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邪的话落下,大厅之中顿时安静一片,一些人微微皱眉,在脑中思索着叶天邪这个人是不是哪家的公子,而一大半的人则露出了看热闹的眼神。叶天邪说的话,已经将他和苏菲菲的关系陈述的清楚到不能再清楚,而苏菲菲也微微垂首,原本嘟起的嘴唇放下,脸上悄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还有什么,能比他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承认她更让她雀跃。他的这些话一出口,他们的关系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谁都会知道苏家公主有了一个叫“叶天邪”的心仪之人,他就算想赖也无法赖掉。
    “一辈子的保镖”,这并不华丽的几个字,对她来说却是多么美丽的一个承诺——一辈子的承诺。她的内心被一种温暖的东西所填满。看着台上的女儿,苏洛笑了起来,虽然嘴唇一直抿着,但那抹笑却是那么的柔和。
    窃窃私语声开始大了起来,苏菲菲那害羞女孩的反应让他们哪还不明白什么,再观苏洛,他却是平静的有些异常,在这时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像是本就知道了这件事一般。
    这个人究竟是谁……竟然得到了苏家公主如此的青睐!
    无论在商界,还是上层社会,这都是一个足以引起巨大震荡的消息。不知多少垂涎苏菲菲或者费尽心思想和苏家扯上关系的人会因此而垂首顿足。
    “哦……原来你就是菲菲喜欢的那个人。”秦河笑了起来,目光终于开始认真的打量着他。而无论是同龄男女,还是长辈男女,也都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叶天邪,并猜测着他的身份,能得苏家之女,又岂会是一般人,但他们交头接耳良久,却发现不但自己不识得,就连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人。
    最上流社会的圈子其实并不大,偶尔一个不认得还算正常,但都不认得,那只有一个原因……他并不属于这个圈子,也就没有资格被他们所认识。但,苏洛真的会让一个身家相对浅薄的人当他的女婿。
    众人都没有谁上前说话,因为任谁都能感觉到从秦河身上释放的一种不太平稳的气息。
    “不知……令尊是哪一位?”秦河对着叶天邪,客客气气的问道。他的这个问题问出,大厅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叶天邪的身份,无疑是他们现在最大的好奇。
    听到他的声音,叶天邪轻微一笑,说道:“你如果是想知我的底,直接问我的名字就是,不需要问我父亲的名字,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是靠自己而有了今天,而不是靠父母。”
    一句话,让秦河脸色轻微一变,大厅里的人更是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叶天邪的这句话,分明是给了秦河一个不太软的钉子。在他们所处的社会层面,无论是长辈初遇年轻人,还是年轻人初遇年轻人,首先要问的都是对方的家世……也就是对方的父母,因为父母的名字决定着他的地位。一个在华夏排的上号的家族需要的是数代的打拼,又有几个年轻人是能靠自己而拥有一个庞大的身家?
    秦河是秦家大少,因为他出生在秦家,是秦淮的长子,所以人们都敬他畏他,若他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即使他有着更出众的外表和才华,这里的人,谁会多看他一眼?
    叶天邪的这句话似乎是在隐晦的说:你能有今天,靠得都是你的父母,也似乎是在轻度讽刺他是一个靠父母而活的人。一个本再正常不过的问话,却让他借势来了一个让人无从反驳的回击,这份心思之敏捷也让不少人心中小叹,但无论他是有意无意,又传达的什么信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秦家大少说话的口气。
    那明显是一种不太爽的口气。好吧,自己的恋人被另一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当众表白,任谁心里也会不爽。但,秦河是谁?他的背后所拥有的东西太过庞大和危险,即使不能与之有牵连或做朋友,也绝不该去主动得罪。除非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或者不知秦河身份的莽夫,就是苏洛,对秦河也要客客气气。
    而叶天邪说话时的眼神、语气,还有那明显很不爽的神态,让人想不提起精神来都不行。秦河刚被苏菲菲直接拒绝而大损颜面,现在又被苏菲菲拒绝她的原因人物如此相对……他们真是无比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呵呵,”秦河笑了一笑,说道:“一个人出生之时,他的相貌、家庭背景便已注定,想改也难以改得了。人都想自己能爬的更高,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站在顶点,有的人一出生,却只能站在污泥之中,攀爬一生也难以达到前者出生之时所在的高度。你说的也没错,我有了今天,的确是靠我的父母,但这是天命注定,我心安理得,难道我一定要摒弃双亲的赋予去从泥中慢慢攀爬?那种愚蠢的事,我自问做不到。呵呵,不知这位靠自己而活的朋友怎么称呼,现在在哪高就?”
    “没在哪里高就。无父无母无职业,更没有你秦少爷的背景和身家,如果一定要说一个职业的话,大概两个多月前,苏老板聘请我为菲菲的私人保镖,仅此而已。”叶天邪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个答案,让在场之人尽皆愕然,又微微释然。
    他们惊讶的是……无父无母无职业,他的身份,竟然只是苏洛请的一个保镖!怪不得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得他,苏大小姐所看上的,竟然只是她的一个保镖……是相处久了,日久生情吗?
    而且这个男子相貌、气度相当不凡,言行之中还透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的确有着吸引女孩子的资本,而能被苏洛请来保护苏菲菲,身手也一定不凡,苏大小姐,或许真的很容易就这么在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中被……
    只是,那心灵上的落差让他们心里一阵难受。亚洲首富之女,家世无匹,又国色天香的苏家公主,竟然喜欢上一个保镖,而苏洛对女儿是出了名的宠溺,似乎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一时间,那些青年俊杰们都是咬牙切齿。如果苏菲菲应了秦河,他们还不会觉得太难接受,毕竟他的身份和魅力摆在那里,他们败得并不冤,但……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女竟然投入一个保镖的怀中……他们恨不得上去把叶天邪给撕了。
    “保镖……你一个保镖,怎么配的起菲菲!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终于一个人控制不住情绪皱眉说道,正是送雪莲的白叶凡,心中的无暇“雪莲”竟被一个保镖摘走,他心中一阵闷气狂涌,举动明显的有些失控,口气也相当不客气。苏菲菲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听秦河笑呵呵的说道:“白兄,不要激动,他虽然是个保镖,但能被菲菲妹子看中,又岂是凡人。”他转向叶天邪,带着别样的意味说道:“爱情本是世界上最纯净美丽的东西,年龄、地位、身家、背景,其实都不是问题,只有双方愿不愿意,而没有配不配。呵呵,这位朋友,能得到菲菲的青睐,真是让人羡煞,对了,今天菲菲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不知你为菲菲准备了什么礼物?早知如此,应该是你先为菲菲献礼才合适。”
    他说的客客气气,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但平和的语调之下,明眼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字字藏刀。秦河,明显的有些怒了。而他最后那几句,显然是以“献礼”来让叶天邪难堪,一个保镖,他又能拿得出什么出彩的礼物。在别人眼中堪称“珍贵”的礼物,放到他们眼前却只会遭到鄙夷,因为他们眼中的珍贵,是以“亿”为单位衡量。这会是一个无父无母无职业的保镖所能拿出的么?
    叶天邪没有说话。秦河笑的更加灿烂起来。白叶凡看向叶天邪的目光流露出明显的鄙夷,微笑着说道:“哦?莫非你和秦大少一样空手而来?那也没关系。秦大少虽然空手而至,但一曲《凤求凰》让人意醉神迷,堪称天籁,比什么礼物都要珍贵。不若你也为菲菲妹子弹奏一曲?”
    “呵呵,白老弟谬赞了,菲菲妹子看上的人自然是人中之龙,天之骄子,区区弹琴算得了什么,我的微末技艺或许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呵呵,朋友,先前不知菲菲已有心仪之人,那曲《凤求凰》确是弹得太过唐突了。在菲菲双十生辰的晚宴上,当由你为菲菲演奏才是,不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呢?既然是豪言要保护菲菲一生,但在她生辰之时为她弹奏一曲,应该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吧?”
    “这帮混账东西!”角落里,左破军低吼一声,“忽”的站了起来,就要去踹秦河两脚,他们明摆着是在逼叶天邪去出丑,秦河的琴艺说是大师级都不为过,而叶天邪……据左破军所知,别说弹奏,压根连钢琴都没有摸过。
    慕容秋水一把将他拽回座位上,轻佻眉毛说道:“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今晚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哎呀,你觉得我们的二哥,会是在这群连小爬虫都算不上的人手里吃亏的人吗……莫非你那脑袋真是猪脑袋不成。”
    “话是那么说,但二哥会不会弹琴你又不是不知道。”左破军摸了摸鼻子问道。
    “哦!不会弹,难道还不会砸么……嗯。我敢和你赌五毛钱,二哥马上就会把那钢琴砸了。”
    慕容秋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视在叶天邪身上,他声音落下之时,叶天邪已经站在了钢琴之前……面对秦河和白叶凡的挑衅,叶天邪同样是不发一言,不知是懒得说,还是不屑出声,而是轻瞥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向了钢琴……他的这个举动,让心中恼怒,几乎要控制不住对秦河下逐客令的苏菲菲看向了他,一声“天邪”脱口而出。
    慕容秋水口中的“砸钢琴”没有出现,叶天邪在钢琴前站了数秒,目光在琴键之上缓缓的扫过,柔和的如同在看心爱的恋人,然后,他缓缓的坐下,双手伸出,轻轻的虚按在琴键上。
    苏菲菲呆在了那里……左破军和慕容秋水也同时瞪大了眼睛……
    难道,他是真的要弹钢琴?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弹过钢琴才对!而且以叶天邪那懒散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去学会怎么弹琴,他究竟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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