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晖的脸色和缓了一些,对于这些人,他也不准备现在就一棍子打死,他知道,像这样的行为太多了,他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只要这些人以后能够真正把非法猎捕野生动物的行为给管好,他也懒得管了。
    现在他的手里,还是可用之人太少啊,而且现在崇津县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明年的洪水,他只能把这事给轻轻放过了。
    当然,如果以后发现他们阳奉阴违,或者发现他们有其它违法乱纪的行为,苏星晖也不介意再来翻翻旧账。
    苏星晖道:“既然你们已经处理了,那你们就先回去了,现在也不早了,路上注意安全。”
    张智明赔笑道:“苏县长,这个,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我们还没吃饭呢,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
    苏星晖哑然失笑,这几个人,硬是在县政府等了好几个小时,到现在饭都没吃,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道:“饭我就不吃了,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你们去吃饭吧。”
    张智明还想再说什么,不过他一看到苏星晖那淡然的笑容,他的心里就不由得一跳,他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只能起身点头笑道:“那好,苏县长,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请您吃饭,您一定得赏光啊!”
    苏星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又对张智明道:“对了,张智明同志,我打算把县里的堤防都重修一下,你们金溪乡也有不少湖堤,这件事情你要放在心上,这湖堤关系到你们金溪乡几万老百姓的安危。”
    张智明连连点头,苏星晖道:“那你们去吧。”
    几人一起出了苏星晖的办公室,下楼之后,穆兴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张书记,你说这苏县长这么年轻,怎么眼神就那么厉害,他就那么淡淡的扫过来一眼,我这心跳得就跟打鼓一样。”
    张智明也下意识的擦了擦汗道:“行了,咱们走吧,少在背后说话。”
    张智明在心里说,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县长,以后这崇津县,只怕是要热闹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星晖刚到办公室,聂鑫便跟着进来了,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份堤防整治方案,他高兴的说:“县长,这份方案我组织水利局的人,连着干了两天两夜,终于做出来了。”
    苏星晖从他手上接过了那份堤防整治方案,点头道:“辛苦了。”
    聂鑫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
    苏星晖看起了方案,聂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其实,水利局的人对县里的江堤和湖堤的情况都是再清楚不过了,哪些地方该投入多少他们都知道,前几年,他们年年向县里打报告要求增加堤防的投入,对堤防进行整治,不过一直没有得到批复。
    但是这份整治方案,他们早有底子,今年再做这份方案,他们只需要稍稍改动就可以了,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拿出来。
    看了一会儿,苏星晖觉得这份方案上写的崇津堤防的状况跟自己这两天看到的状况差不多,而方案上预计的工程总造价在三点五亿左右。
    看着苏星晖的神色,聂鑫有些忐忑的问道:“县长,这工程预算是不是太高了?”
    苏星晖道:“没关系,该多少就多少,资金我会想办法的,这堤防一定要修好,关系到我们崇津县四十多万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我们都是要负起责任的。”
    聂鑫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苏星晖道:“对了,聂鑫同志,这两天你在忙这件事情,可能不知道,昨天我在金溪乡遇到了一件事情……”
    苏星晖把昨天在金溪乡遇到的事情告诉了聂鑫,聂鑫一听就是大惊,他打量了一下苏星晖道:“县长,你没受伤吧?”
    苏星晖道:“我没事,不过这个保护区的事情也是你分管的,你以后把它管好。”
    聂鑫抹了一把冷汗,点头道:“行,县长,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
    不过,苏星晖的下一句话让聂鑫又出了一身冷汗:“聂鑫同志,这个堤防工程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工程质量有问题,也不希望看到其中发生腐败现象,希望这件事情,你也能够管好。”
    聂鑫本来还觉得这堤防工程交给他,他还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的,可是听了苏星晖的这句话,他顿时汗出如浆,在这个厉害得有些可怕的年轻县长面前,他觉得自己深心的想法似乎都被一览无遗了。
    聂鑫连忙点头道:“行,县长,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管的。”
    苏星晖道:“现在我刚到崇津县来,你能支持我的工作,我很感谢你,不过,现在一定有许多双眼睛都盯着我们,等着我们犯错,但是我们不能犯错,你懂吗?”
    聂鑫也不是个蠢人,听了苏星晖的话,他想了想,就知道苏星晖说得对,现在他跟苏星晖算是绑到了一条船上,而苏星晖一来就得罪了诸多县领导,这个时候,肯定有许多人都在等待着他们犯错,他点头道:“县长,我懂了。”
    苏星晖温言道:“聂鑫同志,你还年轻,前途还很远大,不要为了一点眼前的利益,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只要我们崇津县的经济发展得好,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过的。”
    苏星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聂鑫这个快四十岁的人说他还年轻,这副场景有一些违和,不过聂鑫自己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他认真的点头道:“我知道了,县长。”
    聂鑫搞出来的这份堤防整治方案当然也是很顺利的在县长办公会上通过了,崇津县的堤防确实到了要整治的时候,而苏星晖又打了包票,修堤的资金不会要县财政出一分钱,资金他来解决,这种事情谁会反对呢?
    不过会后就有许多怪话在崇津县里传出来了,大家都说苏星晖是异想天开,这可是三亿五千万啊,一个天文数字,顶得上崇津县六七年的财政收入了,这么大一笔钱,他上哪里去筹?
    还有人说,聂鑫傻啦巴叽的,跟着苏星晖胡闹,这一次一定会摔一个大跟头的,到时候他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有的人还说,这两个肯定是想自己捞好处了,所以才搞这么大一个工程,这年头的领导干部不就是这样吗?只要是想捞好处了,就搞工程,那路啊,修了扒,扒了修。
    不过,这样的怪话自然对苏星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仅仅是几句话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这天下午,一上班,吴正经又钻到了袁义福的办公室里,一进去,他笑着说:“书记,可笑死个人了,苏星晖和聂鑫要花三亿五千万把全县的江堤和湖堤都修一遍,说什么要修成能抗百年不遇的洪水的标准,三亿五千万呐,他们从哪里找这么大一笔钱?”
    袁义福道:“你怎么就知道他苏星晖找不到这么一笔钱?他后面可还有一位省长呢。”
    吴正经道:“就算是咱们省,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修堤啊,要是他给咱们崇津县拨款修堤,那其它县他们拨不拨款?咱们全省的江堤、湖堤加起来至少好几百公里,需要多少资金?怕不得好几十个亿?省里拿得出来?”
    袁义福沉吟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咱们省是个穷省,别说几十个亿,上次我听说修个路花几亿都是借的钱呢。不过,苏星晖那家伙总不可能把脸伸给别人打吧?他说出来的话,总得兑现的。”
    吴正经道:“反正我是想不出来,这么大一笔钱他从哪里找,这顶我们县里六七年的财政收入啊,他要是能找到,那我就信他的邪了!”
    袁义福道:“咱们就等着看吧,要是他真能找到这么大一笔钱,那也不是一件坏事,能够把堤都修好,那怎么也算是咱们的一笔政绩啊。”
    说着,袁义福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很显然,他也不太相信苏星晖能够做成这么一件大事。
    吴正经道:“不过,书记啊,你说这苏星晖来了咱们崇津县,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都得罪了多少人了?第一天得罪了您,第二天搞什么新财务制度,得罪了一县的人,第三天跑到湖区去把当地渔民打了一顿,第四天又搞出这个堤防整治方案来,他可真够能折腾的。”
    袁义福又哪能想得通苏星晖到底是怎么个行事路数?他沉吟半晌之后说:“这苏县长可能是太年轻了,行事有一些太急躁了,又年轻气盛的,不怕得罪人,咱们就慢慢等着看吧,我看不需要咱们出手,他都会自己碰个头破血流的。”
    吴正经道:“书记,还是您眼光看得长远,那行,照他这么折腾下去,我看他确实会碰到头破血流的,咱们就等着看吧。”
    袁义福哈哈大笑起来,吴正经也陪着他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里充满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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