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发生了转机,第二次推演,果然得到与先前不同的结果。天机老人算无遗策,不会有失误。
    “极西,黑暗永恒之地......”
    苏寒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短暂的踌躇间,天机老人已经下了逐客令。
    “交易结束,请回吧。”
    “黑暗永恒之地在何处?”苏寒连忙追问道。
    “无人去过,我亦不知。”
    天机老人很少废话,说出推演结果,苍老的声音消失在虚空。苏寒略一低头,而后转身大踏步离去,已经有了朱雀老道的下落,他们也有了寻找的目标。
    驼叔与不死道人听到了苏寒传来的推演结果,也是一脑袋雾水,无可奈何,苏寒将目光望向老瘸子,这个老家伙见多识广,所知甚多。
    “拐兄,有事请教。”驼叔笑的很亲切,但不久前他还制住老瘸子,抢走了对方的摇天铃。
    “我什么都不知道!”老瘸子低吼,满脸怒火,脑袋都在山石上撞出了大包。
    双方纠缠了许久,驼叔连哄带骗,许下很多好处,老瘸子才悻悻道:“要问什么事。”
    “极细,黑暗永恒之地。”
    “黑暗永恒之地?”老瘸子皱眉道:“此地几乎接近天边了,比魔域还要遥远。”
    老瘸子未去过黑暗永恒之地,但过去曾听说过一些传闻。这是比魔域还要神秘的地方,据说那里是被大道遗弃的地方,没有生机,亦没有光明,如同亘古的宇宙,只有无边的黑暗在蔓延。
    黑暗永恒之地还在魔域的西面,从未有修士敢于涉足,各种各样的传闻很多。
    “据说黑暗永恒之地中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世至宝,许多年前还有人去过。”老瘸子道。
    那是一名大教的太上长老,修为通天,他孤身从魔域绕行,步入黑暗永恒之地。
    “他没有找到至宝,原路返回,但九死一生,且脑海中的这段记忆莫名消失了,怀疑是被无上强者出手抹杀。”老瘸子眼珠转动,望着苏寒与驼叔,道:“咱们要去寻宝么?”
    驼叔与老瘸子瞎咧咧,苏寒独自沉思起来。关于黑暗永恒之地的消息大多是传闻,真实的资料太少,无人能说清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朱雀老道就在黑暗永恒之地,苏寒不可能错过机会。
    “风险太大,且路途极为遥远,若无收获的话,得不偿失。”老瘸子嘀咕道。
    苏寒心意已决,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到朱雀老道。
    过了几日,他们出发了,遥远的黑暗永恒之地,仿佛在天涯海角,要穿越中土与西域两个大洲,且要绕过神秘的魔域。他们借天冲城的传送大阵赶路,接连在中土诸多大城中穿行,一路向西。
    不久后,苏寒在大盘湾大败幻空山神子的消息散播出来,与此同时,月摇仙宫的大典已经结束,司空尧正式成为太上长老纪先年的亲传弟子。
    “小坏,加把劲。”驼叔显得很欣慰,他对老瘸子与不死道人介绍道:“你们还不知道,小坏亦是我们星神道的神子,天纵英姿,迟早将真极诸教的神子和世家的嫡子全都踩在脚下。”
    “驼叔......”苏寒摇头,示意驼叔别再说下去。破损的记忆被修复,在苏寒心中,整个童年与记忆中的星神山均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不愿在提及过去,极力逃避回忆。
    但苏寒心知,一切都已经发生,无可更改。他或许会找到朱雀老道,将要直接面对这个让他敬爱却又愤恨的人。
    “师傅,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苏寒沉默了许久,朱雀老道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模糊不清。他慈祥,温和,亦师亦父,但在苏寒修复的记忆中,这一切全被打碎了。
    苏寒不愿抛头露面,但路程太遥远,不借助传送大阵根本不行。他们穿行了许多大城,期间一些人认出了不死神驼,继而看到苏寒。众人震惊且神色复杂,不久前他们还听说小妖皇在大盘湾大败了幻空山神子,此时却在亿万里外看到苏寒的身影。
    众人心情很复杂,但无人率先出面找苏寒的麻烦。大荒之岭仍在荒域,不是实力超强的教派,不敢捋荒野王虎须。
    路途太漫长了,足足两个大洲的距离,若御空飞行,可耗尽寻常修士的一生。他们借助古城的传送大阵,费了很多曲折,终于跨出中土,来到了西域的边缘。
    这是真极最偏远的大洲,历史亦很悠久,有恒沙古朝与光明教这样的无上大势力。
    漫天都是黄沙,仿佛流沙的世界,入眼没有一点绿色,天地都被沙尘遮盖了。西域荒僻,只有点缀在茫茫西域中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绿洲,才有人烟与生机。
    “小友,进入西域,最好还是小心一点。”老瘸子道,他曾与苏寒在神鸦山伏击武晓楼,虽然隐去了面容,但武晓楼不是傻子,略一猜测,就可知道是谁在背后打自己的闷棍。
    苏寒亦很心虚,他们打劫了武晓楼的光明经残本,这是大云光明教珍藏的母经,若不被发觉还好一些,否则,对方估计要不死不休。
    西域不同于真极,具有规模的古城不多,传送大阵亦罕见,需要跋涉许久,才能达到建立在巨大绿洲上的城池。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西域迦楼古国的国都,这是一个西域小国,乃恒沙古朝的附庸。
    他们进入了国都,略一打听,均有些失望。迦楼只是个弹丸小邦,国都内没有巨型的传送大阵,需要到恒沙东面的大城去,才可横渡虚空。
    “休息休息,领略一下西域风情,明日再动身。”驼叔道。
    苏寒他们找到了落脚地,西域玉脉很少,魔晶宝玉是硬通货币,他们几人被奉为上宾。
    苏寒盘坐在居室中,心神很快进入了一种超凡的意境。驼叔与不死道人结伴外出,老瘸子也闲不住,牵着小白出门遛弯。
    小白在竹篓里憋了几天,此时如脱缰的野马,它天生神力,一路狂奔,将身后的老瘸子带的几乎要飞起来。
    “小白!你他妈的慢点,到底是我遛你还是你遛我......”
    西域地域广袤,但人烟都聚集在绿洲间的古城中,迦楼的国都亦很繁华,老瘸子在人流中被小白带的风驰电掣,脚不沾地,连拐棍都派不上用场。
    远处,有浓重的脂粉气扑鼻而来,一群风姿卓然的少女出现了,她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小白仍在飞奔,老瘸子手忙脚乱,来不及躲闪,险些撞到一名少女怀中。
    “老鬼!没长眼睛吗!”
    与一群少女同行的亦有年轻的男修士,他们很殷勤,讨好这群少女,指着老瘸子大骂。
    老瘸子不可能吃亏,牵着小白不住的还嘴,此时,一道人影如闪电般飞出,他后发先至,身形化成了光芒,一把握住小白脖颈间的绳子,神力涌动出来,空间成壁垒,正在狂奔的小白差点被勒死。
    老瘸子松了口气,总算停下来了,但随即,他目光一滞,咕咚咽了口唾沫。
    眼前,一个团花锦衣的青年修士正冷冷注视着老瘸子,他实力很强,面容亦很英俊,衣衫的左胸处,有一团圣光标记。
    “武......武晓楼......”老瘸子连死的心都有了,运道太差,西域亿万里,却偏偏在迦楼的国都遭遇仇人。
    武晓楼与一群少女同行,众人都围了上来,问道:“武兄,你认得此人吗?”
    武晓楼面色本就不好看,此时更显得愤怒与尴尬,他在神鸦山被老瘸子洗劫的只剩一条裤衩子,难以启齿。
    “我们素不相识。”老瘸子一脸无辜,眼珠子来回乱转,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缝隙,猛然丢下手中的绳子,转身就跑。小白亦挣脱了绳子,撒丫子狂奔。
    “我要杀了他!”武晓楼脸黑的象锅底,在后紧追不舍。
    老瘸子此刻脑袋仿佛被门挤了,他引着众人跑到落脚的居所。驼叔与不死道人尚未回来,只有苏寒在盘坐静悟。
    武晓楼气势滔天,几乎化为了一道光芒,翻滚的气浪将一片建筑都摧垮了,轰隆隆的塌陷声惊动了许多人。但看到武晓楼左胸处的一片圣光标记,所有人都闭上嘴巴,不敢多管闲事。
    苏寒亦被惊动,他还未跨步出门,房屋就塌成了废墟。老瘸子慌不择路,将武晓楼等人全都引到了这里,众人散开,将老瘸子连同一片废墟包围起来。
    “你也在这里!”
    看到苏寒的一瞬间,武晓楼的瞳孔猛然收缩,心中的感受无法形容。这是他切齿痛恨的大敌,几乎将自己一往无前的证道之心都给毁掉。
    “很好,很好......”武晓楼咬牙冷笑:“小妖皇,你居然有胆子来到西域。”
    “他是小妖皇!”
    武晓楼的同伴都面露惊讶,十多名风姿卓然的妙龄少女眼中均有异样的光芒闪烁,她们不约而同注视苏寒。
    “十年磨一剑,今日,我必杀你!”武晓楼上前一步,天摇地动,一年多未见,他一直在苦修,实力更加强大。
    “你就是东极的小妖皇吗?”一名少女杏眼流转,她粉腮朱唇,象一朵盛开的桃花,妩媚娇艳:“我们来自玉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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