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德山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动感情的说:“苏组长,真的是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我都不敢想象现在的燕纺集团是什么样子,燕中市垮了多少国企啊,那些工人可真惨啊,我们本来以为,我们燕纺集团就是下一个了!”
    殷德山的话让他的两个儿子脸上也失去了笑容,那段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让他们一想起来,都是心情十分沉重。
    苏星晖道:“老厂长,这话您就不用再说了,只希望燕纺集团能够越来越好,咱们的国有企业也是越来越好!”
    殷德山道:“苏组长,你过完小年了就该回京城了吧?”
    苏星晖点头道:“对,我们明天就回去。”
    殷德山道:“可惜啊,你不能留在咱们这里,不过也好,你回了京城之后一定会前途无量的,我老头子就在这里祝你平步青云了!”
    苏星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对老人道:“谢谢您了,老厂长!”
    转眼到了中午,殷家的女人们把丰盛的菜肴往桌子上端了,各种各样的菜肴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这天,苏星晖又跟殷德山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好好喝了一顿,也好好过了一个小年。
    除了苏星晖之外,这一天夏松、林振华和郝泽波都喝多了,燕纺集团的职工们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他们的感谢!
    小年过完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苏星晖本来想要偷偷回京城去,可是这天他们刚刚收拾完一下楼,就惊呆了,原来,在办公楼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这些人,全是燕纺集团的职工,怕不有几千人,现在天色还没亮,在皎洁的月光下,他们默默的站在那里,几千人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那样整整齐齐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
    这一幕,给人以极大的震撼。
    苏星晖愣了一下,然后紧跑了几步,对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殷德山道:“老厂长,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不冷吗?”
    殷德山爽朗的笑了起来:“我们来送你们啊!我们北方人不怕冷,都习惯了!”
    苏星晖道:“那你们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殷德山道:“也没多久,站了一个小时吧。”
    苏星晖十分感动,这意味着这么多人都是五点钟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站着等他们了。
    而夏松几人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们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
    苏星晖道:“这真的让我们受不起,受不起啊!”
    谷志林神情肃穆的说:“苏组长,要是你都受不起,那就没什么受得起了!你救活了我们燕纺集团,也等于是救了我们全厂三万多职工,现在你们要回去了,我们来送一下有什么要紧的呢?”
    蔡立业道:“如果不是这里站不下的话,我估计全厂的人都会到这里来等着,苏组长,你看看宿舍区吧,全厂的人都起来了,他们在自己家里为你送行呢。”
    苏星晖不禁看向了燕纺集团的宿舍区,果然,那里是一片灯火通明,每家每户都把自己家里的灯给点亮了,苏星晖都能想象得到,那里每家每户都有人在望着这里。
    这时,办公楼前的那些大功率的照明灯也都亮了起来,把这片空地照得亮如白昼,苏星晖的眼神缓缓扫过,他能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这些人的脸上全是对苏星晖的爱戴、尊敬还有感激,苏星晖道:“感谢,感谢大家能够来送我!谢谢了!”
    苏星晖此时才觉得,自己的语言是多么贫乏啊,只说了这么几句,他的喉头就哽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秦和顺大声道:“苏组长,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们!”
    那位女劳模古大姐道:“苏组长,我要谢谢你啊!你不但救了我们厂子,你还救了我的女儿啊!要不是你,她现在可能已经被毁了!”
    苏星晖这才知道,古大姐的女儿还是把苏星晖救她的事情告诉了母亲,他对古大姐道:“古大姐,您别客气,让您的女儿以后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嫁个好小伙子!”
    古大姐激动的点头道:“嗯,我会把你的话告诉她们的!”
    说着,古大姐把一包东西递给苏星晖道:“苏组长,这是我家包的饺子,你带回家吃,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留个念想。”
    苏星晖还来不及推让,一个年轻工人道:“苏组长,我也要谢谢你啊,是你救了我儿子!”
    原来,这个工人的儿子才十来岁,有一次苏星晖到宿舍区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儿子说肚子痛,这个工人没当回事,可是苏星晖觉得有些不对头,他觉得可能是肠梗阻,就跟这个工人说了他的判断。
    苏星晖的话引起了工人的重视,苏星晖又亲自开车,把他儿子送到了医院,经诊断,果然是肠梗阻,要动手术,工人身上没带多少钱,还是苏星晖帮他出的手术费,这才让他动了手术。
    急性肠梗阻是一种非常凶险的急症,如果不是苏星晖的话,这个工人的儿子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让这个工人怎么能不感念苏星晖的恩情呢?
    苏星晖问道:“你儿子现在好了吧?”
    那个工人道:“早就好了,现在他身体可棒了,能吃能睡的。”
    苏星晖欣慰的点头道:“那就好!”
    那个工人也塞给了苏星晖一包东西,说是他们家自己做的糖瓜,让苏星晖带回家去给孩子吃。
    一个个工人都在感谢着苏星晖,他们都拿出了自己家里最好吃的东西,往苏星晖怀里塞,苏星晖道:“大家不要塞了,大家的情,我领了,可是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拿得了?这些东西带回去,我也吃不完啊。”
    那些人便又往夏松、林振华和郝泽波的怀里塞,硬是让他们带回去。
    不过工人们太多了,就算加上他们三个,这么多东西也拿不了。
    殷德山道:“这样吧,苏组长,你把车门打开,把这些东西放到后备箱里,车里也可以放一些,实在放不下的话就算了,这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你一定得带回去,给你们家里人尝个鲜。”
    苏星晖无奈之下,只能把车门打开了,大家便把东西往苏星晖的后备箱里放,把个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的,差点儿都关不上了。
    好不容易把后备箱关上了,他们又把东西往汽车里塞,只要能塞得下的地方都拼命的塞,只给几人留下了坐的地方。
    就算是这样,这么多工人的东西也不可能全部塞进去,最后,也只塞进去一小部分。
    工人们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
    苏星晖上了车,夏松、林振华和郝泽波也上了车,苏星晖从车窗里向大家挥手道:“大伙儿再见了!”
    殷德山道:“有时间再来玩啊!一定要记得我们!”
    苏星晖点头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的!我也会永远都记得大家的!”
    殷德山向苏星晖挥了挥手,带头给苏星晖的车让开了一条路,工人们也跟着他,给车子让开了一条路,车子缓缓的启动了,工人们一起挥着手,向苏星晖他们告别。
    此时,在东方的天空中,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就在汽车缓缓驶出燕纺集团的大门的时候,燕纺集团的汽笛突然长鸣了起来,这是在给苏星晖他们送行呢。
    直到他们的车开出了好远,都还能听得到汽笛的长鸣。
    汽车开了十几分钟,开出了燕中市区,车上四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夏松一直到现在,心情都还没有平复过来,刚才那一幕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当干部,就要当苏星晖这样的干部啊,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够被人这么爱戴,那做什么都值了。
    夏松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有一些湿润,他想要擦一下,可是又觉得不好意思,他看了看正在开车的苏星晖,好像发现苏星晖的眼眶也有一些红。
    他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坐在后排的林振华和郝泽波,同样发现,他们的眼眶似乎也有一些红。
    夏松这才知道,原来,动了感情的不止他一个人啊,原来,苏星晖也是会红了眼眶的。
    车里一直都是静悄悄的,良久之后,林振华为了活跃气氛,开口道:“组长,今天带这么多东西回京城,你这个春节都吃不完啊!”
    苏星晖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就带个几包回去,剩下的都归你们了!”
    林振华高兴的说:“太好了,组长万岁!”
    郝泽波道:“组长,你真是太牛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当官当成你这样的,以后我要是能够像你这样就太好了!”
    苏星晖道:“其实要想这样,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们心里真正有人民的利益,人民自然就会记得你了!”
    三人都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苏星晖的话,在他们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将会使他们受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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