心她并没有把华容的鞋子给他,看着面前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粉色毛毛拖鞋,他苦笑着脱掉鞋子,“我不用穿。”
    蓝心柔很不好意思,“那怎么好?”
    “没事的,你家地板不脏。”
    蓝心柔想要去接他手里的东西,却给白景誉轻轻推开,“别乱动,我来,你快坐下。”
    他把果篮放好,花却还碰在手里。
    他买的是一种睡莲,紫色的,现在都含苞待放。
    蓝心柔指了指放在旁边古董架上的一个玻璃花瓶,“用这个吧。”
    白景誉还是拦住了她,“你别动,我来。”
    他去把花瓶装上水,然后把花插进去,放在了茶几上。
    蓝心柔由衷的说:“很漂亮。”
    白景誉却看着她的脸,“你涂药了吗?不那么红了,也不那么肿了。”
    蓝心柔抬手想去摸,却给白景誉握住了手腕,“你别乱动。”
    热力从俩个人肌肤相接的地方传到了身上,俩个都是一僵,随后白景誉讪讪的放开。
    这是在人家家里,他不想做一点对她不好的事。
    “白院长,你坐。”
    他坐下来,却又站起来,“我买的水果,你想吃苹果还是橘子?”
    蓝心柔想说什么也不吃的,可是怕他尴尬只好说:“橘子吧。”
    他嗯了一声,拿了一个橘子剥。
    他是个细致的男人,白色的经络都弄得很干净,然后才放到了她那个没受伤的手里。
    蓝心柔有些顽皮的撅起嘴巴,“人家说橘子不用弄的那么干净。”
    “啊,是吗?”今天,他不在状态,样子傻傻的。
    “你也吃。”蓝心柔把其中的一半又放回到他的大手里。
    他看着橘子,眼神很深,半天才塞到嘴里。
    顿时,他酸的皱起眉头,跟着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蓝心柔笑起来,“哈哈,原来你这么怕酸。”
    他伸手去捏她的鼻子,“这么顽皮,奇怪的,卖橘子的说都很甜。”
    “卖家谁说酸呀。”
    俩个人一问一答,空气轻松起来。
    白景誉看着她的小脸儿,眼神热烈,蓝心柔觉得都要给烤化了。
    “那个,我去给你倒茶。”
    他不让去,“你好好坐着,我一会儿就走,就是过来看看你让你放心,他们人肉不到你。”
    “谢谢你,我知道你不让我说谢谢,但是我必须说的。”
    白景誉这次没计较,“好,你随便。”
    “对了,真要跟那人打官司吗?警方怎么说?那个护士是谁?”
    她问完了,又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白景誉倒是很有耐心,“这次关系到医院的名誉,必须捍卫到底。情况其实很好调查,毕竟现场人很多,至于那个人,是桑婷婷,现在已经把她送交警方。”
    “是她呀。虽然那孩子的吊针回血是跟他一直哭有关系,但也是因为桑婷婷没把针头固定牢。”
    “你被打的时候她就在外面看着,却不敢上前去承认。这次就是警方不处理她,东方也不会再要这样的员工。”
    蓝心柔想起一个事儿,“她不是肛肠科科主任的亲戚吗?”
    “医院是我的,你要是愿意,我随时可以做你的亲戚。”
    他学她刚才的样子眨着眼睛,有点顽皮。
    蓝心柔心头一颤,共同拥有一个孩子,这应该算是亲戚了吧。
    白景誉站起来,“行了,你先在家安心呆着,警方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他们有需要你协助的时候会先联系我,我来接你。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我先走了。”
    蓝心柔也跟着站起来,“那好,我送送你。”
    白景誉低头看着她,却没有动。
    蓝心柔觉得他目光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她完全傻了!
    她的毛衣不知道怎么给勾了起来,露出她没有拉拉链的裤子,以及里面粉色蕾丝小裤裤。
    她拽着毛衣去遮挡,“你赶紧走,你什么都没看到。”
    白景誉低低的笑出声,他忽然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她。
    蓝心柔吓得后退,“你干什么?”
    他的大手压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到了她的小腹,捏住拉链用手一提……
    蓝心柔的脸都红透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把扣子给她也扣上,然后退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蓝心柔跟在他屁股后面,看着他弯腰穿鞋。
    他的屁股很翘,弯腰的时候从腰窝要屁股绷起一条流畅的弧线,蓝心柔看的有些呆。
    他回过头来,“我走了。”
    “再见,保重。”
    他笑笑,给她带上了门。
    蓝心柔把那只没受伤的手贴在脸上,还是觉得热。
    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一个面如桃花的女人,这个红可不是给掌掴的红,而是心动的红。
    华容中午的时候回来一趟,给蓝心柔带了吃的,看到花和水果,他问谁来了。
    蓝心柔如实回答,“是我们院长。”
    华容没说话,白景誉发的那条微他也看到了。事到如今,他再笨也猜到了点什么。
    两天后,警方让蓝心柔去协助调查,白景誉来接她,华容也跟着。
    这算是华容第一次跟白景誉面对面,他第一直觉是白景誉跟睿睿很像。
    最像的地方是那双眼睛和鼻梁,嘴巴和脸型都不像。
    白景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甚至还和华容友好的攀谈了俩句。
    但也就是俩句,那天他说话很少。
    回来的时候,华容没忍住,他问了蓝心柔。
    当她听到华容说“睿睿就是白景誉的儿子”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知道的?”
    华容拍拍她的手安慰,“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去说。我只是觉得睿睿跟他很像,而且你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
    “我没有。”她还试图去辩解。
    华容严肃起来,“心柔,就是因为他你一直不能接受我吧。”
    蓝心柔低下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其实跟你一样,也是在勉强自己。心柔,我挺自私的。”
    “华容,我……”
    “别安慰我,我什么道理不懂?可是就做不到而已。”
    “那你就别勉强自己。做人,总要有那么奋不顾身的去爱一次,不是吗?”
    他忽然笑起来,“就跟你一样?傻丫头,你给他生孩子的时候才多大,19?还是20?”
    “19周岁了,他给我我一次生命,所以我想要把孩子给生下来。”
    蓝心柔不再隐瞒,把她和白景誉的故事讲给他听。这是除了韩星绚外,第二个知道她故事的人。
    华容唏嘘不已,“怪不得星绚总说你是世界第一傻子,我是世界第二傻子,原来还真是。”
    蓝心柔苦笑着说:“看来是天注定了我们俩个傻子凑合着过日子,现在就这样吧,你也看到了,我就算勇敢,也跟白景誉过不到一起。”
    对于这点华容倒是不同意,因为他从白景誉眼睛里看到了在乎,看到了爱。
    只是这个傻丫头不知道而已。
    一直沉寂的东方医院官方终于发言了,还让吃瓜群众们领略了一番什么叫“官方”的标准。
    他们把事情从头到尾都叙述了一遍,也发布了对违规护士桑婷婷的处理,而被无辜波及的护士蓝心柔东方也道歉,并声明绝对不让自己的员工受委屈,不但要追究打人者的法律责任还要内部做出补偿。
    跟着,公安机关也明确出调查结果,这还是海城执法机关第一次公开案子的审理情况,当然结果是跟东方的声明是一样的。
    事情终于了结,蓝心柔脸上的伤也好了,终于回到医院去上班。
    她刚走到手术室,忽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根本不同于往日的忙碌紧张,走廊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蓝心柔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要知道医院这种地方是过年都不休假的。
    她回头看了看,还是没有人,再往前走了两步,看看手上的腕表,也没来的太早了,正常时间。
    她迟疑着推开护士办的门,忽然一阵闪亮,跟着五颜六色的彩片撒在了空中。
    她看到了很多人,护士长,徐晶,各个科室的科主任,当然,还有站在最前面的白景誉。
    他手里捧着一个蛋糕,“欢迎回来上班。”
    蓝心柔眼泪盈眶,刚才在来时的路上她还在尴尬,毕竟那天被打有那么多人看着,她觉得自己狼狈的一面都给人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面对。
    可是白景誉给她一个浪漫的惊喜,让她完全没了这种尴尬,现在看着面前一张张满是善意微笑的面容,她觉得这个世界真好。
    捂住了嘴巴,她哽咽着说:“谢谢院长,谢谢大家,你们这样会让我哭的。”
    白景誉微微湿润的眼神落在她脸上,“那就吃块蛋糕甜一下。”
    蓝心柔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样的深邃黑沉,仿佛藏着什么能把她融化的东西,一靠近就能把她所有的坚持和疏远给融化的一点都不剩下。
    大家分吃了蛋糕,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上班,白景誉却对蓝心柔说:“蓝护士,你到我办公室里来。”
    蓝心柔换好了衣服后才去他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他坐在座位上摆弄一个盒子。
    “院长,您找我什么事?”
    蓝心柔有些局促,毕竟这间屋子里,他们做过很多限制级的事。
    白景誉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把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
    ‘打开看看。’他看着她,眼睛里似沉落了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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