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王的临时营地里,虽然很简陋,但是燕王朱棣将之后的事情想的清清楚楚,甚至言语中与方中愈见面的,画面都思考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并不知道方中愈现在在哪里,但是他心里知道,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不管朝廷的军队与他手下的军队,什么时候接上的,什么时候进行最后一战,他心里都知道,中愈肯定会出现的,这个年轻人,将自己逼往绝路的年轻人,将自己南下美梦一次性打破的年轻人,一定会出现的。
    那个年轻人现在在哪里?
    他并不知道,但是他唯一知晓是只要这边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
    大明朝京师里的官员,还有他的侄子,朱允文,他对他们都很了解,所以之前虽然他有一些失败,但是大部分战事还是获胜了,而且这一次南下,可谓是战果硕丰。
    但是就偏偏是这个方中愈,他对他一无所知。
    因为不了解,所以没有办法对他的想法做出应对,也没有对应的政策来把这些事情处理清楚。
    也正是因为不了解,他这一场,才这么失败。
    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有一支军队出现在战场上。
    而且就那么巧,出现在他们的关键部位上,再这一场战争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就在那一场战争中,将他们的主力完完全全打残,甚至是后续的行动,都受到限制,也被朝廷的官军,一步步紧逼,最后,丢盔弃甲,弃城而逃。
    他手下的人可谓是大部分都在逃亡,甚至是最器重的朱能,张辅,邱福三人也在逃亡,顶多还算是一些有规模的,跟着他们的亲卫逃了出来。
    那些已经投降的人,他并不准备追究,也没有能力去追究,祸不及妻儿,他不会说对那些士兵的家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更何况东山再起还需要那些人。
    就算是过河拆桥,也不是现在。
    这段时间注定想了很多。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想对这些事情做太多的解释,但是他心里很清楚。
    能不能回来?
    能不能真正的成功,能不能反败为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他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有些事情坚持了太多,他也不好跟他过多的说什么,只是他自己的一个想法,别人都不知道。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情解决不了,也说不清楚。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奇迹,不仅仅是燕王朱棣,还有方中愈,还有诸位统军大将。
    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他们也自然知晓。
    在没有真正的到达最后一刻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有翻盘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吧。
    前线诸位统军大将得到圣旨的消息也传到了,那些随军的文臣耳中,还有京师这边的官员耳中。
    但是很明显,他们手里并没有这样一份圣旨从京师里发出去,也就有人猜到了,那是,和之前的圣旨一样。
    早早的就离开了,即使拿走那些圣旨的人,就是锦衣卫的千户,方中愈。
    除了他,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毕竟能如此让皇帝信任的人除了锦衣卫以外,他们也想不到其他人。
    锦衣卫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将很多的消息都给了皇帝,而那些东西,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渠道知道。
    但是他们不可能对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做出了决断,也就是说那些圣旨是空白的。
    想想也能想得到。
    有人觉得这是胡闹。
    也有人觉得这样的事情,似乎预示着一位强权人物的崛起,毕竟连皇帝都愿意把圣旨,空白的交给他。
    要是他在那封空白的圣旨上胡乱写的话,该怎么办?
    不是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但是,经过和身边的人一番讨论之后,他们最后都放心了。
    目前看来,方中愈拿着这两份甚至并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事情。
    除了程序上的不妥之外,没有其他,不安分的东西。
    既然如此,他们就放心了。
    朝廷的军队,向前运行的速度很快,虽然辎重,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往北方运,但是还是有一些困难的,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们的运行速度也比之前降了下来,毕竟不可能一直进行引导,每一位士兵都要得到充裕的给养。
    虽然还是给他们减少了一些物质上的补助,但是对于其他的,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至少比以前领的多,就算是压缩了,钱粮目前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统一指挥所和前军的各指挥部门协调的还是挺不错的,现在就是一个消息沟通的问题。
    在那道圣旨下来之后,他们的关系也很明确啦,没有谁不满,就算是不满,也不会在这关键的时刻爆发出来。
    他们的荣耀不仅来自于军功,还来自于陛下,如果陛下的心思,他们都看不懂的话,那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个世上混了。
    几位重要的统军大将基本上都是勋贵。
    除了中层和基层官员以外,他们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他们也不断的派人去和辽东总兵,杨文接触。
    虽然他现在也领了圣旨前来救援。
    但是毕竟还没有合兵一处,有些东西还是要多沟通一些的。
    朝廷南方北上的兵马基本上是沿着北平城外一字铺开的,各个重要的关隘,都有人把守。
    城镇与城镇之间的沟通修复也在进行之中。
    这个时候,驸马爷军中的另一兵种工兵就显现出来了,重要的作用。
    这也是当初在锦衣卫的建议下,另外,选部队组成的一支特殊的部队。
    这也是一些匠户,匠户在这支部队里面的地位很高,不仅仅是修桥补路,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都在做,所以,来往之间的前进的道路现在已经被修理了很好啦,再加上有锦衣卫那边提供的东西。
    他们告诉她们说那叫水泥。
    当然还不是后世那样完完全全的效果很好的水泥,只是中愈叮嘱,将作司那边制造出来的一些比较好的。
    相对于他们用糯米和青砖来作为主要的铺路材料一些东西,做出来的东西,比之前的还要结实方便。
    最开始他们也是不相信的,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能够快速的将一个个沙子和水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块块坚硬的石头。
    但是当锦衣卫,这样做是那边的人给他们演示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在经历了几次,自己使用之后,他们也喜欢上了这个东西,恨不得在自己的啊,负责的东西上面都用上这些东西。
    毕竟好东西谁都想用吧,而且他们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既然能有这么好的替代品,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当听到锦衣卫那边的负责人员说,这些东西都只是一些简单的,还有更复杂的,品质更好的,当然还需要时间,他们心里就更惊讶啦,原来锦衣卫还这么能干。
    也有一些工匠手艺纯熟,对那些东西,提出了不少的建议。
    在他们眼中能让他们的手艺变得更好的东西,可能是个好东西,也有可能不是个好东西。
    这都是要看自己的想法的,他们不是不能够接触新东西,只是有些东西出来的之后可能会影响他们的祖传手艺。
    这个要看个人的接受度的,有些人能够接受,有些人不能接受,但是好东西谁不想用呢,就算是接受有的人为了面子也不会当面的表现出来,但是,身体还是挺诚实的,一直在用着他们的东西。
    作为军中的匠户,他们自然是知晓的。
    锦衣卫到底拿出了多少新东西,他们心里都清楚,之前那些士兵用的刀剑。
    他们也去看过,手艺比他们好多了,所以不得不服。
    驸马爷爷统领的这只工兵,现在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都将道路修得很笔直,修复的也很快。
    这个时候也没有讲什么规划,反正大家都要用的,所以努力地将修修补补,只要能通就行。
    “老爷,您看,这是前线传回了消息,应该是少爷做的。”
    管家方福正在向方孝孺汇报这一段时间,方孝儒,已经不太关心朝廷的事啦,潜心研究他自己的学问,但是对于中愈的事情,他可是一直关注的,嘱咐过方福,只要是有消息传来立马汇报。
    看着那,上面介绍的种种消息,关于中愈的有些是猜测,有些事具体的。
    方孝孺真是百感交集。
    之前他担心自己的孩子牵扯太深,恐怕会招人记恨,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但是现在,看到中愈居然打出来了一支军队,还在战场上立了大功,现在带着军队也不知所踪。
    还有点,因为那边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他也有所耳闻,所以看着这种东西他真的有些奇怪,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自己的儿子,怎么现在会这么多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中愈一直都在他们身边,恐怕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孩子被掉包啦。
    这段时间他走在哪里,
    听到的都是关于他儿子的讨论。
    就算是在家里,这样的讨论声也络绎不绝。
    他的妻子方郑氏跟他讨论的是自己的儿子,她的女儿,方贞也是。
    更别提那些家里的家丁和那些丫鬟们,在他们眼中少爷现在真的是偶像,要是有谁说了一句少也不好,恐怕他们都会群起而攻之,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现在居然已经大胆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他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儿子,现在影响力居然这么大了。
    他听说皇帝每天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看大明报和逊志报,还有看锦衣卫那边来的密闭消息。
    他还是有一些担忧的。
    之前他一直担心,牵扯的太多,但是现在发现就算他们不牵扯,也把他们卷进去,这件事情没有,解决的办法,除非他们都不在这里生活,或者是死去。
    但是方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有这么多人了,就算是再狠心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现在朝廷的平叛战争有了胜利的希望,也更加让他相信,中愈会做出不一样的事业。
    事情的改变需要一步一步来,一天一天有一个变化。
    “方福你说,中愈他,他现在在哪里呢?”
    “老爷,您这样的话,老奴也不知道。少爷做什么事,都没有给咱们聊过,如果这次少爷回来,您还是直接问他吧,看看少爷到底要做些什么,也好,给大家一个定心丸,现在,事情总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少爷做的事,我们也猜不清楚。”
    管家方福摇了摇头脸上颇有一些郁闷之色,他的儿子新桥也跟着少爷在做事,现在手中负责事情越来越多,都很少回家了,但是他也不怪自己的儿子,知道少爷是要做大事的,自己的儿子能跟在少爷身边,他心里已经很满足,很满足啦。
    方中愈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就包括方家的上上下下老老小小。
    中愈也曾想过如果没有他,恐怕历史上的一幕就会重演,一口口人的姓名就会丧失在朱棣的屠刀之下。
    现在他来了,将这一切都改变啦!
    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他要向另外一个目标奋进。
    平定燕王的叛乱。
    带领的大明,走向更辉煌的明天。
    大明不应该是这样,他不应该有后来的命运,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他手里改变。
    事情做起来肯定是有难度的,所以他现在的布局都在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实现。
    对于建文皇帝,朱允文的影响也在继续中,他每天和他做交流的时候都会在那些信息中暗含一些后世的知识,思想。
    他不期待一下子就把朱允炆改造的多么牛,多么牛,甚至是多么开明,但是他希望这位年轻的皇帝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帝王心术,可以用,但不是用在一个帝国刚刚起步的阶段。
    大明建立的日子还很短,太祖高皇帝一生兢兢业业,才有了现在的面貌,但是一个藩王的叛乱,就将这一切完完全全的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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