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南总理视察这么多地方以来,对很多地方的抗洪抢险工作都不是特别满意,有的地方堤坝质量特别差,南总理还当众发了火,痛斥地方政府领导。
    这一路上,南总理的心情都不是特别好,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他可是总理,今年发了这么大的洪水,要是出了什么特大的事故,他也是有责任的。
    这事还不光是关乎于责任的问题,他的责任心也让他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路上心情不好,可是来到崇津县之后,他没想到崇津县居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这崇津县的抗洪抢险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
    不但这江堤固若金汤,而且一切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没有手忙脚乱的样子,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苏星晖这个指挥长的组织能力、协调能力都是非常高超的。
    南总理在心里点着头,苏星晖真的是一个人才啊,可惜上一次自己想把他调到京城去,他没有答应。
    不过呢,如果他真的答应自己,调到京城去的话,这崇津县的抗洪工作,肯定没有现在做得这么好,这崇津县的堤防,可是花了三亿多整修过的。
    一想到这里,南总理不由得又有一些好奇,苏星晖在去年年底赶着把这三亿多花出去了,一定要把这堤防给整修好,难道他知道今年会发这场大洪水?
    就算是国家防总和水利部,也是直到今年三四月的时候才知道今年的汛情会很严重,苏星晖难道比国家防总和水利部的专家还厉害?
    不过,南总理自然不会在这里当众向苏星晖询问自己心里的疑惑,他沿着江堤走了起来,仔细的察看着江堤,因为他怕苏星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其实这里是崇津县堤防修得最好的地方,其它地方的质量没有这里好。
    他走了好一段路,江堤的质量都相当好,他暗自点头,又问道:“星晖同志,能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苏星晖点头道:“当然行。”
    一行人下了堤,自然有人一个电话把车都叫来了,他们坐上了车,去了其它地方,而南总理特意让苏星晖跟自己坐了同一辆车。
    在车上,南总理就问起来了:“星晖同志啊,你们全县的堤防都修成这个样子了吗?”
    苏星晖点头道:“当然都是一样的,南总理,这样吧,咱们县里的江堤湖堤,您随便指,指到哪里咱们上哪里看,如果有一处有质量问题的话,您唯我是问,我没二话说。”
    听苏星晖这么说,南总理倒是来了兴趣,他说:“你这话当真?”
    苏星晖道:“肯定当真啊!”
    南总理点头道:“行,那我就随便指了啊?”
    苏星晖微笑着点了点头。
    车队向前开了一会儿,南总理指着那处江堤道:“就这儿。”
    司机将车开到了堤边停下,南总理下了车,上了堤,其他人自然也都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南总理对此处的抗洪人员又进行了亲切慰问,然后察看了一下这里的江堤,果然,质量一样的非常好。
    南总理没有多说什么,他又下了堤,又随便指了个地方,这里的江堤质量还是非常好。
    南总理如此再三,他看到的无论是江堤湖堤,没有一处有质量问题的,他不由得啧啧称奇,他对苏星晖道:“星晖同志啊,你可真有一套,这堤防真的是修得固若金汤啊!”
    苏星晖道:“如果堤防修得不好,那对崇津县四十多万老百姓都是巨大的威胁,此事当然马虎不得。”
    南总理道:“不过我很好奇啊,你能够控制住自己,难道还能控制得住那些工程公司?据我所知,想要把这么大一个工程质量全都控制到这个地步,可是非常艰难的,那你是怎么把质量控制得这么好的?”
    苏星晖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公开进行招投标,严格按照招投标制度来执行,让实力最强最好的公司中标,然后找好监理单位,对工程质量进行严格监理,加上分管的领导没有私心,验收的专家也认真,这质量自然就能控制得好了。”
    南总理叹道:“这事说得很轻松,很容易,可是,真的想要把你说的这些都做好,那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怪不得现在那么多豆腐渣工程呢,人心,是最难控制的啊!”
    南总理连连摇头,看样子,他又想起了自己视察其它地方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豆腐渣工程了,这些豆腐渣工程,既让人痛心,也让人气愤。
    不过这也就是他跟苏星晖两个人在车上,而且开车的是他的贴身警卫,他才能说这些话,当着那么大一群人的面,特别是那些记者也在身边,他还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
    他能够当着苏星晖的面说这话,说明他已经不把苏星晖当成外人了。
    南总理可以不把苏星晖当外人,不过苏星晖却不能太不把自己当外人,这是一个度的问题,所以,这话他是不好接的,他只是带着些腼腆的笑了笑,这才符合他的身份。
    南总理暗暗点头,这个年轻人既有锐气,又有才干,还知进退,明得失,懂规矩,重操守,这真是一个好苗子啊,只要善加培养,以后前途无量,也许这个国家的未来都会系在他的身上了。
    此时,车行至净堡村了,南总理看到这里的稻田里有一些农民在劳作,不过稻田里的水稻长势不是很好,他不禁问道:“今年崇津县的农作物受灾面积有多少?受灾情况很严重吗?”
    苏星晖道:“今年崇津县的农作物受灾面积超过了一百万亩,受灾情况确实很严重,很多地方农作物减产都会超过百分之七十,这个村子减产将会更严重,甚至有可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南总理动容了,农作物减产达到百分之九十,那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基本上代表颗粒无收了,他看了看那些在稻田里忙碌的农民,一想到今年他们取消了农业税和提留统筹,却要面对这样的结局,他的心里就很不好受。
    他又问道:“这里为什么会受灾这么严重呢?”
    苏星晖指了指那道湖堤道:“这个村子叫净堡村,紧紧挨着扬澜湖,事实上,这个村子在几十年前也是扬澜湖的一部分,是围湖造田得来的土地,所以这里的地势格外低,一下雨,雨水都流到这里来了,又无处可排,所以这里的稻子全被淹没了,时间一长,就成这样了。”
    “围湖造田?”南总理皱着眉头看向了那道湖堤:“你们崇津县围湖造田的面积有多少?”
    苏星晖道:“我们县围湖造田得来的面积大概在一百平方公里左右。”
    南总理对那个开车的警卫道:“在这里停车,我要下去慰问一下这里的受灾群众。”
    警卫缓缓的将车停到了路边,南总理和苏星晖下了车,其他人也都下了车,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看到这么多车停在了这里,稻田里的农民都愣住了,他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南总理他们。
    苏星晖紧跑了两步,对着一位他看着熟悉的老农喊道:“陈大爷,你们能过来一下吗?”
    老农正在除草,他手上攥着一大把稗草之类的杂草,他认出了苏星晖,他点头道:“是苏县长啊,我们这就过来。”
    老农走向了田埂,附近几块田里的农民也都走了过来,他们大都是年纪超过六十岁的老人,还有妇女,那些壮劳力已经全都上堤了。
    苏星晖在田埂边的一棵树下找了一块比较平的石头,让南总理坐在这里,现在是上午十点多钟,已经非常热了,当然不能让南总理站在阳光下曝晒,毕竟南总理是一位七旬老人了。
    南总理却并没有马上就坐,他等待着那些老农过来,让他们都坐下,老农们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南总理这才坐在了那块石头上,苏星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蒋方平他们有一些尴尬,他们可从来没这样坐过,不过南总理都这样坐了,他们也就各自寻了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而那些随行记者当然马上摆好了摄影机,准备拍下这珍贵的画面。
    苏星晖道:“陈大爷,这位是南总理,他今天是专门到我们崇津县来慰问灾情的。”
    “南总理?”老农惊呆了,他不由得紧紧盯着南总理,南总理也微笑着看着他。
    半晌之后,老农点头道:“真是南总理呢,我在电视上见过。总理,您好啊!”
    其他农民也都激动的说:“总理来了啊,总理好!”
    南总理也一一点头微笑着跟他们问好。
    南总理握住了那位第一个走过来的老农的手道:“乡亲们,你们今年受了这么严重的洪涝灾害,我是代表党中央来向大家表示慰问的。乡亲们,你们受苦了!”
    那位老农激动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他连连点头道:“谢谢总理,谢谢党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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