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里无云。
    城外驻军处,燕王大帐内,鸡儿对刚来到的燕王道:“皇上的封赏,属下已按燕王的安排发放下去。”
    见燕王点了头,鸡儿又道:“那些战败的鞑靼贵族如何处理?还请燕王示下。”
    这时一个将领入账,道:“王府来人,说有群人奉皇上之命,来到王府。”
    燕王道:“脱欢,你去王府带他来这。”
    脱欢领命下去后,燕王又对鸡儿道:“那晚贼子来了后,带他们去看看战败者的下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战场第一要素。”
    鸡儿领命下去,就去准备相关事宜。
    跟随脱欢骑马出城后,众人眼里并发现连绵不绝的临时军营,在依山伴水处驻扎。
    待那将领出示腰牌后,众人才得以进去。
    将他们领到一处空旷地后,那将领道:“待在这。”说完后,并走了出去。
    在烈日下,他们孤零零地站在可以容纳千人的空旷处,沉默着。
    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在进了军营后到这的路上,他们就被从未见过的密集的军帐给开了眼界;而行到校场时,他们虽然没有看到那校场里面的情况,但里面马蹄声与兵器撞击后的声响,就已经让他们的耳朵发出嗡嗡的声响。
    起码是千人以上的骑兵,他们都这样想到。
    在想到发出的声响还是一霎那间,张慰庭知道这些骑兵做到了令行禁止。千人以上的步兵做到令行禁止倒也不会让他奇怪,但千人以上的骑兵能令行禁止,就意味着这千人与座下的马都融入了团队。
    他自幼骑马,自己一人都很难做到想停就停。校场上那千人不但做到,而且还是千人同步做到。这怎能不让他心惊?
    一会,大约200个穿着蒙古服饰的兵拖着同样服饰、同样的数量的男女老少进入空旷地。将200个男女老少跪地,兵卒取出身上弯刀后,空旷地就再次陷入鸦雀无声中。
    就在张慰庭有些压抑感后,他小声地说:“兵应该是兀良哈部的朵颜卫,男女老少应该是鞑靼部。”
    鸡儿在几个士卒的陪同下走进了空旷地。
    只见鸡儿看了下跪在地上的人后,抬起了手,兵卒立即举起了手中的弯刀;随着鸡儿的手向下一沉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迅速充满了张慰庭他们每一个人的鼻腔。
    鸡儿冷冷地扫了下人头与无头尸体一眼,看向了张慰庭,张慰庭注意到后,也看向了鸡儿。
    鸡儿一言不发地走后,他们看到那些士兵也列队随之离去。就剩下他们与死尸待在空旷地。
    燕王正在处理军务时,见鸡儿再次来到帐内。边继续看文牍,边道:“都处理好了?”
    鸡儿回道:“那些贼子都看到了。”燕王漫不经心地道:“你带鞑靼部其他俘虏,去看了他们之前主人的现状没有?”
    鸡儿搔了下头,道:“不曾。”燕王放下手中文牍,大声地道:“那些鞑靼人不看到旧主死去,怎能为我所用?”
    燕王见鸡儿仍未动身,燕王再次漫不经心地道:“去照办。办完后去问张小贼,他有何感想。”
    在此刻血腥味、屎臭味与尿骚味夹杂的空旷地,刘六小声地说道:“这些人之前看来吃了顿饱的,临死时失禁才拉出如此多的屎尿。”
    刘六接着又难受地道:“真是臭杀我也。”鬼老四嘿嘿一笑,正欲说话,见老大瞪了他一眼,才注意到之前那络腮胡又来了。
    张慰庭见那将领,大概让千余青壮俘虏排队参观,而那些俘虏见到这些死尸,多数都从之前麻木的神情中添了些生气,更有甚者是喜悦时,他心中有些明白了。
    鸡儿见鞑靼人看完有些人面露喜色,这才明白燕王当时的‘为我所用“的含义,想到燕王还有令,他走向张慰庭,问:“张小贼,你有什么感想?”
    张慰庭示意了下有些蠢蠢欲动的兄弟后,平静地说:“战败就只能听天由命。”
    鸡儿不耐烦地道:“这不废话吗?”在想起燕王的命令,通常是有深意后,鸡儿耐着性子问道:“就这些?”
    张慰庭道:“这些鞑靼人以后能更快地成为燕王的兵了。”
    鸡儿哈哈一笑,说:“难怪你这贼子,上次逃得让我们无法去追。脑子果然聪明。”转身离去,走了一段,他又转回身,对张慰庭说:“先待在这。”
    燕王听完鸡儿的启禀后,半响才说:“是皇上的兵。”见鸡儿应诺,燕王又道:“以后那些鞑靼部青壮归你带。”见鸡儿似有话要说,燕王道:“你有事?”
    鸡儿道:“那些贼子还待在那。”燕王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道:“你想带那些小贼?”鸡儿道:“他们天生是当兵的,属下想带。”
    燕王斟酌了良久,道:“可以,你先去把那张慰庭传来,再带那些人回你的营地。”
    见鸡儿欣然应诺而去,燕王嘴角浮现出一股笑意。鸡儿这种靠战功升迁的将军,不会带那种上不了战场的兵。
    今天他主动向自己要,燕王哪能不清楚鸡儿是因为非常看好他们。
    张慰庭来到燕王帐内,就跪拜在地,道:“参见燕王。”
    燕王见他脸上虽然青肿,但行动却已自如,并道:“你在长沙府被打了一顿,是三天后恢复,这次也是。别的不说,你这复原能力真是不错。”
    张慰庭见燕王对自己了如指掌,倒也不奇怪,拥有绝对力量的燕王如想了解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长沙府那树林挨打时,看见打他之人携带北方才经常食用的馒头。张慰庭鬼使神差地说:“燕王如能出气,就是我的福气。”
    燕王内心还有些替女儿生气,自己女儿居然当丫鬟伺候了这小子一段时间,这怎能让他不生气?
    不过听王妃说女儿一门心思在这小子身上,又见其不是个蠢货,再加上父皇已经做主,燕王也不得不接受这结果。
    燕王想到这,却忽然道:“那是皇上的兵。”
    见张慰庭连忙点头,额头冒汗后,知道他会过意来了,燕王心中这才生出些喜悦,他令道:“你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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