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中年修士全部都被九把紫玉兵引来了,其中一人镇住神焰金炉,其余两人合力,想要收掉九把紫玉兵。
    轰轰!
    晶莹的雷都宝瓶,猛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波动,瓶身空间内的团团雷暴,喷如泉涌。雷暴出世,头顶的大日光辉都化为无形,一片片虚空都塌陷,下来。
    三名修士全部色变,他们的感官超常,雷都宝瓶未到,已经从中嗅出了无比恐怖的气息。
    “退!”
    三人都很干脆,什么都不要了,抽身想从紫玉兵阵中逃脱,但几团雷暴超越了极速,象雷神甩下的神珠,无数道电芒延伸出来,大团的雷光爆裂了。
    这是无比恐怖的力量,武晓楼伏杀苏寒,若非有大梵慈悲轮这种重宝阻拦,他绝对生少死多。此时雷都宝瓶爆发出几团不可匹敌的雷光,连三个高手都招架不住,飞身远遁。
    轰!
    雷光爆裂,波动冲垮一切,三名中年修士全部受创了,在半空翻滚,口吐鲜血。挺立了万年的古松摇摇欲坠,常坤与几名豪奴均转身逃窜。苏寒化身流星,从风暴的余波中冲杀过来,借着这一瞬即逝的机会,手掌探出,抓向下方的豪奴。
    咯嘣!
    苏寒心中的恨意已经膨胀到极点,大手抓住豪奴,神力便透了过去,对方象一个鸡蛋般被捏爆,苏寒另只手将薇薇接住,而后呼的倒退回来,拉住颜冲,转身就走。常家的人始终对天元宫很忌惮,否则不会设计将苏寒引到山外来击杀。只要能飞越三十三天堑,回到天元宫地界内,三名中年修士必然不敢冒险。
    三名中年修士都快被气疯了,一个接一个的大口吐血,愤恨无比。他们不约而同止住身形,从雷暴的余波中折身冲杀回来。
    “小狗!你想死都不可能!我要生擒你,抽你的元神熬炼一千年!”
    三人先前轻敌,吃了大亏,此次不可能再犯,他们抛却一切,连紫玉兵都不在乎了,三人合力,踩踏虚空,三股力量融为一体,化为铁流,如千军万马奔腾过来。
    “快走!”苏寒将薇薇递给颜冲,猛推一把,要他迅速离去。
    “今日若让你们逃走,我常字倒过来写!”
    三人均一脸铁青,同时也瞬间明白常坤为何会吃大亏。他们的速度简直比雷暴都要迅猛,不等颜冲走远,立即合围过来,一人占据一方,从半空将苏寒和颜冲包抄。
    “直接击杀!”一名修士咬牙切齿道:“将他们化成灰!紫玉兵不会损毁,可从他们的骨灰中刨出来!”
    “此处无人,不用顾忌身份,直接用法宝对付他们!”另一人头发全被雷暴的波动吞噬了,脑袋光秃秃的,一片黝黑,鼻子都气歪了。
    苏寒与颜冲俱心凉且愤怒,三个老辈人物,行事太毒辣,为了对敌,连薇薇都不肯放过。
    “你的肉身再强,能逃过此镜的炼化吗!”一名修士抛出一面古镜。
    古镜沉浮,象是飘动在无尽的汪洋中,缕缕神光四射,大块大块的山岩直接被气化,根本没有什么能挡得住。苏寒暗暗叫苦,他冲向颜冲,而后牵引出十二神纹,化道字升空,暂时护住己身。
    另两名修士亦没有闲着,以法力禁锢虚空,苏寒他们想逃都无处可逃,如同被扔进了一只密不透风的铁桶。
    这片天地化为了绝地,不可突围,头顶还有一面恐怖的古镜在肆虐,神光垂落下来,山峰都被夷平,化成齑粉。
    轰!
    缕缕古镜的神光射来,被虚无的道字暂时挡住,随后,神光消融,道字被化掉,神纹回体。
    “门道还不少!”掌控古镜的修士冷笑:“我看你能撑多久!”
    苏寒再次咬牙聚出虚无的道字,只有十二神纹可以暂时顶住恐怖的古镜,但也不可能持久,三人命悬一线。
    噗!
    古镜升空,如同另一轮大日升起,与日月争辉。它散发无边无尽的神能,神光犀利无比,能将一片群山都化成乌有。苏寒数次勾动神纹,衍生的道字均被古镜粉碎了,无力再坚持下去。又一缕神光逼来,苏寒以紫玉盾抵挡,被神能冲击的连连翻滚,猛然吐出几口紫血。
    “大哥哥......”薇薇躲在颜冲怀里,眼望苏寒吐血,难过的大哭,想用小手替苏寒抚摸伤处。
    “哥哥!”颜冲抱着妹妹,这个倔强的少年平生第一次落下眼泪,哽咽道:“你走吧,不需管我们!活着很累,我们死了,就可见到爹爹和娘亲。”
    苏寒不及答话,古镜的光芒又一次洞穿过来,重重落在紫玉盾上,神料铸造的紫玉兵不会损毁,但神能法力的冲击却让苏寒吃不消了,紫血如泉涌,衣衫全被浸透。
    “两只小狗还惺惺作态!”一名修士从东面踩着云朵而来:“不把你们砸成肉泥,始终不解恨!”
    这名修士出手极重,拳头就像一颗流星,苏寒将一口鲜血咽下,猛然挺身而上,护在颜冲身前,硬撼对方的雷霆一击。
    但这根本无济于事,苏寒不是三名修士的对手,且此时被恐怖的古镜重创,他勉强护住颜冲,接下一拳,整个身躯甚至连同周围的空间都被砸到另一个轮回中,呼呼滚动出去。
    “来的正好,我也要亲手出出这口恶气!”西面的常家修士恶狠狠的盯住半空中身不由己的苏寒。
    苏寒无力再挣扎,他拼尽最后一点力量,勾动神纹化出道字,艰难的拖到颜冲头顶,替他挡住汹涌的法力。
    砰!
    西面的常家修士毫不手软,在半空拦截苏寒,而后以破碎虚空之势,一拳轰来。
    一串紫色的血花划过半空,以苏寒肉身之强,亦不能坚持,身躯内的鲜血几乎都吐尽了,被无匹的战力从西面又砸回了东面。
    “今日把你当球踢!”东面的修士露出残酷的笑意,他悬浮半空,蓄势待发,等苏寒翻滚的近了,猛然上前,一脚踢了出来,山摇地动,似乎苍穹都能踢出一个大洞。
    苏寒身如纸鸢,被重击到半空,体内的力量流逝了,连精气都不断消弭,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大哥哥!”薇薇拼命的大哭起来,小手乱抓,想要接住半空中的苏寒。
    “踢死他!砸死他!”常坤躲在远处,看到苏寒受重创,心中顿时舒畅,几个豪奴亦帮腔造势,恨不得苏寒立即被击杀。
    “大哥哥,你们不要打大哥哥......”薇薇哭的几乎昏厥,颜冲将牙齿都咬碎了,若非抱着薇薇,他立即就要冲上前去。
    “小杂种,下辈子投胎时记清楚,有些人是你不能得罪的。”
    一东一西两个常家修士夹击苏寒,都是雷霆般的手段,掌控古镜的修士在半空冷笑,望着苏寒如望着一具尸体。
    “这是你们逼我的!”苏寒仅剩一丝力气了,他艰难的想要摸出乱空盒,捏碎玉符。
    南疆老荒神宇内无敌,世间唯一的皇者,即便一具化身,也能让三名常家修士死的连渣都不剩。
    苏寒在半空翻滚,一片片紫血染透长空,宛若最绚烂的烟花绽放了,凄美夺目。他如同翻滚在地狱的大门外,随时都将被抛入其中。
    “不!”
    颜冲终于无法忍耐下去了,他此时抱着必死的决心,在世间苟且偷生,尚不如轰轰烈烈一死。
    他抱着薇薇猛冲过来,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但面对三个强大的修士,实力相差太多,就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对战武道宗师。
    “小杂种,等下才该收拾你,这么急着找死吗!”一名常家修士信手一拍,颜冲顿时象一颗无足轻重的石子,弹丸般的倒飞出去。他紧紧抱着薇薇,嘴里流淌鲜血,一滴滴落在薇薇苍白的小脸上。
    “哥哥!呜呜......”
    “薇薇,不要怕,咱们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与娘亲了......到时候,没有人会再欺负我们......”
    颜冲倔强的抹去嘴角的血迹,他虽沉默却不愚笨,而今没有别的任何办法,只有自己死去,才能给苏寒争取逃生的机会。
    他咬牙闭上眼睛,这一去就不再顾念生死。活了十五年,尝尽了心酸苦楚,这一死,未免不是一种解脱。
    颜冲再次冲来,比前次还要狂暴,几乎要与敌人同归于尽,让三个常家修士都不得不收心应对。
    “妈的!既然这么想死,就成全你!”
    一名常家修士恶狠狠骂道,伸手想将颜冲先捏死。苏寒心中无比悲苦,眼睁睁看着颜冲兄妹将要身死,却没有任何救援的能力,此时即便立即捏碎玉符也来不及了。
    霹嚓!
    朗朗晴空此时猛然一暗,天际的虚空被撕裂了,一只巨神一般的手掌从虚空裂缝中探了出来,抓向下方。这变故来的无比突然,且在虚空裂缝中出手的显然是深不可测的强者,正要击杀颜冲的常家修士象只苍蝇一样被大手拍飞。
    这无疑给了颜冲一线生机,苏寒勉强挣扎着调头而来,落在颜冲身旁,身躯一软,差点摔倒。
    “是谁!”掌控古镜的常家修士如临大敌,恐怖的古镜再次开始沉浮,无数的神光来回缭绕,凝聚出数都数不清的光束,可将一片汪洋都蒸干。
    苏寒也很诧异,他尚未捏碎玉符,从虚空中出手的绝对不是元虚老荒神。
    虚空裂缝中,如同有一座天桥缓缓升起,一名老者大步走下,他的身影将太阳都遮挡住,一步一个世界,一股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霸气弥漫,浩荡三千里。
    老者身躯高大,威猛的象是一尊天神,他步伐沉重,却快的令人不可思议,前一眼还在天边,后一眼已到近前。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常家修士心虚,琢磨不清老者的来历,此处距离天元宫很近,若真是天元高手出来干涉,常家亦无法将事做的太绝。
    “几只猪狗,配知道我的姓名?”威猛老者霸气无边,直冲云霄。
    “这好像不是天元宫的人。”苏寒心念很刚毅,亦被老者的霸气所折服。
    老者来到近前的那一刻,薇薇吓的不敢睁开眼睛,埋在颜冲怀里,而颜冲的目光顿时定住了,脸颊抽搐,鼻孔剧烈的开合,显然心绪正在剧烈的波动。
    “世风依然如此,你们这些猪狗,杀都杀不尽。”威猛老者目空一切,根本不将几个常家修士当人看,他狠狠咒骂,目光犀利的如同神兵,三个常家修士亦是高手,但此时被威猛老者震慑了,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你究竟是何人,我们来自中土常家!”掌控古镜的修士硬着头皮质问,顺带搬出自己的家世恐吓对方。
    “中土常家算是什么东西!”威猛老者斜眼看看此修士与他手中的古镜,嗤之以鼻:“一块破铜烂铁,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这人是谁?”苏寒紧张的思索:“一身霸气,且好像与常家有仇。”
    此时,颜冲如同石化了,呆呆的抱着薇薇,目不转睛注视威猛老者,片刻之后,他嘴唇微微蠕动,喃喃道:“是玄祖爷爷吗?”
    颜冲声如蚊蝇,但威猛老者感官显然达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他一转身,注视颜冲,山岳一般的身躯水纹一般的晃动一下。
    威猛老者霸气无边,令人不敢正视,但颜冲面对他的注视,不仅未生惊惧,反而缓缓上前一步,端详威猛老者,而后颤抖着说道:“玄祖爷爷姓颜,名讳上九下渊。”
    “认得颜九渊!你是谁!”威猛老者心神巨震,他一步上前,距离颜冲只有三尺距离,急促问道:“你是谁!”
    “颜家未破前,供奉玄祖爷爷神像,我幼年时经常参拜。”颜冲此时亦激动的无以复加,但仍一字一顿道:“我叫颜冲,乃玄祖爷爷之玄孙。”
    “是我的玄孙吗?是我的后人吗?”威猛老者霸气震动寰宇,声喝如天雷,此时他如俗世中的老人,蹲下身子,细细询问颜冲。
    颜冲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噗通跪倒在地,从贴身处拿出一个珍藏的包裹,包裹中有一卷画卷:“家门破败,遭仇家追杀,父母皆身亡,我和妹妹侥幸逃脱,只带出了玄祖爷爷的神像。”
    颜冲将画卷展开了,金色的画卷如水一样柔软,上面有一名顶天立地的老者,仿佛立身于苍穹的巅峰,俯视九天十地。
    苏寒心头一动:“画卷上的老者,与眼前的老者,分明就是一人!”
    “是我的玄孙啊!是我颜九渊的玄孙!”威猛老者注视画卷良久,猛然立身而起,眼眶已经红了。修行者斩红尘,洗铅华,一颗道心如星宇般稳固,但世间万情,总有一情是斩不断的,那就是亲情。
    “玄祖爷爷!”颜冲伏地大哭,他一生孤苦无依,倔强的如同一块石头,此时此刻,淤积心中十多年的悲苦全数释放出来。他放下怀中的薇薇,哭泣道:“薇薇,快跪下磕头,这是玄祖爷爷。”
    薇薇懵懂无知,两只大眼睛中满是迷茫,她象一个小可怜,但依然听话的跪倒在地,抬头注视着面前的威猛老者,喃喃道:“玄祖爷爷......玄祖爷爷......”
    “好孩子!”威猛老者出现时象一名统领十方的帝王,此时却忍不住想要落泪,他抱起懵懂无知的薇薇,一双神眼中充满慈祥与伤感。
    “玄祖爷爷......”薇薇年幼,尚不知道隐情,但与威猛老者血脉中流动着相同的血,心念触动,小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泪水滚滚留下,将小脸上的血迹都冲淡了。
    “玄祖爷爷......”薇薇一脸血迹,此时痛哭,让人说不出的心酸心疼,她抽泣道:“坏人欺负大哥哥,欺负哥哥,将薇薇额头撞破了......”
    泪水冲去血迹,露出薇薇额头的旧伤,这是一道很长的伤痕,被山石割破。
    “我的好孩子,你们受苦了。”威猛老者一颗老泪终于抑制不住,滚滚而落,他修行多年,自觉勘破世间一切,没有任何东西可阻挠其道心,而今才知,真的有一丝亲情缠绕在心头,根本消融不掉。
    几个常家修士呆若木鸡,此时萌生退意,他们看的出,眼前的威猛老者很不好惹。
    威猛老者的泪水只是一瞬即逝,无人察觉,他抱着薇薇转身,冷冷注视几个常家修士,道:“好,很好,你们中土常家离灭门的日子不远了。”
    “胡......胡吹大气......”一个常家修士心里很胆怯,战战兢兢在远处反驳,但底气显然已经不足。
    “颜九渊闭五百年死关,连累后人,而今出关,凡欺辱我后人者,一一找你们加倍讨要!”
    威猛老者霸气且干脆,比不死道人都不差多少,他二话不说,一步千丈,身躯几乎不受法则的禁锢了,伸手化为巴掌,猛抽过来。
    这一巴掌根本不留任何余地,直接就是奔着抽死对方的目的而来的,神力压迫的人几乎喘不上气,常家修士修为都很深,此时却无还手之力,威猛老者太强了,令人仰视。他一只巴掌化为了牢笼凶器,四周的虚空被禁锢,几个常家修士想逃都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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