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喵 老有人说文要虐了 ,纵观狂仔的言情历史,有虐的咩??蹲墙角握着清白的小历史泪汪汪~~
    ☆、第185章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恨恨望向大哥的院落。母亲这一招可是在惩罚自己先前的桀骜不驯?竟是给了小妇这么多的把柄。
    他以前想来出手大方,就算好聚好散也会给足对方面子,该有的过场总是要应酬一下的,难为母亲竟然另外梳理了账本,堪称帝王起居录!里面有些甚至不过是人情上一般的往来而已,可是上了账本便不清不楚了。
    不过玉珠除了用这账本震慑了漠北王打秋风的势头外,倒是再没有拿着这账本做文章。叫尧暮野心内自安生了些。
    这一日,玉珠照例去巡视街铺,就在出店铺时,一颗小石子落在脚边,上面缠绕着锦。
    玉珠凝眉低头看着,环翠先弯腰将那石子捡拾起来,见玉珠伸手,便将那石子放在了少夫人的手心里。
    玉珠解开了锦帛,映入眼帘的是极为熟悉的字迹。当初爹爹手写的书稿,玉珠已经不知来回看了多少遍!自然能一眼看出这绢帛上正是爹爹的亲笔:“玉儿吾珠,父尚好,无需挂念。”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爹爹一定不好,爹爹若还活着而且自由的话,绝不会用这种遮遮掩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方式与自己相认。更何况这里面肯定是有范青云的手笔。
    那阴险小人一直用这位诱饵引诱着自己上钩,可是她却一直纹丝不动,不肯接招。
    如今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明示自己,看来是焦灼得有些按捺不住了。
    玉珠敛眉想到这,便适时抬起头露出仓惶之色,四处张望,然后状似为难地咬牙想了想,便上了马车命车夫赶赴了明月堂。
    当报知了自己名姓后,前来恭迎漠北王夫人的是一个胖胖的掌柜,挤着肥肉里的眉眼笑道:“夫人,小的恭迎您许久了。”
    玉珠走进店铺,径自坐在椅子上道:“范大人呢?请他出来吧!”
    那胖掌柜皮笑肉不笑到:“漠北王被范大人误会甚深,如今身在北地,他怎好冒出头来,不过夫人若是有心一见,小人自当安排,就是要委屈一下夫人,听从小人的安排便是。”
    玉珠眉眼不动,冷冷道:“怎么个安排?说来听听。”
    那胖子说道:“请夫人将自己的侍卫侍女俱留在此处,蒙上双眼,跟随小的去见范大人。”
    玉珠瞟了他一眼:“我凭什么尽听你的安排?”
    就在这时,那胖掌柜目露凶光道:“夫人若是不愿委屈也可,明日自有袁大师的手指一根奉上,以后日日皆送一根,直到切剁干净了为止!”
    玉珠定定地看着他,从他凶恶的眼神里知道,这话并不是空洞的恫吓。她轻轻道:“父亲爱雕玉如生命,一根手指都缺不得,既然如此,还请带路吧。”
    说完,她起身走到屋外,叫环翠一干人等耐心等着,莫要进屋,她要好好一验看一下明月堂的货物。
    待再回转回屋子的时候,玉珠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戴在手指上的戒指,任由那胖掌柜用巾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一片黑暗中,她感觉到自己被引入了地道里,走了不知多久,当来到地面上时,又被拉上了马车,然后终于听到木门的门轴开启的声音,似乎是来到了一座院落之中。
    当她下了马车后,便听到一阵颇为熟悉的笑声:“六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玉珠解开了蒙布,便看到销声匿迹很久的范青云正一脸阴笑地望着自己。
    “六姑娘可真沉得住气,害得在下以为你嫁入了高门,便不再关心自己的生身父亲了呢!”
    玉珠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不过是甚是普通的屋舍,屋内的摆设也是北地常见的乌黑色窑泥花瓶一类。她收回目光淡淡道:“范大人摆得阵仗太大,我一个妇人家一时愚钝看不太懂也是正常,只是你说我父亲还活着,若非看到真人,我是绝对不会不相信的。”
    范青云再不复以前的顺眼,只是贪婪而放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
    生完了孩子的女人,身形却依然如少女一般曼妙,丝毫不见臃肿变形!更是眉眼间增添了几抹媚色,更肖似师母的妩媚了……
    他情不自禁走近了几步道:“自然是会让你们父女相见,毕竟,他也许要变成在下的岳父了……”
    说着他便伸手想要去抱住玉珠的纤腰。可是玉珠却是早一步抽出了自己的头钗,按在了自己的喉咙处。
    真没有想到,这贼子对自己还存有这等龌龊之心,她心内转了几转,冷声道:“你若再靠前一步,我便戳穿自己的喉咙!”
    范青云讪讪住手道:“此间是我的地盘,难道六姑娘觉得区区一个头钗就能阻挡了在下?”
    玉珠按住了头钗,勾了勾嘴角道:“看见了范大人在此布局重重,我才恍然当初圣上为何说你潜逃,托了圣上这么大的情面逃脱,难道只是为了偷香窃玉这般简单?”
    范青云眉头一挑,阴笑道:“六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不错,我此番便是请六姑娘回京城复命的,请六姑娘放心,只要你能乖乖听话,在下保你父女无忧,毕竟我是真心爱慕着六姑娘的……不过还请六姑娘再做一件事情,便是请六姑娘配合在下,将淑慧夫人母子也引出漠北王府,圣上很是挂念她们母子俩,希望她们能一同回京。”
    玉珠抬眼看着范青云,淡淡道:“难为皇帝如此挂念二姐,倒真是费心了……”
    他不理玉珠的暗讽,继续说道:“到时候,只需要六姑娘亲自说明让淑慧夫人带着孩儿前往北城城郊,不要告知他人即,我自会有安排,到时候你们姐妹二人也好结伴回京。”
    玉珠瞪着他道:“你不怕我已经将你用父亲威胁我的事情告知漠北王了吗?怎么胆敢如此放肆?”
    范青云哈哈大笑道:“尧暮野那人对待女子甚是粗鲁不懂怜爱,却一向甚是自傲,他若知道,怎么能会让你这个弱女子为诱饵?这对他来说可真是难以洗刷的奇耻大辱啊!”
    玉珠也跟着微笑道:“看来范大人了解我甚深啊,不过故人重逢,一直是范大人与我谈条件,那么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要谈一谈配合大人你的条件呢?”
    范青云眯了眯眼睛,有些鄙夷道:“你有何条件?”
    玉珠目露微笑,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道:“如若要我离开京城,那么还请范大人相助,让我亲手——杀了尧二那贼子!”
    范青云万万没有想到袁玉珠这般弱女子竟然说出这般决绝的话语,不禁狐疑一愣:“你……”
    玉珠的眼底露出恨意,清冷道:“他当初凭借位高权重,强行占有了我,更是迫得我嫁给他,偏偏成婚之后,他动辄打骂,叫我度日如年,若不手刃这厮,便是死的那天,这恨意也是无处宣泄!”
    范青云一早便在白侯那听闻了尧暮野在行宫打骂了袁玉珠的事情,听闻第二天日露面时,那脸儿的掌印都没有消除,定然不是假的。
    是以现在看她眼露恨意,倒是甚是合情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袁玉珠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提出这等要求,毕竟也是做了几许的夫妻,还有了孩子,这女子心内竟这般恨?——最毒妇人心,还真是有些道理呢!
    “既然六姑娘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为何你不早些动手?”范青云迟疑问道。
    玉珠平静说道:“因为我与范大人一般,很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啊,若是无退路,尧家势大,一旦暴露,我岂能全身而退?如今有了范大人相助,必可让我安全前往京城,而且若尧贼死,对于皇帝来说,我也无甚利用价值了,也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成为阶下囚,掣肘的砝码,到时……范大人若是想要与我朝夕相处,也无不可了不是?怎么样,这笔买卖,范大人有些有心思经营一番?”
    范青云眯起了眼,这女子倒是见风转舵,将自己的处境想得甚是明白!那尧二也是蠢透了,打骂这样有心计的女子,还将她留在身旁,是想找死不成?
    而他的心内也在不停的盘算,他这一生都是踩踏着别人的尸身一路攀爬上去的,谋害一个皇帝的眼中钉,也不算什么让人心惊肉跳之事,只怕他会因为此事更高升一步,成为圣上的倚重之臣,到时候,他再也不必倚重在白家那些世家门下……”
    想到这,他眼中冒出点点雀跃的野火,那是贪得无厌的野心:“那么六姑娘有什么计策,可否说出来让在下听听?”
    玉珠摩挲着手里的戒指,轻声道:“最稳妥的死法,当然是下毒!我可轻易在尧暮野那厮的饮食里下毒,只是府中必定着人检验他的尸身,所以范大人要做的就是接应我出府才行!”
    范青云转了转眼珠道:“六姑娘不是在诓骗着我放你回府吧?请六姑娘绝了回府念头,若是要毒杀尧暮野,也必须在我的眼前!”
    ☆、第186章
    玉珠缓缓松开了头钗,微微启唇道:“成交。”
    范青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犹自不放心道:“你该不会是要耍什么花样吧?”
    玉珠起身道:“这就要看我的父亲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了?若是你手里真有我的父亲,还怕我耍什么花样不成?现在,你可让我看看父亲?”
    范青云因为长时间闭门不出而显得愈加苍白的脸在幽暗的室光下更显得阴沉,他细细思索了一下后,心知若不让玉珠看见袁中越,定然是难以让她服帖,于是便起身道:“六姑娘,这边请。”
    当玉珠走下台阶时,一股难闻的气流迎面扑来,玉珠并没有捂住鼻子,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狂跳的心情,一步步地走了下去。
    在昏暗如豆的灯光中,她看见一个蓬乱着头发胡须的老者,在案子前雕琢着一只玉碗。
    台阶上的铰链声响起时,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瓮声瓮气的道:“我不饿,不要来打扰我……”
    可是在他身后却传来年轻女子迟疑的声音:敢问……你是……”
    袁中越慢慢回头,在台阶亮光处立着一位窈窕女子。
    他微微眯起了眼,慢慢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肖似自己亡故的妻子,他不由得松掉了手里的锉刀,慢慢站起身来,想要唤妻子的名字,可是当看清那年轻女子眼中蓄含的泪水时,他心弦移动,轻声道:“珠……珠儿……”
    这熟悉的声音,原以为已经消融在梦中,此时突然听闻,所有以为已经淡忘了的童年回忆登时全数涌上心头,就算眼前之人蓬头垢面,可是她看着他那双熟悉而激动的眼睛,一下便认出了他就是她的爹爹!
    玉珠激动走了过去,任凭爹爹用颤抖的手去抚摸着她的脸颊。
    袁中越忍辱负重多年,任凭那逆徒范青云拿着他雕琢的玉器欺世盗名,盼望的保佑自己的女儿一切安泰,而如今,当他终于亲眼看见了女儿,竟是长得这般姣好,而且一身的绫罗气度也不像吃苦的样子,这十余年来被囚禁的苦难,一时间全成带着涩意的甜意。
    “你……爹爹无能,没有护好你……”千言万语全涌到了喉咙处,可是却尽化作了这哽咽的一句。”
    玉珠泪花涌动,却暗自咬住了舌尖,提醒自己控制住情绪。
    她伸手替父亲整理着蓬乱的发鬓,轻声道:“爹爹,暂且再忍耐些时日,你我很快就会团圆重聚。”
    范青云这时在身后不耐道:“六姑娘说得极是,为了你们父女早日团圆,还请六姑娘你快快准备吧。”
    玉珠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却被父亲常年雕玉的有力大手一把握住肩膀,“他要你做什么?”
    玉珠知道父亲担心自己因为他的缘故做些难为的事情,于是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道:“没有什么事情,父亲莫要担心,我们一切都会好的,女儿去去便回。”
    袁中越感觉到她手掌中的薄茧,迅快低瞥了一眼她的手掌薄茧的分布,便知道女儿也是凿玉之人。
    他心中不禁一动,这样纤弱的身体,又要如何握住那沉重的钎凿?而当他望向女儿的眼睛时,他骤然明白,自己的女儿虽然有着妻子相似柔弱的外表,可是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稳重。这一刻,他终于深深地明白自己在女儿的身旁已经缺失得太久,没有为她挡住外面的风雨,让她经历了多少事故才形成现在这样坚强自立的性格。这突如其来的感触和痛苦让他不自禁地松了手。
    玉珠跟着范青云后面向外行去,这时她再也压抑不住满腔地怒火,看向范青云的眼神中仿佛夹杂着无数地指甲和刻刀,恨不得一下一下地将范青云撕裂成一块一块,再把每块凿成一小片一小片。
    待上了地面,范青云问道:“姑娘准备何时动手?”
    玉珠冷着脸道:“父亲还在受苦,我却是等不及了,便是现在。”
    范青云不禁一愣,沉默了片刻,道:“姑娘准备如何动手?”却是有些怀疑她仓促间到哪里拿□□。
    玉珠对着范青云扬了下手,说道:“就用这个。”
    范青云瞥见玉珠手指上的戒指,心中有些恍然。玉珠手上玉戒甚是小巧精致,咋一看和普通玉戒没有什么不同,只有范青云这等精于玉器之人才能一眼看出这乃是一枚乾坤戒。乾坤戒最上面一块是活动的,只需在戒脚一处小小的凸起处一按,便能弹开,里面可以装入□□。据说有的刺客无需任何举动,倒酒时只凭着手指上肌肉的颤抖便能弹开戒面,将□□下入酒中。想到这貌似温婉无害地小女子每日里就带着毒戒在身旁,他后背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范青云依旧不放心,又问道:“这放的是什么□□,效果如何,可能施救?”
    玉珠没有说话,眼光一扫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只黑猫。范青云招了招手,黑猫静悄悄地地走了过来。范青云一把抓住黑猫送到玉珠身前,玉珠轻轻按了一下戒指,伸出玉手在黑猫面前一晃而过。黑猫立时全身黑毛竖起,在范青云手中剧烈低挣扎起来,发出喵喵的惨声。
    范青云正要伸出另一只手握紧黑猫,这时黑猫却是双腿一蹬便不动弹了。范青云心内倒吸一口冷气,好剧烈的□□。
    玉珠这时慢慢道:“范大人可还有什么疑虑?”
    范青云挥了挥手,几名精壮的大汉顿时显身在了院中,他冷声吩咐道:“若一个时辰内我未归来,便即刻杀了那地窖里的男人!”
    说完这话后,他拿着遮眼布道:“还要再委屈下六姑娘遮挡一下眼睛!”
    玉珠没有说话,只任凭范青云用那黑布遮挡了自己的双眼……
    守在店铺门外的环翠耐心等了有好一会,才看见夫人从店铺里缓缓走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头戴方巾梳着胡鬓的中年人。
    玉珠抬头看了看天,对肃立在一旁的侍卫头领说道“我在店铺里选了几样和王爷甚是搭配的玉器,你且去看看王爷是否办完了公务。若是公务处理完毕,请他过来一趟。”
    侍卫头领听了,躬身应了声是,便转身快步地走开了,玉珠转身进了铺子里等候。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一阵人喊马嘶的声音,漠北王和十几名侍卫骑马来到店外。
    尧暮野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侍卫,推门进屋看到玉珠正坐在桌边,桌上摆着几件精致的玉佩玉钩饰件,还有一套茶壶茶杯。
    尧暮野笑道:“今天怎地突然开了窍,在外面唤相公过来与你相会?”他说着走了过来,准备轻轻揽住她。
    可是玉珠却伸手推着他的胸膛说道:“一直想给你多配几件玉饰,却是没有时间雕琢。今天看到这店铺手艺不错,颇有几件配得上的。你这些天甚是忙碌,想着不如让你过来看看,趁机也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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